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晚風微微吹拂,空氣中飄散著夜市中燒烤的味道和熱鬨的氣氛。
林暮坐在馬路牙子上,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倒是覺得新奇。
在如今這個時代看來,這一幕倒是屬實罕見。
自從詭異復甦後,在那段時間,各種例如宵禁的製度在世界的範圍實施,似乎是遭到應激一樣,人類的目標不是生活,而是變成生存。
但在十幾年後的如今,生活逐漸恢複到原來狀態。
至少這個地方如此。
林暮攥了攥手中的報告單,有些無力的靠在背後的燈柱子上。
發皺的報告單上依稀可以看見上麵醫院的檢查下,有著林暮的名字。
是絕症。
這張報告單如同地府判官手中的生死簿一樣。
而唯一不同的是,報告單上有名字,而生死簿上己是將要被劃去的名字了。
自從大學畢業被查出絕症後,林暮便和家人搬回了自己出生的地方。
一個三西線小城市。
這裡位置離首都不近,但是離邊境也有一點距離。
在詭異復甦剛剛開始的時間,這座城市嚴格遵守著那些頒發下來的製度,但隨著時間推移,製度的範圍逐漸寬鬆,在這裡依稀能感受到詭異復甦之前的世界。
但詭異依然還在活動。
為了抵禦詭異復甦,在邊境處,人類重拾了古代的城牆。
城牆的每一塊磚石上麵都銘刻著銘文,而每一塊銘文都錯綜複雜的相互連接構成一塊更大的銘文。
而城牆連綿不斷,首到頭尾相互連接,為人類保留了一處巨大的棲息地。
大家都管這座城牆叫長城。
林暮曾在電視上看過邊境的長城,城牆外有著一道連接天地的白色霧牆在城牆之外翻湧。
這道霧牆隔開了人類和詭異,而這世界大部分都被迷霧籠罩。
在城牆上,被陽光照耀著暗紅的銘文掛在長城上,那是以鮮血為墨,所構築的銘文。
林暮也不知道是哪裡的那麼多鮮血,他也並不關注這些。
從檢查出絕症後,己經有幾年時間了,遠遠超出了醫生給出的生存時間。
醫學奇蹟。
但林暮現在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在快速虛弱。
將死之人可以看見死神的傳說並非虛假,林暮雖然看不見死神,但死亡卻是實打實的一天一天靠近著林暮。
他的時間不多了。
在最後時間內,林暮更想多陪陪家人。
如果說世界上唯一放不下的人,林暮便是覺得隻有家人了。
老爸老媽,還有妹妹。
自己查出絕症那天,老爸老媽彷彿是一夜白頭,瞬間老了幾歲。
找遍醫生,甚至是首都的名醫見了林暮的絕症都僅僅是搖了搖頭。
“多陪陪家人吧,心情好一些,說不定病情會有好轉。”
林暮一家搬回到了這座城市,在這裡,林暮時常回憶起自己小時候和家人的相處。
自己小時候經常惹了妹妹落曦,然後被妹妹向父母告狀,最後的結果常常是自己吃虧。
林暮還捨不得死,他還冇看夠家人。
但現實無法改變,身體的虛弱常常使林暮在夜晚突然驚醒,而睡眠中夢到小時候的場景也愈加嚴重。
“咳咳咳…”喉嚨突然傳出瘙癢感使得林暮不由自主的開始咳嗽起來。
腥甜的味道從喉中散出,林暮移開捂住嘴的袖子,漆黑的袖子上被暈染出一片看不出顏色的汙濁。
“問題越來越大了。”
林暮苦笑著看著袖子上的血跡。
起身後拍了拍褲子上沾染的灰塵,林暮朝著中心公園走去。
那裡有自助休息點,有水龍頭可以清洗袖子上的血跡,他不想回家後讓家人看見血跡而擔心。
隨著步伐一步步邁出,林暮離開了夜市區,人群的聲音逐漸消失。
夜晚吃完飯來中心公園散步的人還是有很多的,但大部分都是一對對情侶和鍛鍊的年輕人,當然還有散步來跳廣場舞的大媽大爺們。
林暮理所應當的插著衣兜混入了大媽散步的隊伍,享受著晚風的吹拂,首到廣場舞的歌聲響起,林暮這才脫離隊伍。
獨自朝著自己所熟知的休息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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