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兒不是讀書的料,可進了南明書院的孩子,就算考不中秀才,也能做大戶人家的帳房,進衙門做三班衙役,哪怕是做把守城門、倉庫的衙役也是出息了。
將孩子的褲子推至膝蓋,吉兒爹眼睛一閉,正待下手時,門突然踢開。
吉兒爹被嚇了一跳,手中的尖刀直接掉落。
“不要。”沈姮眸瞳一縮,驚恐的大喊
晚了。
鮮血從小謝旻的股間流出。
沈姮隻覺雙腿一軟。
謝儉已經大步上前,看到侄子股間的傷口時,臉色一變,那是殺豬的刀,極為鋒利,輕輕一劃便是一道大口子。儘管並冇有切中命根子,但股間的傷口和命根子太近了。
為什麼旻兒一點反應也冇?
謝儉顫抖著聲音:“叫大夫,快叫大夫。”
沈姮迅速跑出去叫人,才跑了幾步,就見大嫂帶著縣令陸大人匆匆走來,身後跟著數名衙役。
“阿姮,旻兒找到了嗎?”夏氏去過了族長家,又一路問著人有冇有見到謝儉才找到了這裡。
看到沈姮的神情,陸紀安心一沉,目光落在那平房,對著身後以防萬一而叫來的大夫道:“進去看看。”
“是。”
“阿姮?”弟媳的臉色怎麼這麼差啊,夏氏視線看向那間殺豬屋,她先前來這裡買過豬肉,那時還和吉兒娘有說有笑的,這會,腳步卻是怎麼也邁不動。
此時,謝儉抱著下半身都是血的旻兒,和一手是血的大夫跑了出來。
“大人,這孩子傷得很嚴重,醫館纔有藥。”大夫道。
謝儉什麼話都來不及說,抱著孩子匆匆朝著醫館跑去。
“去把人抓起來。”陸紀安肅聲道
“是。”
夏氏隻覺眼前一黑,瞬間滑倒在地上。
“大嫂。”沈姮趕緊扶起她來。
吩咐衙役將夏氏抬回家裡,陸紀安看向神情還算冷靜的沈姮,肅聲道:“到底怎麼回事?夏氏說得含糊,本官也聽得一知半解,你細細說來。”
難道旻兒真的是蓮花公公?終究還是逃不過曆史的軌跡嗎?沈姮腦海裡一邊是小謝旻以往天真無邪的樣子,一邊是後人對蓮花公公的評價:閹狗跋扈驕奢,橫行朝廷,更是滅殺皇族,屠戮百姓,將遺臭萬年,永世不得翻身。
後世稱這位蓮花公公乃大叢朝的泥石流,流到哪,人就滅到哪。
“沈氏,怎麼不回陸大人的話?”衙役見這小娘子不回大人的話,嗬斥道。
沈姮回過神:“大人問了小女子什麼話?”
陸紀安也冇怪罪,把方纔的話重新說了遍。
沈姮細細說來。
等幾人趕到醫館時,天已經全暗下來,黑夜的冷,彷彿入了凜冬。
屏風將一間長形屋子隔成內外兩間,屏風內兩名醫館大夫在做縫合術。
屏風外,謝儉僵直身體,毫無血色的臉色蒼緊盯著大夫印在屏風上的倒影,眼睛連眨也未眨。
“為何孩子連一絲哭聲也冇有?”陸紀安問候在一旁的醫徒,方纔到屠夫家時,孩子也是這副模樣。
“稟大人,那孩子被灌了麻沸散,又加以黃酒為引,全身早已失去知覺。”醫徒道:“師傅說,對一個孩子而言,這量太大,用藥之人太狠了。”
沈姮鼻子一酸,眼淚瞬間落下,小旻兒得受多大的罪啊。她雖然不知道古代的麻沸散是用什麼製成,但換在現代,太小的孩子除非迫不得已才用麻醉,也是以區域性為主,若是全麻,醫院也肯定在劑量上謹慎又謹慎,生怕傷到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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