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明日的事,我做足了準備,已經準備第二日便將蕭澈拿下,夜晚時我卻收到了訊息,蕭澈突然要上佛寺。
戚夫人不知蕭澈是上了佛寺就徹底遁入空門,還是上了之後還會回來,總之對於這位兒子她是無力阻止的。
蕭澈要走,在我意料之中又在我意料之外。
我直接對戚夫人道,“夫人,若想留下公子,那便即可安排秘密人馬,讓我一同上佛寺。”
戚夫人聞言震驚,“你莫非要在佛門重地行此事?你不怕遭天譴?”
我帕子捂住的笑色,眸色坦然,“我們婚奴本就是遭天譴的事。”
戚夫人噤聲。
這婚奴看似尊崇,其實無非是營銷出來的手段,百來年前根本冇有婚奴這說法,無非是走投無路的女子既又不想脫良家籍,又想賺錢想出來的法子。
將未婚夫婿勾了去的婚奴還少嗎?
或許是命運使然,大多數的婚奴都活的不長久。
第二日我便乘著戚夫人安排的馬車,隨著蕭澈的隊伍秘密上了國佛寺,蕭澈隊伍敏銳,我不能將隊伍跟的太近,於是比蕭澈幾乎是晚了一個時辰到了佛寺。
而國佛寺這樣的大寺廟,因為蕭澈的到來謝絕香客一日,要不是有戚夫人打點,我根本就進不去。
叫小廝探查了蕭澈的行蹤,我便偷偷的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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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木香繚繞,經筒輪轉。
蕭澈坐在空淨大師座下。
空淨大師看向蕭澈,“貧僧也算是看過世間萬物,入夢的蠱毒倒是從未見過,隻見過能製造幻象的蠱毒,但大多數都是片段的,能貫連起來的幻象倒是聞所未聞。”
蕭澈眸色冷涼,薄削的唇輕微蠕動,“若非蠱毒,我想不出第二個理由會接二連三的夢見一個女子。”
空淨大師微頓,長長看了一眼蕭澈,“四殿下,你本不該是絕了紅塵世俗之人,許是這女子是你的命定之人。”
蕭澈冷然一哂,“我從不相信什麼命定之人,我從琅琥山活下的那一刻,便已經決定用餘生去贖罪。”
風中燭火搖曳,空淨大師身上的佛珠輕微碰撞,他儼然抬起了雙眸,看向蕭澈,“四殿下,琅琥之戰並非你的錯處。但如若你執意要遁入空門,那麼就需要在國佛寺空戒七日。過了七日,便要剃度燙戒疤,三年內不得還俗。但如若破了空戒,三年內亦不可入佛門。”
蕭澈起身,“我意已決,莫說七日便是一年十載,我也是等得起。”
空淨大師微微一笑。
而我在屋外剛好將一切的對話收入耳中。
四殿下?
蕭澈竟是那位已經‘過世’的大名鼎鼎的四殿下?
那四殿下可是整個大慶的戰神,曾經一人單槍匹馬獨闖敵方營地,取匈奴之人首級,創下的豐功偉業無數,亦是當今聖上最為寵愛的兒子。而年前匈奴大肆進攻北境,其中琅琥山戰役尤為慘烈,十萬人馬葬送於那雪山之上。
所有人都說四殿下犧牲在琅琥山,死前被敵人眾力圍剿,慘遭分屍。
這樣謫仙般的人,竟然是殺業無數的四殿下?
我做過貴人的生意無數,但身份這麼尊貴的還是頭一回,畢竟在四殿下‘死前’,當今聖上是連詔書都已下好,隻待殿下凱旋,便將四殿下冊封為太子,算起來他可是實打實的東宮。
但這一切都影響不了我。
無論再尊貴的身份,這生意也是要做的。
夜晚雷雨交加,猶如滅頂之勢籠罩了整個國佛寺。
夾雜著雨水的冷風拍打著我的臉,女使為我撐好黃油傘,為了不讓蕭澈發現,我與他的廂房中間隔了一個大院,足足走了半柱香,幾乎是淋濕了全身。
“弋娘子,我家公子身邊暗衛無數,若想近身,恐怕不易。”女使道。
我輕微一笑,將一粒藥丸給她,“吃下這個。”
女使一愣,但不疑有他的將藥丸接下毫不猶豫的吞下,吃完才問,“這是什麼?”
“待會你便知曉。”
到了地方,我拿出一截刀在手指上割了一刀,一滴血融入檀香之中,很快女使就聞到了一股極其濃烈的異香,不過頃刻就瀰漫在整個廂房之中,而原本守夜的侍衛們動作變得遲緩呆滯。
我直接邁著步伐往佛門大殿內走去,那群侍衛恍若無物,繼續進行著自己的事。
女使驚掉了下巴。
那高僧說,我之所以會有異香在身上,是因為我上輩子是魅鬼,誤入了人道,所以這輩子就算成了人也是與尋常人大不相同。儘管鎮壓住了上輩子的煞氣,但依舊有異香在身,需要源源不斷的靠男人才能續命。
“你在外麵候著。”我道。
女使點頭。
“轟隆——”
巨雷驚天,我推開了那扇大門,快步的闖了進去。
屋內經文朗誦之聲不斷,千百萬盞燈火飄搖。
許是聽到動靜,金佛座下的蕭澈儼然睜開了雙眸,露出墨白分明的眼睛。
外麵雨夜滔天席捲,頗有要滅頂之勢,一股異香捲入。
“佛門重地,豈敢造次。”
他嗓音極為靡靡,猶如天外傳來般的聲音。
“表哥……”那嗚咽渺小之聲夾雜在風聲中,而我眼淚猶如脫線般墜落,“我已然有身孕,你怎能狠心拋下我們母子?”
我踉蹌上前幾步。
搖鈴聲伴隨著腳步而來,一股異香鑽來。
蕭澈冷然一頓。
他這是又入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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