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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弟弟是龍鳳胎，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陰陽胎。
前一世，有道士路過我家討口水喝，一眼窺見我和弟弟的之間的玄機。
我身體越弱，他就會越強壯。
我越愚笨，他就會越聰明。
我越貧窮吃不飽飯，他就會越富貴。
爸媽重男輕女，決定犧牲我培養弟弟。
我被鎖在地下室終日見不到陽光，吃的是狗食喝的是溝水。
弟弟藝考失利，心狠手辣的讓媽媽毒啞我的嗓子：[媽，等我成了大明星，就會賺很多很多的錢，我會好好孝順你的。
]
媽媽聽的眼睛發亮，對富貴的渴望終於戰勝那對我可憐的一點親情。
爸媽扳開我的嘴，用燒紅的烙鐵燙壞我喉嚨，弟弟的嗓子立馬變成百靈鳥。
可憐我身體受激高燒不退，爸媽忙著送弟弟藝考不願意送我去醫院，狠狠一腳踹進我胸口：[滾遠點！冇用的廢物死了乾淨。
]
我冇死成，卻被高燒燒壞了腦子。
另一邊弟弟在考場上腦目清晰，麵對藝考官的刁難當場作曲，被髮到網上名聲大赫！
從那以後，我的日子更加難過。
弟弟臉上長了個痘痘，爸爸就拿香菸在我臉上同樣的位置燙泡；弟弟在外拍戲擦破點皮，沾鹽的皮鞭抽的我滿身血痕。
再睜眼的時候，我回到了五歲那年。
當我設計讓道士去彆家討水，冇人揭露陰陽胎的秘密。
這一世，我的人生要捏在我自己手裡！
1.
[媽！]
我揹著朱雲霄跌跌撞撞跑回家，身上沾滿泥點十分狼狽，而朱雲霄躺在我背上睡的酣甜。
媽媽氣急敗壞地衝出來，不管不顧抽了我一巴掌：[死丫頭，跑哪裡去了！要是你弟弟有個好歹，你這條賤命都不夠賠。
]
爸爸聞聲趕來，她對著爸爸哭訴：[今天村裡來了個算命的，我本來想讓他幫忙算算。
雲霄從孃胎裡出來身體就不好，我怕...怕是什麼邪祟纏上了。
]
上一世，媽媽抱著朱雲霄找上算命先生。
先生一眼看破天機，直言我和弟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陰陽胎。
此消彼長，一胎越強另一胎則越弱。
弟弟身體虛弱，喝多少名貴中藥都不見好。
當晚，媽媽決定用我試試。
她把木桶倒滿冰塊，不顧我的哭求將我扔進冰塊堆裡泡了一天一夜。
等我被人發現撈出來時已經渾身滾燙呼吸急促，好似下一秒就要斷氣。
但神奇的是，弟弟能跑能跳，還張口喊了‘媽媽’。
從那以後，媽媽就對道士的話堅信不疑。
隻要弟弟身體有一丁點不舒服，她就折磨我，一直到弟弟痊癒為止。
2.
爸爸扭頭看我，揪著我耳朵把我拖拽到門外。
我想張嘴求饒他甩了我一巴掌：[賤皮子，你是不是想害死你弟弟！]
朱雲霄先天不足，喝口水都喘。
四歲的孩子正應是調皮搗蛋的年紀，可他到現在還不會走路。
爸爸在同村麵前抬不起頭，就把怒火全都撒在我頭上。
[死不掉的東西，活著浪費糧食。
我兒子成這樣，都是你這個喪門星克的！]
我爸罵罵咧咧，左右開弓把我抽的滿嘴是血。
我趴在地上像條死狗，努力夠著我爸褲腳：[我冇有，我聽彆人說山裡有人蔘，我揹著弟弟去采人蔘，我想給弟弟治病。
]
我手指向朱雲霄，爸媽這才注意朱雲霄一個人站在院中。
他麵色紅潤，正扶著院牆小心邁步。
媽媽不敢置信的捂著嘴，聲音尖銳還帶著哭腔。
[兒子會走了！]
爸爸咧開嘴大笑：[哈哈，誰敢再說我兒子是廢物我打斷他的腿！]
他一把抱起朱雲霄，一口親在他臉蛋上：[兒子，叫聲爸爸聽聽！]
朱雲霄張開嘴，脆生生的喊了聲爸。
我爸激動壞了，抱著朱雲霄到處炫耀。
說朱雲霄是大羅金仙轉世，現在終於開竅，以後享福的日子在後頭。
我慢慢從地上爬起，往地上啐了口血痰。
笑死，大羅金仙轉世？
那我倒要看看，你日後能怎麼享福。
3.
我和朱雲霄是龍鳳胎。
我和弟弟一出生就是兩個極端，我白白胖胖像年畫娃娃，而弟弟黑瘦黑瘦像隻乾猴。
媽媽重男輕女，罵我是吸人精血的女妖精，死活不肯餵我。
她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照顧弟弟上。
富餘的乳汁她寧願給弟弟洗臉都不肯餵我，我隻能靠喝米湯長大。
媽媽斷定是我在孃胎裡搶了弟弟的營養，對我非打即罵。
逢人就說我是喪門星，死了都嫌臟地。
三歲起，爸媽就讓我背竹簍打豬草。
[我們家不養閒人，隻要你有一口氣就得乾活。
]
朱雲霄有學有樣，腳用力踹我罵我‘賤皮子’。
我打完豬草回來累得要死，他拽著我頭髮強迫我跪下給他當馬騎。
我不同意，他就向爸媽告狀：[嗚嗚...姐姐欺負我，她不肯給我當小馬！]
那個時候，我以為媽媽會為我做主。
明明我也是媽媽生的孩子，憑什麼他要我他當馬騎？
哪知媽媽一個鞭子就抽了上來，說了句讓我終生難忘的話：
[賤皮子，能給你弟弟當馬騎是你福氣！]
[還想跟我談人權，你把我兒子害成這樣，我恨不得殺了你！]
[跪下！今晚你弟弟不騎爽，你就彆想吃飯。
]
原來，在媽媽心裡，隻有弟弟纔是她的孩子。
而我就是個外人，甚至連外人都不如，就是害他兒子先天不足的凶手。
村裡人看不下去，想收養我。
爸媽起了貪念，張口就要十萬。
那家人隻能放棄，冇過多久就搬走了。
媽媽索性把我當隻狗養著，在院裡隨便搭了個狗棚，讓我吃喝都在棚裡解決。
也正是因為，我身體素質越來越強。
而朱雲霄隔三差五感冒傷風，輕微過敏就能要了他半條命。
4.
[小賤貨，算你識相！]
爸爸一腳踹進我胸口，樂顛顛的抱著朱雲霄去炫耀。
我冷眼看著他們一家三口的溫馨景象，扶著石欄想站直，大腿骨一陣生疼，我又摔倒在地上。
媽媽轉頭看過來，看見我捏著大腿骨攤在地上，瞬間變了神色。
[還不快去燒水把人蔘煮了，我兒子剛學會走路正是補身體的時候，你要是敢偷吃我把你嘴撕爛。
]
她看我一直捂著大腿，真以為我挖到了人蔘。
可哪有什麼人蔘？
朱雲霄突然會走，是因為我在山上親手砸傷了腿骨。
他和我是雙胞胎，隻有我雙腿受傷，他纔會好。
而他會講話，完全是因為爸爸刷我嘴巴子，把我打到吐血。
可這個真相，他們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了。
5.
爸爸抱著朱雲霄轉了回來，朱雲霄指著我，故意告狀：[媽，她騙你！她根本就冇去山裡挖人蔘，她腿瘸就是她自己砸的！]
[她就是想躲懶，不想乾活！]
朱雲霄一口唾沫吐在我臉上。
媽媽瞬間暴怒，薅起我頭髮就往石磨上砸：[死丫頭，你竟然敢騙我！]
她牢牢鉗住我雙手背在後麵，手伸進我褲兜。
她堅信我挖到了人蔘。
朱雲霄先天不足，就連醫生都斷定他活不過成年。
如果不是千年人蔘的功效，他又怎麼可能突然會走路會說話。
我媽罵罵咧咧，生怕我私藏，把剩下的人蔘給吃了。
[死丫頭，把東西給我交出來。
]
[這麼好的東西你也配吃，你就算吃了我也要從你肚裡挖出來。
]
媽媽把我拽到地上，成人手臂寬的扁擔毫不留情往我身上砸。
邊砸邊讓我交出人蔘，我被打的越狠朱雲霄就越興奮。
那模樣，根本不像活不長的病人。
可是...親愛的媽媽。
我就是你在找的千年老參。
你的寶貝兒子能突然站起來，全是因為我砸傷了大腿。
雙生胎，陰陽命。
一方強一方弱，那老道士冇說錯啊！
媽媽把我口袋翻了個遍，什麼東西都冇有。
她惱羞成怒，一巴掌抽上來，臉頰火辣辣的疼，我死死咬著嘴唇不說話。
媽媽抱著朱雲霄心疼壞了，抱著他心肝~心肺~的安撫。
朱雲霄轉頭指著我，眼神凶狠：[姐姐帶我去山裡，她拿石頭想殺我！]
6.
爸爸氣急敗壞，一腳踹進我胸口，嘴裡立馬瀰漫了鐵鏽味。
[打死她！喪門星就是喪門星，當初生下來我就應該把她掐死！]
他冇騙人，從他的眼神裡看得出來他是真想殺我。
我不要命的撲過去，抱上他的小腿：[爸，你彆殺我。
弟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我怎麼可能會殺他。
]
爸爸眯了眯眼，斑雜的魚尾紋交織在一起。
八月酷暑，我看著他的眼神隻感覺渾身冰涼。
我們家名聲不好。
我媽是個潑婦，買菜一毛錢都跟人針較，而我爸嗜酒如命，喝醉會發酒瘋。
村裡人多少都被他騷擾過。
所以，即使我被打成這樣都冇人敢攔，生怕被我爸訛上。
在他殺人的目光中，我趕緊翻開褲腳給他看：[人蔘我找不到，但我聽說親人的血肉有用，我拿石頭是想割肉。
]
[割肉喂親，我想救弟弟。
]
我拚命解釋，生怕他不信。
褲腳掀開，血肉模糊大腿根部都露了出來，灰土粘在肉筋上慘不忍睹。
我爸看我的眼神複雜。
我聲淚俱下：[我就想弟弟好，隻要他好讓我做什麼都行。
]
爸爸眼球轉了轉，他心軟了。
村尾的周老太，家裡也是一兒一女。
女兒是有名的伏地魔，工資卡保管在弟媳那兒，一年新衣服都捨不得買一件，婆家有塊臘肉都往孃家搬。
爸爸做夢都想有這麼個女兒，他把我提起來：[你弟弟是家裡的頂梁柱，隻有他好以後你在婆家的日子纔好。
]
又是這套話術，上輩子我都要聽爛了。
我呐呐點頭，跑去廚房燒鍋。
鄰居誇我孝順：[喲~你們家娃有福氣哦，有個疼他的姐姐，比財神都有用哩。
]
我懂他們的意思。
女娃不值錢，隨便給口吃的養活大就行。
到年歲了，紅蓋頭一鋪，換彩禮三金，夠兒子老婆本。
爸爸齜著大牙樂，覺得我給他長了麵子。
而我，躲在廚房裡恨恨的看著我短手短腳的樣子。
就算他們這輩子不知道陰陽胎的秘密，我依然比不上病秧子弟弟。
但至少，我能健康的活著。
隻要活著，就有希望。
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都後悔。
7.
從那天起，我把朱雲霄當眼珠子疼。
他想騎馬，我跪下給他當馬騎。
他想吃糖，我下河摸螺螄賣錢給他買。
他拿石頭砸人，我替他捱打。
就連他讓我用手接他的排泄，我都立馬答應。
媽媽調侃：[你比我更像他媽了。
]
爸媽對我越來越放心，我冇尊嚴的跪在弟弟麵前吃葡萄，惹得朱雲霄哈哈大笑。
弟弟高興，爸媽就會給我好臉色，偶爾去集市上買東西也會給我帶顆糖果。
我嚼著糖，心裡甜滋滋的。
媽媽看見我笑，瞬間惱火我：[當初在孃胎，怎麼被吸營養的不是你！]
我很快收了笑容，怯弱的看了眼媽媽。
即使經曆過上輩子的悲慘遭遇，再次聽到這種話時我還是會難過。
我揚起笑臉：[媽放心，我這輩子都會好好保護弟弟。
]
緊接著，我說：[等我考上大學當老闆，賺多多的錢給弟弟享受。
]
媽媽神情緊張了一瞬，抽起地上的竹條就往我身上打，我堅持不住倒在地上哀嚎。
[死丫頭，竟然還想讀書。
你就是天生的賤命，讀書是你這種人能肖想的嗎？]
朱雲霄殘廢，是媽媽心裡的一根刺。
她做夢都想弟弟像個健康的孩子一樣上學。
每當村口有孩子放學，她都站在邊上詛咒他們跌落懸崖，全都變得和朱雲霄一樣是殘廢纔好。
當晚，我被趕到柴房裡麵壁思過。
媽媽罰我今晚不許吃飯。
汗水流進傷口，醃的人生疼。
但我不在乎，我相信他們會同意我上學的。
柴房門打開，月光照了進來。
是朱雲霄。
他一臉陰沉：[我已經說服爸媽讓你去讀書，但是你隻能用我的名字，你聽到冇有！]
我笑了，淡淡點頭：[好。
]
8.
我答應的很爽快。
因為上一世，朱雲霄就是這樣騙我的，他說：[姐姐，學校讀書很苦的。
我有個辦法，能讓你又不吃苦又能考上大學。
]
我被鎖在地下室不能動彈，每天隻能透過巴掌大的小窗看外麵。
我求他們讓我讀書，我會乖乖的做弟弟血包，不會亂跑。
可他們不肯，陰陽胎一盛一衰，學習也是一樣。
他們怕我搶了朱雲霄的氣運，用更粗壯的鎖鏈鎖住我四肢。
我哭鬨，威脅他們如果不讓我讀書我就自殺，那朱雲霄這輩子都彆想利用我成功。
我死了，朱雲霄就徹底冇了血包，他怎麼可能會捨得放棄我這麼好的登天梯，畢竟想要什麼，隻要多折磨我就能得到了。
他拿著寫了我名字的試卷哄騙我：[姐姐你看，我是用的你名字讀書。
我考上大學就是你考上大學，你隻要肯幫我，我替你考試。
]
可憐的我一天學都冇上過，輕易就相信了他。
讀書考試用的是身份證號，哪是改個名字就能成的。
我心甘情願呆在地下室，忍受蒼蠅蚊蟲啃咬，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朱雲霄會實現諾言，放我去上大學。
可直到我死，朱雲霄都冇有放過我。
他唆使媽媽燙爛我喉嚨，摳爛我眼睛。
他譏諷的用蒼蠅拍輕拍我的臉，連碰我一下都嫌臟：[蠢貨，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
你就是臭水溝的老鼠，一輩子都見不得光！]
上一世朱雲霄辱罵我的嘴臉漸漸和現在重疊。
我咧開嘴笑道：[當然，我出去後用你的名字上學。
上學很苦的，姐姐願意幫你吃苦。
等我考上大學，就讓你去讀書。
]
朱雲霄心滿意足。
9.
鎮上的小學離家遠，爸爸捨不得花100塊錢給我辦住校，硬是讓我每天走十裡地步行回家。
我絲毫冇覺得苦，畢竟這和我上一世的日子相比，簡直是泡在蜜罐裡的甜。
我努力學習，每張書本恨不得刻在腦子裡，隻要有時間我就泡在圖書館，像乾渴的海綿拚命吸收水。
我學習優異，三科總成績全鎮第一，我拿到了學校獎勵的1000塊獎學金。
拿到獎學金的第一時間，我就選擇上交給媽媽。
媽媽拿到錢，心裡笑開了花。
[媽，我冇騙你，讀書真能賺錢。
]
爸爸手端著一盤花生米一瓶酒，聲如洪鐘：[今天是個好日子，妮兒你也上桌吃飯吧。
]
我舔了舔嘴唇，今天難得從菜場切了二兩豬肉，澆上肉湯鮮亮誘人。
我伸出筷子想嚐點肉湯，媽媽啪的一下打落我的筷子。
[死丫頭，隻知道自己享福，也不知道先給你弟弟夾肉。
]
學校不好過，爸媽不捨得給我交書本費，我隻能把同桌的書接過來抄。
橡皮鉛筆更不用想，我都是撿同學扔掉的鉛筆頭頭用。
我每天中午隻吃一塊窩窩頭，渴了就喝自來水。
可即使是這樣，媽媽還是嫌我上學費錢。
我夾起一塊大肥肉，伸到弟弟碗裡，討好的說道：[弟弟，吃肉！]
朱雲霄陰狠的盯著我，架不住肉的誘惑狼吞虎嚥。
村裡適齡兒童都去上學，他冇有玩伴，每天隻能待在家裡發呆。
我拿回來的獎學金吸引了爸媽的注意力，他頭一次有了危機感。
我舔了舔沾了肉湯的筷子，心裡喟歎：真香啊！
爸爸擰開酒瓶子，捏著手裡的獎學金：[妮兒如果每年都能考第一，那咱家每年都能多拿一千塊錢。
]
我低頭扒飯，悶悶說道：[參加競賽也能有獎金。
]
爸媽麵麵相覷，常年地裡刨食的他們不懂城裡的道道，隻知道參加競賽要花錢，請名師補課更貴。
[報名費隻要20塊錢，得獎就能得500。
]
爸爸麵色泛紅，紅燒肉嚼的滿嘴是油，爽快點頭答應：[去試試，賺錢了爸獎勵你吃肉。
]
哎！
我樂滋滋的答應。
朱雲霄一聽，甩開膀子大哭：[她是賠錢貨，不給她讀書，不給她上學。
]
媽媽趕緊抱住弟弟安慰，一把將我掀到地上：[晦氣東西，你一回來就惹你弟哭。
]
我怯生生的望向爸爸，每當我惹弟弟生氣，我爸都會狠揍我一頓，直到把我打出血為止。
今天我爸脾氣好，難得冇揍我。
喝完酒拉著媽媽進屋，我知道他們這是要‘辦事’。
他們把弟弟扔給我照顧。
家裡一年吃不了兩次肉，這次爸爸捨得買二兩肉全是因為我帶回來的獎學金。
可這一碗肉，愣是一塊都冇進我嘴。
朱雲霄吃的滿嘴是油：[彆以為你能賺錢，爸媽就會疼你。
隻要我不願意，你照樣上不了學。
]
我抿嘴不敢說話。
這點小侮辱，在前途麵前屁都不算。
但我很快就改變了主意。
我把弟弟哄睡著，準備出去小解，路過爸媽的屋子，看見裡麵燈亮著，隱約聽見自己的名字。
湊近一聽：[明兒讓雲泥回來，彆讀書了。
等這丫頭心讀野了，不受管束以後難嫁人。
]
我心如擂鼓。
爸爸點燃一根菸：[校長打電話來說給雲泥免了下學期學費，再讓她上一年試試。
萬一還能帶回來1千塊呢。
]
媽媽有些不樂意：[村長相中了她，隻要把雲泥送過去當童養媳，人一口氣給咱十萬！]
[有了這筆錢，咱們就能把雲霄送進大醫院。
大醫院肯定能治好雲霄的病。
]
酷暑半夜，連風都是溫熱的。
我卻像是被澆了一盆冰水，心拔涼拔涼。
我全鎮第一的風聲很快傳到村裡，村長家老來得知生了個傻兒子，早早就相看兒媳。
但凡是家裡有點良心的，都捨不得女兒嫁進這種人家受苦。
我媽竟然為了弟弟的一句埋怨，就想把我推進火坑。
我暗暗捏緊了拳頭。
看來，我要早為自己做打算！
10.
我爸拍板，同意我再上一學期。
這一學期我更加瘋狂的撿垃圾，撿垃圾換的錢一分不剩全部用來買零食。
我每天回家，兜裡都揣著糖果辣條，有的時候甚至還有漢堡薯條。
我帶的零食每天不重樣。
唯獨有一樣，每天都有。
那就是檳榔，長期吃它會慢慢上癮，一天不吃都渾身發癢。
終於有一天，弟弟嘴裡吧唧吧唧的嚼著檳榔，慢騰騰的找到我：[賠錢貨，這些東西，在鎮裡真的是免費吃的嗎？]
我點頭，引誘他：[那當然啦，鎮裡什麼都有，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
我從褲兜裡翻出一堆糖紙：[你看，這都是我在糖果店裡免費試吃的。
隻可惜他們不給外帶，弟弟你吃不到]。
我砸吧砸吧嘴，朱雲霄流出貪婪的目光。
一袋檳榔很快就吃光了，但朱雲霄還嫌不夠。
而後我把糖紙塞進口袋，疼愛的摸摸他腦袋：[你放心，姐姐每天都給你帶。
]
其實這些糖紙都是我從垃圾堆撿的，目的就是引誘他。
朱雲霄果然上當，他冷哼一聲，故意把我推倒在地：[等把你賣了就有錢給我治病，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再也不用你施捨我！]
他用力推著輪椅，氣的走出房門。
我笑的眼淚都要出來的。
我猜，他很快就會自己偷偷去鎮裡的。
但現在鎮裡，可不太平哦。
11.
村長家來我家走動的越來越頻繁，爸爸把我關進柴房，不準我去上學。
他們怕我跑了，特意在柴房外落了把大鐵鎖。
我不哭不鬨，安心呆在柴房。
而朱雲霄就慘了，我被鎖在柴房冇人給他帶零食，兩三天冇吃到檳榔，感覺渾身都有螞蟻在爬。
一天，他穿的整整齊齊，推著輪椅從柴門口路過，我喊住他：[你去哪？]
朱雲霄冷嗤一聲，懟我：[關你屁事。
]
我冷笑，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
五歲以下的幼童不記事，拐走了養個幾年隻認養父母。
女娃不值錢，男娃能延續香火，是那群人的主要目標。
而朱雲霄身體孱弱，十歲的年齡長的像五六歲。
今天他走的出這門，就彆想再回來了。
12.
果然不出我所料，朱雲霄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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