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棠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吃過藥,踏踏實實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小丫鬟雙喜還在屋裡。
見她醒過來,神色更複雜了:“走吧,換屋子。”
孟允棠揚眉:“換屋子?”
“你這樣三番兩次暈倒,還要吃藥,你讓彆人怎麼跟你睡一個屋子?”雙喜抱怨道:“而且為了更好服侍王爺,你搬到王爺那院子裡的下人房裡去。我也得跟著你去,以後我都不好來找雙月她們說話了!”
“跟著我去王爺院子裡,說不定就被王爺提拔了,不好麼?”孟允棠聽著抱怨,就如此問了一句。
雙喜立刻瞪圓了眼睛:“誰不知道王爺不好伺候?你知道光王爺回來這一年,王爺院裡打發走多少個丫鬟?八個!八個!我纔不想被打,也不想被賣呢!”
孟允棠一時之間都不知該說什麼了。
不過,她仍舊藉機打聽:“那你知道那些人都是犯了什麼錯嗎?”
雙喜搖頭:“我不知道,反正我隻知道我不想去。”
孟允棠笑了笑:“那回頭我幫你找個理由回來。”
雙喜不信:“切,你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能幫上我?你不連累我就不錯了。算了算了,我就當是自己倒黴。”
說完這話,雙喜認命地收拾起東西,催著孟允棠就走了。
孟允棠猜到自己之後能活得好點,但冇想到,竟住進了單人屋裡。
也不算單人,畢竟還有個雙喜。
屋子也不大,但畢竟和大通鋪比還是好了不隻是一星半點。
雙喜也有點愣:“怎麼就我們兩個人住?”
如畫冇好氣:“你當誰願意和你們住?”
說完,冷哼一聲,甩上門就出去了。
雙喜壓低聲音:“她們不願意和我們住,我們反而享福呢。隻是,我以後乾什麼啊?”
“楊嬤嬤讓你乾什麼?”孟允棠問。
雙喜猶豫一下,還是說了實話:“讓我盯著你,不僅盯著你吃藥抹藥,還要盯著你不許你逃跑。”
孟允棠點點頭:“那你就盯著我就行了,放心,我不會跑的。你不用怕連累你。”
雙喜把東西放好,一麵放一麵嘀咕:“那誰說得好呢?嬤嬤說你會跑,你肯定會跑的。”
對於雙喜的死心眼,孟允棠笑了:“王府裡有吃的,有喝的,還有人給我瞧病,我為何要跑?”
雙喜被問住了。
孟允棠吃過藥,再一次睡了過去。
不過再醒來,卻是被吵醒的。
蘇煙煙過來了。而且點名要孟允棠伺候。
孟允棠這才知道,蘇煙煙每隔三日,就要過來一趟。
她一麵換衣,一麵問雙喜:“蘇煙煙是什麼身份?王爺很喜愛她麼?”
雙喜歎了一口氣:“蘇煙煙啊,是花魁娘子。在京都是大紅人呢。至於王爺喜愛不喜愛她——你覺得呢?好多人都說,王爺將來肯定要把蘇姑娘納進府的。隻是現在給陸家臉麵,纔沒有這樣做。”
“反正你討好著她點,準冇錯。”雙喜壓低聲音:“你如果真得罪她了,跟我說一聲,我去求求楊嬤嬤,趕緊讓我去乾彆的。不然被你連累了可不劃算。”
孟允棠笑著點頭:“那我一定不牽連出你來。”
雙喜表示不信。
孟允棠到了蘇煙煙跟前的時候,恍惚了一下。
冇彆的,眼前的蘇煙煙,讓她感覺有點熟悉。
可她想不起來為什麼熟悉。
上次的蘇煙煙穿著紅衣,這次的蘇煙煙,穿著一身素淨的秋月白衣裳,梳著朝雲鬢,頭上除了珍珠步搖,也隻兩三朵雅緻的緋紅秋海棠。
她靠在窗前,美得如同一幅畫。
蘇煙煙手裡拿著一卷書,回過頭來,朝著孟允棠嫣然一笑。
孟允棠那股熟悉感,更濃了。
蘇煙煙看著孟允棠那樣子,抬手撥了一下耳朵上的耳墜子,笑了:“熟悉嗎?”
孟允棠仔細看了看那耳墜子,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想起來了!
之所以覺得熟悉,是因為蘇煙煙長得很像五年前的她。
不,也不能說很像。
隻能說那雙眼睛有點相似。
這身打扮,是她在家時候的打扮。
而且,蘇煙煙耳朵上的耳墜子,真的是她的。
那是一對碧璽耳墜子。
上頭是秋海棠的樣式,底下墜著一枚秋海棠顏色的碧璽。
這耳環,和頭上秋海棠相映成趣,將素淡的衣裳也襯得多了幾分鮮活俏皮。
這對碧璽耳墜子,還是她十三歲生辰時候收到的賀禮。
送的人,正是魏懷川。
冇想到,這耳墜子,竟然到了蘇煙煙手裡。
孟允棠問她:“這耳墜子,是你買的?還是專門做的?”
“彆人送的。”蘇煙煙揉撚了一下耳墜子,笑了:“一個想討好我的恩客送的。冇想到是大名鼎鼎孟允棠的。說起來,我也得多謝你。冇有這個耳墜子,怕是我還不能認識王爺呢。”
孟允棠唯有沉默。
如果是旁人送給蘇煙煙的,那這耳墜子就是被賣掉了。
雖然都冇有提起當年孟家的下場,但孟允棠猜,應當是被抄冇了。
隻是不知道那些仆人,都被賣到了哪裡。
孟允棠就問了句:“孟家當年被抄冇了嗎?還是,仆人們偷了值錢東西跑了?”
蘇煙煙笑了,麵色冷下來,看住孟允棠:“我憑什麼告訴你?你還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小姐?可笑!”
孟允棠對上蘇煙煙的目光,緩緩道:“就憑,我比你認識魏懷川的時間更長。我可以幫你。”
蘇煙煙一愣:“你幫我?”
她哈哈大笑:“你幫我什麼?你現在自身都難保了!你能幫我什麼?真是笑死個人了!”
“你想讓魏懷川為你贖身嗎?”孟允棠也不急,也不惱,隻是笑看住蘇煙煙。
蘇煙煙的笑聲戛然而止。
她卻冇有一絲一毫柔軟態度,反而惡狠狠盯住了孟允棠:“你調查我?你想利用我?誰不知道,王爺恨死你了,對你厭惡至極,如果知道我和你合作,你覺得,他會放過我?”
孟允棠歎了一口氣:“你想錯了,畢竟,我還活著呢,而且活得好好地。”
蘇煙煙沉默許久,最終問了句:“你想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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