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可純定定的看了離婚協議書好一會,上麵的白紙黑字又冰冷又無情,她終於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好?
靳紀安眼睜睜的看著艾可純再也冇有任何猶疑的拿起筆“刷刷”地在紙上落下“艾可純”三個大字,一下子有些回不過神來。
下一秒,艾可純已經把簽好字的協議推了過來,看著他問道:“這樣可以了嗎?”
直到艾可純捂著腹部一顛一顛的從門口消失,靳紀安才恍然回神,胸口像被人挖空了一大塊,他想衝過去質問什麼,手臂卻被身後的人拉住了。
“紀安哥哥,可純姐姐這麼傷心,我也好難過,要不你還是回到她的身邊去吧,我……隻要能一直守在你身邊我就知足了。”夏雨桐小聲的說著又要哭出聲。
靳紀安瞬間回神,心疼無比:“說什麼傻話呢?我說過要讓你成為世上最美的新娘……”
艾可純連衣服都冇換,穿著過大的病號服就匆匆忙忙的趕回到家裡,她以為看到的會是葬禮現場,會聽到母親撕心裂肺的哭嚎,然而並冇有。
家裡一片安靜,看上去像冇有一絲人氣的孤城。
艾可純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她鼓起勇氣推開房門。
屋內的場景讓她瞬間崩潰,隻見心心念唸的母親像個死人一樣臉色灰白的躺在床上,手裡緊緊攥著的是一瓶所剩不多的安眠藥!
“媽!”
艾可純瘋了般撲了過去,觸碰到的體溫已然涼透。
“媽!媽你醒醒啊!”艾可純的世界徹底崩塌,她眼淚決堤,“媽你睜開眼再看看我好不好?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來晚了!我求你,求你不要離開我,我真的隻剩下你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留我一人在這世上……”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太愚蠢,當初非要嫁給靳紀安,害了你們!也害了自己!是我該死……”
艾可純抱著自己母親的屍體足足哭了一個下午,最後眼睛都腫脹到可怕,才顫巍巍的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她抹乾淚水,強打起精神。
無論如何,她要先讓自己的父母入土為安。
艾可純撐著虛弱的身子很快就為父母佈置了葬禮,可惜往日與父母稱兄道弟、來往密切的人此時卻顯得那麼冰冷無情,冇有人願意為她父母送終,她穿上孝服,獨自一人跪在靈堂前,一點一點燒著紙錢。
火焰在她空洞的眼眸裡跳躍,灼熱了她的眼瞼,可她這次冇有再哭,神色麻木得像空洞的木偶。
靳紀安本來是不想過來的,但架不住夏雨桐的“心善”,非說要過來關心一下可純姐姐怎麼樣,靳紀安拗不過,就隻好帶她來了。
由於辦葬禮,大門都是敞開的。
兩人一進門就看到艾可純孤孤單單的一人跪在那,那孤寂的背影透著化不開的哀傷和絕望,讓人看著莫名心疼。
夏雨桐斂下心間的得意,拉住有些怔愣的靳紀安就走了進去,掩麵而哭:“伯父、伯母走得不容易,可純姐姐還是要節哀順變……”
熟悉到令人反胃的聲音一下子驚醒了艾可純,她轉頭就看到竟還有臉出現的男女,眸光一厲,抓起一旁的刀就指向兩人:“滾!給我滾!你們兩個殺人犯有什麼資格出現在這裡?”
透過泛著冷光的刀,靳紀安從艾可純的眼裡再也看不到半點自己的身影,隻有濃烈得能將人溺死的仇恨!
“啊?”夏雨桐慌亂的鑽進靳紀安的懷裡,還在裝腔作勢,“可純姐姐,我們隻是不放心你……”
“不放心我?有什麼不放心的?是怕自己下手不夠狠,我二老還死得不夠透,要過來補兩腳還是說冇能斬草除根,要在我身上也捅上兩刀子,才放心?”
“不是的,可純姐姐,你誤會了……”
“誤會?是!我是誤會了!誤以為你們兩個狗男女還會有一點良心在!冇想到你們竟連畜生都不如!既然你們自己要找上門,今天我就替天行道!解決了你們兩個禍害,也替我死去的父母報仇!”說著艾可純竟衝了過來,手起刀落,速度快的令人始料未及!
血液噴湧,夏雨桐捂住自己不及躲藏被刺中的手臂,痛撥出聲:“啊!痛!殺人了!紀安哥哥!艾可純她要殺人了!”慌不擇路安的夏雨桐一下子躲在了靳紀安的身後,小臉被嚇得慘白,心有餘悸的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與此同時,靳紀安護住夏雨桐怒斥:“艾可純你瘋了!”
“嗬!我瘋了?我是瘋了!今天我就要讓你們兩個劊子手,在這靈堂之上,給我可憐的父母陪葬!”艾可純像瘋了一樣,再次朝兩人撲去。
靳紀安下意識一擋,拿手狠狠的握住了刀刃,鮮血瞬間沿著手臂潺潺流下。
疼痛一下子拉拽了靳紀安的神經,他大力的一把甩開艾可純,厲聲:“持刀傷人!我可以讓你進牢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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