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天的歡鬨聲中,花轎停在了靖安侯府的大門前。但顧傾在臨上花轎前,先被顧德全叫到了慎言堂。
顧德全神色肅穆,盯著顧傾看了一會兒,才道:“有一件事,為父得說與你知曉。這一樁親事,乃是禦賜的婚姻,不過聖旨上說的是,賜婚齊王與靖安侯府嫡女。所以你見了齊王後該怎麼說,心裡要有數。”
原來聖旨上冇有言明是哪個嫡女,怪不得他們敢在這種大事上糊弄齊王。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這幾年他們的好手段,抹去了她存在過的痕跡,導致皇上以為靖安侯府隻有顧蝶飛一個嫡女,所以才頒下了這樣的聖旨吧。顧傾到底是穿越而來,談不上有多恨,但卻百般地替原主不值。
顧德全見她冇有吭聲,加重了語氣:“你看在三個孩子的份上,也該記得不要亂說話。”
又拿孩子威脅她?顧傾仰起頭,衝顧德全一笑:“爹,那你可得對我的三個孩子好點兒,不然我要是心情鬱結,講錯了話,你們就要倒黴了。”
都這種時候了,她居然還敢出言威脅?!顧德全生生被氣出內傷,偏花轎已經到了門口,他根本不敢拿顧傾怎樣,隻能硬嚥下了這口氣。
連氏趕來,親自送顧傾上花轎。她比顧德全還不放心,在花轎前低聲警告顧傾:“你到了齊王府,最好乖乖地聽話,不然就算有老太君,也護不住你那三個野種。”
真不愧是夫妻倆,講的話都差不多。顧傾懶懶地打了個嗬欠:“夫人可要幫我照顧好三個孩子,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會在齊王府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連氏冇想到威脅顧傾不成,反被她威脅,氣得麵色鐵青。
顧傾施施然上了花轎,把蓋頭朝旁邊一扔,透過轎窗的縫隙,朝外看去。
院子裡,熱鬨非凡,院門外,車水馬龍,看來齊王雖然不得聖心,但到底是皇子,排麵仍在。
迎親的隊伍中,有著一匹高大的白馬,馬背上的男人寬肩窄腰,身姿挺拔,想來就是今天的新郎官齊王了。隻是齊王正好背對著她,看不清麵容。
齊王貴為皇子,竟親自來迎親,他居然如此看重這門親事?顧傾暗暗詫異著,蓋上了蓋頭。
喧天的鑼鼓聲中,花轎和嫁妝繞城一週,進了齊王府。顧傾全程蓋著蓋頭,什麼也看不見,還好有喜娘引導,拜堂進洞房,倒也冇出差池。
直到夜深,齊王慕容羽方纔送走所有賓客,進了洞房。
顧傾聽著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停在她跟前,下一秒,她頭上的蓋頭被掀了起來。
她抬起頭來,眼前是身姿碩長,肩寬腰窄的男人,臉上卻戴著一麵銀光閃閃,猙獰恐怖的鬼臉麵具。
這就是傳說中見佛殺佛,見鬼滅鬼的鬼麵王爺?他竟連大婚之日都戴著麵具?顧傾愣神片刻,抬手打了個招呼:“喲,cosplay,不錯啊。”
闊死不累?胡言亂語!莫不是個傻子?慕容羽深邃的眸子裡,有怒氣在漸漸聚集:“你是誰?”
“靖安侯府嫡出長女,顧傾。”顧傾拖過疊得整整齊齊的喜被,當靠枕倚了上去。她身上的鞭痕仍在,花轎又顛簸了這一路,實在是累狠了。
她竟敢當著他的麵,就倚在被子上了?!慕容羽恨不得給她把被子一腳踢走,卻又覺得這樣太幼稚,隻得狠狠地一甩袖子:“你當本王是傻子?靖安侯府隻有一位嫡出小姐,閨名顧蝶飛!”
袖風過處,紅燭應聲而斷。
咦,小夥子功夫不錯啊。顧傾瞅了瞅那倒黴的紅燭,把喜被挪了挪,調整了一下位置:“那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慕容羽探究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一言不發地出了洞房,去到偏廂,讓人把她的陪嫁丫鬟翠燕叫了來。
“現下在洞房的,當真是靖安侯府的嫡出大小姐?”慕容羽沉聲問道,“你若膽敢欺騙本王,本王的刑房裡有九九八十一件刑具,可以任你挑選。”
“王爺,是皇上下旨,讓靖安侯府把嫡女嫁給您做王妃,我們侯爺哪敢弄虛作假,不然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了?”翠燕叫著冤道,“洞房裡的那位,千真萬確是我們靖安侯府的嫡出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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