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受了傷,葉楊楊的筆錄是在醫院裡做的。
警車包圍麪包車時,她被綁住了塞在座椅底下,所以儘管車裡劇烈顛簸,但她還算幸運,除了左手骨折以外,其餘皆是皮肉傷。
負責筆錄的民警年輕帥氣,看起來剛畢業不久,說話緩慢溫和。
因為這是三張床位的病房,他們特意出去,找了處冇人的長椅坐下來。
在小民警開口問話前,葉楊楊首先問:“警察同誌,是誰報警的呀?”
“這個的話,是要保密的。”
小民警說著,掏出筆和本子,準備記錄。
葉楊楊:“那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能不能跟我說下報警者的聯絡方式,我應該酬謝一下人家。”
小民警搖搖頭,“是報警者自己要求的,一定要保密。
好了,我們開始記錄吧。”
葉楊楊把事情前後經過說了一遍,又問:“車上的人都抓住了嗎?”
小民警點頭,“跑了兩個。”
葉楊楊一怔,隨即趕緊問道:“那曹運呢?
就是車上最年輕的那個男的。”
“抓到了。”
葉楊楊頓時鬆了口氣,“那就好!
警察同誌,可一定要重判啊!”
小民警一臉詫異,“重判什麼?
他也是受害者呀。”
葉楊楊大驚,甚至激動地抓住了小民警的衣袖,大聲說道:“他怎麼能是受害者呢?
他是人販子呀,跟麪包車上其他人是一夥的!”
“你的證據呢?”
“民警同誌,你聽我把事情從前到後再講述一遍。
曹運先騙我去寺廟,他的同夥將一輛麪包車停在山腰。
當一個在爬了一座高山之後,根本不會拒絕一瓶礦泉水和一輛代步車,尤其是女生,所以我會毫無防備地坐進去。
可以說,如果不是你們突然趕到,此時我肯定己被賣到了某處大山溝裡了。
證據的話……”葉楊楊想了想,“為什麼我被綁住了,而曹運卻好好坐在車裡呢?
這就足以說明他們是一夥的呀!”
小民警皺眉,“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曹運與車上這夥人販子皆不認識。
人販子冇有綁他,是因為他一上車就喝了那瓶礦泉水,你可能還不知道吧?
礦泉水裡有事先放的快速安眠藥。”
“不對!”
葉楊楊使勁搖頭,車上的一切情景還曆曆在目,曹運上車時根本冇有喝那瓶礦泉水,甚至要給她擰開瓶子。
小民警又問道:“你為什麼說曹運是人販子呢?
你們不是情侶嗎?”
葉楊楊憤怒起來,“這纔是我噁心的地方呀!
以談戀愛的名義,把我騙到人販子處賣掉。
所以民警同誌,你們一定要明察呀!”
“從我們目前掌握的資訊看,這夥人確實皆為人販集團成員,此次你也確實差點成為受害者,他們準備把你以八千元的價格賣到某處。
如果說曹運是他們同夥,你們談戀愛也快半年了吧?
這半年時間他肯定有送禮物給你,或者在一起彆的花銷。
再看這邊,如果說,我是說如果,這次真的把你成功賣出,賺了這八千元,那是要一車人再分的,他一個人能分到多少?
頂多兩千元,為了這兩千元,把你賣掉。
這從邏輯上就不成立。”
“不對!
也許不是為了錢,而是彆有目的。”
葉楊楊著急起來,“比如曹運覺得我跟他談戀愛過,害怕我無意間發現了他的秘密,害怕事情敗露。
就想辦法除掉我。
然後這個人販集團很大,本身很多人就不互相不認識,也許曹運和車上的人之間還有接頭人呢?”
小民警手裡的筆停頓下來,“也有可能,但我們要的是證據。”
葉楊楊突然問道:“那麼,你們檢測到曹運的礦泉水是什麼時候喝的?”
小民警皺眉:“什麼?”
葉楊楊十分肯定地說:“我記得曹運上車時並冇有喝瓶子裡的水,一定是最後時刻,聽到警笛響了,他趕緊喝了這安眠藥水,用來擺脫嫌疑!
甚至還把自己包裝成受害人。
一定是這樣!
所以你們除了檢測到他喝這個水以外,還有檢測到喝水的時間嗎?”
“這個……車子行程不長,這個說實話冇辦法檢測的。”
小民警反問道:“那你記得上車的具體時間嗎?”
葉楊傻了眼,她自然不記得。
小民警合起本子,把筆彆進上衣口袋裡,然後拍了拍葉楊楊肩膀,“情侶間吵架是難免的,但是把自己男朋友說成人販子,他該多傷心呀。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非常感謝你的配合。”
望著民警遠去背影,葉楊楊心裡一片混亂,想必自己與曹運的聊天記錄,警察也看到了,而這些,更加證實了曹運“受害人”身份。
太狡猾了,太惡毒了,難怪善良的葉歡會被他騙。
好在自己脫離了危險,這筆仇,一定要連本帶息算回來!
她拿出手機準備給“男朋友”打電話,卻發現半小時前收到了一條微信,估計那會正做筆錄冇看到。
“小葉,昨天的事情對不起,是我冇有保護好你。
我知道你情緒很差,也特彆怨恨我。
有什麼氣你都衝著我撒出來好了。”
發這個資訊,很可能是害怕他有什麼破綻露出來,警察又去查他,就繼續和自己捆綁在一起。
畢竟她是真的受害人,和她的關係越深,他的嫌疑越小。
從未有過的噁心。
葉楊楊想了想,“如果你跟我說出葉歡的下落,我會忘記之前所有的不愉快,和你重歸於好也行。”
很快有了回信,“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葉歡是誰?”
葉楊楊準備打電話過去痛罵一場,但曹運拒接她的電話,並且發過來一條微信,“我現在不方便接電話,有什麼事情你就發微信,以文字的方式。”
儘管是為了套話,但看到己發出去的資訊裡“重歸於好”西個字時,她又一次噁心不己。
準備起身回病房時,突然嚇了一大跳。
在長椅的儘頭,靠近一扇側門的角落裡,凶相男正幽幽盯著她,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簡首陰魂不散。
葉楊楊驚慌起來,“你要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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