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啊,他就這麼無形,生育那啥天地,大道就很無情,運行日月……”“冇個正形!
你這清靜經念得跟蚊子嗡嗡似的,唸的都什麼亂七八糟得玩意兒!”
此時不巧,偏就有個高功師兄一個板栗扣在白唯腦上怒罵訓斥著這小道士冇好好念課經。
“嘶……謔,長安師兄啊!
誒嘿嘿,這不天天念嚼這些文字,太乏了,冇意思,反正早都背下了……嘶……嘿!
彆介啊師兄!
我錯我錯了!”
白唯被長安師兄又來了一發特大板栗,俗稱暴栗,吃了疼便是躲著長安,朝著門外跑。
“長安師兄個屁!
你小子來了觀裡冇事就整幺蛾子!
前幾日去掃梁灰,打落那馬蜂窩的賬還冇和你算呢,你小子來後,我真是一天安生日子都冇過過……”“誒誒誒!
師兄,修道人呐!
口上留心啊!
謔!
清淨師兄你攔著他點啊!
他要抄你那掃把……謔!
好傢夥!
師兄人命呐!
您悠著點嘿!
打傷我你也撈不著好啊……嘖!
還真就動上手了你還!
好好好!
陳長安!
我也有脾氣的……哥!
嘿!
哥!
哥!
我錯了我錯了!”
這兩人也是緣生觀裡出了名的活寶,隔三差五便是繞著觀裡觀外上躥下跳。
也得怪白唯小道長冇事平日裡總在耍賤,且不說師父隻是讓他簡單去清掃閣樓,結果打落馬蜂窩的事兒,往日下山給人家做法事的時候,長安做法事,結果那白唯不是弄錯法器就是抓了一把大香往上胡亂插。
長安可煩,罵這傻缺手賤,但師父總是對白唯很有耐心,隻勸長安靜心。
倒不是說師父偏心,師父對所有人都很耐心,隻是冇心冇肺的隻有白唯,會顯得師父有些偏頗。
其實長安也想過怎麼和這個被師父領上山門的小師弟好好相處,後來下山做法事也不指望小師弟能幫上什麼,隻叫這渾小子到彆處去耍,莫要擾了自個兒做法卜卦,倒也清靜過幾回。
可這傢夥偏就是個鬨事命,有一次做法便要招惹隔壁人家那條大黑狗,彈逗那黑狗兩顆卵蛋。
這狗急了,就掙開那本就不牢靠的狗繩,這一下在村子裡可叫那個雞飛狗跳呀!
白唯被這黑狗繞了整個村子跑了一大圈,最後闖到長安的祭壇上,扯了那符,砸了那小鼎,氣得長安當下擒住白唯,捆在梁柱上,借來隔壁家阿嬸的藤條狠狠地抽白唯,叫得那叫一個呼天搶地。
得虧鄉裡人樸實,大多對著白唯那狼狽樣子笑話指點,並無多做責罰。
隻是自那以後,長安對白唯是一點耐心都冇,一點就著,哪怕如今白唯冇主動惹什麼禍端,那長安還是時不時對白唯吹鬍子瞪眼,要多嫌棄就有多嫌棄。
也怪,要說換個人便是遠離長安,能躲則躲,可白唯偏偏在觀裡關係最好的師兄就是長安,而長安隻會回一句,這人可賤。
“得,你們倆該消停了,長安你等下,這臭小子渾不是一天兩天了,師父叫白唯有事,然後觀裡需進些食料了,你現在先去下山。”
目明大師兄一把抱住長安肩,而長安要踹到白唯身上那一腳就落了空,而白唯一挺身子也剛好躲了那一遭。
“誒嘿~打不著~我去見師父了,回見了您誒~”白唯轉身非得賤兮兮地嘲諷下長安。
“哼!”
長安雖然氣憤,但平時還是服氣大師兄的,安排些事,還是要優先去做,便不理會白唯,扭身朝著道觀門口走去。
“等他從師父那兒回來我幫你教訓他。”
目明大師兄在白唯冇走兩步後衝著長安說了一句,長安倒是解氣地衝著白唯邪笑了下,驚得白唯趕緊遁走,福生無量,隻有師父對他好!
……修仙皆為逍遙路,白雲青鶴傍玉泉,玄妙清淨是道真,碧霞神遊沖虛境,崑崙玉虛亦可求。
一般的道觀取名無非都是從這詞裡挑揀些字眼作為立觀的名稱,這緣生觀呢也是個山野小道觀,比不得那些名山大川的廟觀,冇那些個百年曆史。
至於這緣生觀怎麼來的,倒是有得說道。
貌似是多年前宮裡出了什麼大事,反正是個新鮮事,朝堂換了個女皇帝,師父呢聽說很早之前也是宮裡司天監的修士,不知什麼原因跑了出來。
反正出來後硬花點銀兩,先是弄了個夯土碑和圍牆,然後取名叫著緣生觀了。
嗐!
牛鼻子以前下山吹的那些事,管他呢,圖道觀生意,多做宣傳就那麼回事兒吧!
師父剛開始也還挺苦的,先是下山算命卜卦,掙得些卦金,才一點點把這小道觀裝整成現在這副模樣。
隻是有幾年是說民間不太平,那會兒大師兄和師父為了賺錢,演了一齣戲,搶了對麵山門寺廟生意,讓人生了嫉妒。
好傢夥,這第二天就見著一老禿驢領著一群肌肉光頭武僧拆了師父卦攤。
得虧目明大師兄年輕能打,不然就師父這乾癟身板還不夠一輪拆的,也是自那之後師父和目明師兄才意識到,人多力量大,觀裡得增點人手。
做哪行都有規矩,不光嘴皮子能忽悠,這拜碼頭什麼的一樣不能少,老牛鼻子是圓滑,不過再圓滑也冇用!
用目明師兄的話說那叫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這不就籌備著增點人手,防患於未然嘛!
不過就這老牛鼻子斂財的速度,估計也叫不上幾個人,該受欺負還是得受著!
這不,道觀到現在也不過才五個人,一個養雞,一個養鴨,一個養老,一個養傷,一個養心。
按說就這兩人窩囊樣,冇個幾個月就得換個山頭“雲遊西方”,巧的是他們這前腳被和尚們伺候,第二天,和尚廟裡送子觀音這噁心事就被爆了出來。
朝廷那是震怒啊,連著一院子的花和尚被淩遲砍了頭,嚇得師父那是趕緊把道觀新換的緣生牌匾給拆了下來,吩咐大師兄多弄些豬糞牛屎抹在外牆,遷了些高杆雜草移到觀邊上,看起來要多討人嫌棄就多討人嫌棄…小老頭怕事!
後來嘛……後來就那樣子,陸續有點發展,清淨,長安,白唯就進來了。
“師父?”
白唯好似感到什麼不一樣,輕喚了聲老牛鼻子。
“嗯?
嗯?”
小老頭猛地抬頭聽到有人叫喚,反應了下吧唧吧唧嘴巴應聲。
白唯這人雖說冇事兒犯渾,可麵對老牛鼻子卻是恭敬異常,站在師父邊上聲音也是輕柔。
“師父啊,您叫我什麼事兒啊?”
“哦哦,白唯啊!
剛又惹你師兄生氣了啊”師父上了年紀,流了些哈喇子掛在嘴邊,用手擦了擦,“你長安師兄性子急,你啊,要常親近敬愛……”“得,師父,是!”
其實這話師父每次叫喚白唯都會說,人老年紀大,經常說重複的話,但是白唯一點也不嫌。
原因無他,那是師父。
老牛鼻子吸了吸鼻子正了正身子,雖說上了年紀,但眼睛卻是未曾渾濁,說不上犀利分明,倒是內斂清亮。
“你該下山了。”
“是,師父……不是?
啊?”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