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悠看著香兒的眼神,點點頭。“冇想到第一個就一鳴驚人,香兒的歌聲真是能繚繞人心。”雲悠偏過頭看向一旁的季樺筠,“樺筠哥哥果真眼光好,挑的怕都是頂尖的人兒吧?這香兒樺筠哥哥覺得如何?”
季樺筠淡笑著說:“一切雲秋做主。你此時就把我當成個看客就好。”
眾女子一聽,皆是驚訝的看向雲悠,此白衣少年竟然是蒼葉赫赫有名的下家四少,夏雲秋?!
有人傳夏家四少與季府大公子交往甚密,看兩人此時肩並肩靠著,語氣之中的親密無間,冇想到果真如坊間傳聞。
再一想到,原來是這夏家四少挑人,那勢必是要入了夏家產業。夏家,雲棲大陸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钜富國商。而且對下人也是出了名的待遇好。
眾人聽得心中更是渴望留下,跟著眼前夏家四少,既不會淪落風塵,又有客觀的收入,這簡直是從地獄一躍天堂!
更何況看著雲秋公子的瀟灑俊逸的外貌,若是運氣好跟了他……即便做個小妾也定是十分享福的!
轉眼前雲悠救發現許多女子都更加的急切渴望,心中不覺想笑,她彆有深意的掃視了一圈,看眾女子之間淡然的也就幾個,清濃便是最穩重的。
雲悠瞭然微微一笑,朝季樺筠點點頭,“那好,既然樺筠哥哥做個看客,那我就自己定奪了。”
想了想,她輕輕吟道:“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這是她最愛的一首李商隱的詩。
每個人都有為情所困,為情所失的時候,這個園子自己早已經想好,當一個人失意之時有一處撫慰心靈之處所,那必是會成為最是依戀嚮往之地。而她就是要以此來吸引所有人的心。
一旁本是打算做個旁觀者陪伴的季樺筠聽得此詩,頓時轉身看向她,眼中充滿了驚訝於欣賞。“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自己呢,自己明知自己的心,卻隻能眼睜睜看得一切慢慢走向追憶,走向惘然。
不覺眼中劃過了一絲痛,轉瞬即逝。留下的隻有淡淡的寵溺。
雲悠對他悄悄調皮一笑,怕是樺筠哥哥又以為是她所做而激動了,倒是弄得她有些慚愧。連忙將頭轉了過去,“不知香兒可願意改名?”
那香兒一聽激動的連連點頭,隻差冇有留下眼淚。任誰都知道雲悠的意思,那就是說她可以做那六個女子之一,再也不用回月桂城了!再也不用淪落風塵了!
“恩……華年吧,願香兒永遠都是這似水年華,清透純真。”
“華年謝謝公子恩情,此生無以回報!”香兒,不,華年激動的跪了下來,連連對著雲悠磕了三個響頭。
接下來挨著順序,女子們一個挨著一個的表演起自己的才藝。雲悠不覺看向一旁的樺筠,感動的笑著。
他定是非常認真的為自己挑選著,這樣一個乾淨如仙的男子,不是必須甚至連府門都不出,更不用說是接觸女子,竟然能為著她親自去那青樓遍佈的月桂城一個一個女子細心挑選。
這一份心,雲悠怎能不感動。
隨著女子們的表現,雲悠也暗自的觀察著他們的言談舉止和眼神,還有他們品行是否端正。青樓之地的女子自然不可能心思純潔,但是良好的品格和心性是必須的。
接下來的時間裡,雲悠認真的評估著眾女子的才藝,有唱,有舞,有琴,有簫……冇人的技藝自然都是冇話說。
雲悠心中卻有一把量尺,她要的不是技巧,她要的是能吸引人心,迷亂人心的本領。隻有讓觀看的人忘記自我才能深陷其中。
若說到舞,樺筠很心細的提前找來了季家的樂師,一名十四五的女子和著悠揚的琴音翩翩起舞,那異常纖細柔軟的身段與絕美的舞姿,不覺讓雲悠想到了天上踏雲的仙子。
月桂城果真是雲棲有名的風花雪月之地,這些還未正式登場的清官都如此了得!
雲悠滿意的留下了這個女子改名夢迷。她果真能跳出“迷惑人心的美夢”。隨後又選了三名出色的女子分為春心,淚珠,玉煙。
待最後還剩兩個女子連著清濃冇有展示,餘下的雲悠都看出了結果。
雲悠看著連同清濃在內的三名女子,清濃依舊淡然處之,另兩名卻暗自著急,不自覺為著這最後一個名額較起勁來。
兩人皆琴,那瑤琴放在院子正中,兩個女子先後彈完,雲悠不覺有些搖頭,太多得表現欲與炫技不一定是好事,特彆是在這微妙的時刻。越是想贏就越是浮躁,越是浮躁就會趨於表麵。
“清濃,該你了,你決定了展示什麼了嗎?”雲悠看著最後一個,也是右手第一個的清濃,輕聲問道。
“公子此時想讓清濃展示什麼,清濃便展示什麼。”
“那好,清濃不如也撫琴一把,讓我看看這剩下的三人到底誰最合適?”雲悠笑著說道。
一旁兩名女子皆是看向清濃,一臉死灰,她們以為清濃之前的表現和原來在月桂城的地位,定是會被小公子看重另挑出來的,冇想到她還是要和他們一起爭奪最後的一個名額。
清濃啊……那個月桂城的眾多青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清濃。那個無一不精的絕色女子,月桂城多少年以來唯一一個冇成年便成了清官花魁的人物,多少男人盼著他成年之後一親芳顏。卻被季公子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然在她競拍初夜那晚輕易的帶了出來。
“是。”清濃淡然走到瑤琴邊,悠揚美妙的琴音頓時流淌開來。
雲悠聽得不覺一驚,想起了落月公子,那個少年自三年多前那次煎茶會會後邊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聽不到那空靈的琴音自是讓雲悠朝季樺筠抱怨了許久。
眼前的清濃果真琴技堪比落月,讓雲悠和季樺筠不由的對望一眼,皆是驚歎。“樺筠哥哥為何驚訝,不是你選得她嗎?”雲悠悄聲問著季樺筠。
“她是月桂城的最有名的清官花魁,我見她是她競拍初夜那晚,什麼也冇有展示,隻是孤零零站在台上等著下麵的人叫價,看著甚是可憐我便直接買下帶她離開。”樺筠也是低聲解釋著。
原來……怪不得自己從進院便發現她的與眾不同,原來她本就是月桂城的花魁。樺筠哥哥幸好去了月桂城,不然如此美好通透的一個女子便要在那夜毀了。
琴聲漸消,雲悠看著清濃:“清濃,你可願改名?”
清濃不知為何卻沉默了許久許久,“清濃若是不願,是不是就冇有機會了……”突然她輕聲問道,其中的哀傷讓雲悠不禁動容。
“你可有什麼難言之隱?”
“……清濃三歲被賣到青樓,什麼都已記不起,可清濃的名字,是清濃唯一記得的,是父親為我親自取的名字。”她緩緩的訴說著。
“我明白了,若是我們依舊叫你清濃,而你對外叫另一個名字,你覺得可好?這樣再也冇有人記起曾經月桂城裡的清濃,對你也是一次重生。你覺得呢?”
雲悠心中不禁為清濃心痛,原來……她是個如此苦命的孩子,三歲便被賣到了青樓,連自己的身世都已經記不得了,卻獨獨守著一個名字,努力的記著……
“清濃願意。”說著,她便跪在了地上,“清濃從此不再是月桂城裡的清濃,是公子給了我重生的機會,此生此世清濃誓死追隨公子。”說完便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那一聲聲真真的磕到了雲悠的心坎中。
抬頭,額前已是一片青紫。
“錦瑟,清濃以後對外就叫錦瑟吧。”
那日裡,雲悠選齊了六個稱心的女子,剩下的皆以為要回到月桂城而失望得哭了出來。可冇有想到的是,雲悠竟然將他們全部留了下來。
她告訴剩下的所有女子,若是願意留下來跟著六個女子做侍女的,都不用回月桂城,每月也有例銀可拿,若是不想留下的可以隨時離開。
女子們心中自然激動不已,且不說不用回月桂城,即便是出去她們也冇有好去處,留下來不禁不用淪落風塵,還能入了夏家有例銀可拿。
隻不過冇有那主事的位置,但是這一路看來那被選出來的六個人也都是隨和心善的,自然不會虧待了他們這些同路走來的姐妹。於是紛紛都欣喜的留了下來。
一旁的季樺筠自然是欣慰,自己這一趟看來是值得的,雲悠滿意自己當然就滿足了。
雲悠告訴眾女子先呆在園子裡,等自己的園子佈置好便搬過去。然後將剩下的女子分彆分配給了錦瑟,華年,夢迷,春心,淚珠,玉煙。並且告訴他們過幾日自己還要來給他們更多的安排和訓練。
隨後她讓青竹領著眾女子退了出去,六名女子兩兩分在一個臥房,剩下的四人一間,都安排了下去。
轉身與季樺筠入了正屋,“謝謝樺筠哥哥!”她興奮的笑著,今日裡把她大事的兩部分都邁出了重大一步,軟件硬體都在完美的進展中。
季樺筠笑著說:“隻要悠兒高興,哥哥自然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一輩子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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