轉眼便是中秋宴。
中秋宴,宮中按照慣例是要辦中秋宴,君臣共賞月的。
宮中來問魏懷川,魏懷川冇什麼遲疑:“辦吧。”
回府之後,孟允棠服侍魏懷川沐浴。
不得不說,人的適應力總是強大的。
從最開始多看一眼都覺得臉紅耳赤,到現在,孟允棠已能神色自若的替魏懷川寬衣,然後捧著乾淨衣裳伺候他穿衣。
甚至有時候,還替魏懷川擦拭身上的水珠。
近半個月,魏懷川似是忙得狠了,回府裡之後,也未曾再刁難過她。
甚至連去蘇煙煙那兒都冇有。
蘇煙煙倒也沉得住氣,一聲不吭,閉門不出。
但據說狠狠收拾了幾番如畫,直把如畫收拾得妥妥帖帖。
孟允棠聽雙喜說得眉飛色舞,不由得也淺笑:“惡人總是要惡人磨纔好。”
今日魏懷川許是累了,泡在水池子裡,竟是淺寐過去。
浴室裡一片安靜。
孟允棠想起白日裡雙喜說起府裡趣事時候的眉飛色舞,也忍不住淺笑:每日有了雙喜這麼個活潑小丫頭,日子可真是一點不枯燥。
而且雙喜是個喜歡聽故事的,府裡每日發生的大大小小事情,都逃不過她的耳朵。
她聽完了,又忍不住回來跟孟允棠講。
托雙喜的福,孟允棠對府裡如今多少有點瞭解了。
連前院的管事錢管家喜歡吃豬耳朵都知道。
魏懷川一睜眼,看見的就是孟允棠微微含笑,跪坐在水池邊上聽吩咐的模樣。
這些日子,孟允棠吃著藥,每日注意養生,整個人幾乎和剛從天牢裡出來時候判若兩人。
那時孟允棠蒼白入鬼魅,形容枯槁,身上都冇有二兩肉,還帶著皮膚潰爛的臭味。
現在皮膚潰爛基本都痊癒,隻剩下一些淺淺的痕跡,述說著曾經孟允棠遭遇到的事情。
而且,長了肉,皮膚也變得有光澤許多。
麵頰豐盈起來之後,看起來,不僅不再像是鬼魅,反而透出一股冰美人的伶仃感。
她此時身著素棉衣,頭髮雖還不夠好,但梳著雙環髻,雖身無一點飾物,反而更顯得稚嫩乾淨。
那麼淺淺一笑,透著氤氳水汽的看過去,竟讓魏懷川有了一種正在看朦朧仕女圖之感。
更讓他想起了從前。
那時,孟允棠還小,不過十一二,痩,白,坐在那兒,不知在偷吃什麼,被他瞧見,也不慌張,反而嫣然一笑,大大方方把吃食遞過來:“快來吃,一會兒被我爹爹發現就不好啦!”
然後,他就走過去,和她並排坐下,一起偷吃點心。
魏懷川眼底恍惚了一瞬。
他冇出聲,孟允棠卻感覺到了他的目光,瞬間看了過去。
四目相對。
孟允棠收斂了笑意,平靜認錯:“奴婢走神了,王爺恕罪。”
說完便捧了乾淨帕子過去,準備服侍魏懷川擦身。
魏懷川卻因了這句話,因了她的神色,陡然煩躁起來。
雖說是沐浴,但魏懷川並未曾脫褲子。
以往也是魏懷川自己穿衣,並不需要孟允棠。
因此,孟允棠才從來冇有覺得太過尷尬。
可今日,不知為何,魏懷川未動手。反而紋絲不動。
孟允棠一時愣住:難不成他這是要自己幫他……
魏懷川淡淡道:“還愣著做什麼?”
孟允棠光是一想,就覺得臉上滾燙,無從下手。
她不知,她臉是真的微微泛起一層薄紅。
還有點肉眼可見的慌張。
孟允棠猶豫再三,也冇有辦法動手,隻能小聲哀求:“王爺——”
這麼久了,她也是摸清了魏懷川一點脾性的。雖是愛羞辱折磨她。但當她特彆乖順的時候,他還是不會太過分。
尤其是,當她求他的時候。
也不知是因為良善,還是因為就喜歡看她哀求的樣子,所以故意給她甜頭。
但今日,魏懷川顯然冇有放過她的意思:“這點小事都做不了?”
孟允棠咬住了嘴唇,知道今日這是逃不過了。
她隻能放下托盤,心一橫,顫抖著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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