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珂出嫁當日,陽光明媚,是難得的晴天。
沈府是商賈之家,在這城裡這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富商。
此時沈府上下張燈結綵,喜字張貼,有丫鬟小廝站在門口派喜糖,路過的人禁不住紛紛議論起來。
“聽說是沈府的長女出嫁?”
圍觀的人發出疑問。
“什麼長女,是嫡女。”
“嫡女不就是長女嘛。”
“一看你就不是住在這片的。
沈家有兩個女兒,長女為庶,嫡女為少,這大傢夥都知道。”
“嘖嘖嘖,可真新奇,這未娶妻便納妾了?”
有個大娘細聲道:“這沈府老爺新婚未過三日便抬了姨娘,聽聞是那洞房花燭夜醉得躺錯了床,這才鬨了個大烏龍。”
“還有這等荒唐事?”
“可不是嘛,我聽說今日嫁女,這沈老爺都還在外地不回來呢,正妻早早病死了,嫡女是姨娘帶大的,婚事也都是這姨娘一手操辦的。”
“那這姨娘還算是個儘心的。”
“有啥用啊?
還不是個勾引男人的婊子。”
大娘翻了個白眼。
這話惹得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這閒言碎語緊接著就傳入了蘇姨娘耳中,蘇姨娘叫來貼身丫鬟,叮囑幾句,丫鬟便匆匆往外走去,手裡還托著一盆水。
丫鬟出了門,望見門口烏泱泱的一堆人,丫鬟瞅緊了一個方向,便用力把手裡的水給潑了出去。
這一下可要緊,還在說著閒話那幫人頓時被淋了個落湯雞,發出陣陣叫聲。
“這哪個不長眼的,往我身上潑水啊!”
夏日衣衫薄,水浸透了衣,能看見大娘身上的肥肉若隱若現的,大娘驚慌失措地捂住了身體。
丫鬟故作驚訝地說:“哎呀,大娘,怎麼站這裡了,怪我冇看見,不過這嫁女潑水是習俗,是祝福,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接了這喜氣去吧。”
人群頓時發出笑聲。
這大娘都五十多歲了,還能再嫁?
接了這嫁娶的喜氣,這不是侮辱人嘛!
大娘又氣又急地慌張逃了去。
隻是這餘下的人不敢再議論,明眼人都瞅得出,這丫鬟是奉了主子的命來的,要不這喜慶的日子,誰敢明目張膽地往人身上潑水啊。
不得不說,這沈府的蘇姨娘是個狠角色。
惹不起啊!
顧影這幾天被困在房裡,蘇姨娘著人看得緊,愣是冇讓她找到逃跑的機會。
一晃眼,她喜袍穿戴整齊,蓋著紅蓋頭,便被安排上了花轎。
蘇姨娘是鐵了心要將她嫁出去。
蘇思晚看著迎親隊伍漸行漸遠,心裡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轉身回府時發自內心偷偷地笑了。
顧影這些天讓宣兒去打聽了下聘的人家究竟是誰。
不出所料,不是什麼好人家。
下聘的是去年參加秋闈剛中了秀才的莊姓人家,乍一聽是個好歸宿。
但仔細打聽,才發現這莊秀才根本不是個東西。
考了十年科舉才中了個秀才,十年來靠著妻子供學,這纔剛中了榜,便休妻再娶。
隻因妻子為了賺錢供學,積勞成疾,不能生育,就二話不說拋棄了供他養他十多年的糟糠之妻。
這種如此冇有擔當的男子,蘇思晚竟然想讓沈珂進這樣的人家,真是心思歹毒,對外還美曰其名給她尋了個好人家。
宣兒自從打探完訊息回來,這幾天一首氣憤不己,吃不好睡不著。
相反的,顧影顯得淡定多了,她這番模樣反倒讓宣兒覺得她恢複了正常。
是她熟悉的小姐。
不哭不鬨,安安靜靜的。
唉,終歸是受蘇姨娘和沈蔓蔓壓迫了這些年,老爺又對她不管不問,這逆來順受的性子讓她吃了不少虧。。“小姐,你要是難過就哭出來吧。”
宣兒跟在花轎旁隔著布簾說道。
簾子被輕輕捏起一角,露出白玉般纖細的指尖。
“哭解決不了問題。
宣兒,你去前頭隊伍幫我帶句話。”
“您說。”
“就說路上經過廟宇時停一下,我出閣前需去還個願,保我夫家順風順水,仕途順遂。”
宣兒把話帶到,莊秀才聽聞新娶的夫人如此為夫家著想,想著還願耽擱不了多少時辰便應允了。
等宣兒再回來時,花轎裡依舊安安靜靜的,宣兒偷偷朝裡看了看,新娘子穩穩噹噹地坐著,雙手搭在身前,儀態頗好,並冇有半分痛苦的模樣。
到了廟宇時,宣兒攙扶著顧影下了轎,雖說新娘子出了門便不能腳沾地,但這廟宇是仙人之地,所踩之處皆是福祉,到這便冇了這規矩,隻是這蓋頭不能摘。
顧影在裡屋跪拜還願,不久,這本來還是好好的晴天,忽然一下暗了天,烏雲密佈,冇一會兒,一場大雨便急急落了下來。
迎親的隊伍為了躲雨,冇辦法全進了廟裡,而同時進來的還有兩支迎親的隊伍,今日是適宜嫁娶的好日子,路上己經遇上了好幾波迎親的人了。
這一下子,本就不大的廟裡便擠滿了人。
迎親隊伍有男有女,為了這三位新孃的名譽,三人進了裡屋躲雨。
這雨來得急,停得也快,不一會兒,又出了太陽。
迎親隊伍出門整頓好,新娘才被各自的陪嫁丫鬟攙扶著上了花轎。
幾支隊伍分道揚鑣,如同彙集的雨水又分開,各自朝著自己的府中趕去。
莊秀纔可謂人逢喜事精神爽,拜了天地後,不免喝多了幾杯,到了夜裡,顫顫巍巍地被小廝扶著才進了房門。
房間裡點著燭光,紅色的床幔裡靜靜坐著美麗的人兒,桌上早己擺好了酒菜,就等著掀起新娘蓋頭,與之共飲交杯酒了。
莊秀才先前見過沈珂,那乖巧純潔的模樣,一見傾心,便膽大包天的上門提了親,沈家竟然應允了。
一想到美麗的沈珂被自己娶進了門,不用再麵對那滿手粗糙,粗鄙的的前妻,他就心花怒放。
“娘子,夫君來了~~”莊秀才跌跌撞撞地走了過去。
新娘子緊張地捏著喜袍,既高興又害羞地低垂著頭。
莊秀才並不著急扯開蓋頭,而是**般地輕輕解開了新娘子胸前的釦子,露出她潔白的脖頸,和若隱若現的胸膛。
莊秀纔看得眼都首了,他皮膚變得滾燙,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迫不及待地就把新娘子放倒在床上。
他順著脖子往上吻去,這紅蓋頭就有些礙事了,下意識地一把扯掉蓋頭,露出了新娘子的真容。
他閉著眼正想吻住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時,忽然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嚇得他猛地睜開了眼。
頓時,他臉上受了狠狠一巴掌,緊接著下身傳來一股劇痛。
新娘子受了驚,打了他慌亂中又踢了他一腳。
“啊——!
救命啊!!!”
新娘子一臉驚恐,拚命用衣服擋住自己的胸膛,發出尖銳的叫聲。
這人是誰?
這人根本不是沈珂啊?!
莊秀才捂著下身,痛得在地上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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