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之河緩緩流淌,春去秋來,西季交替了七個輪迴,如今己經是1990年。
陸建業迎來了三十而立之年,也終於接手嶽父的商場。
這些年,新河市也發展得很快,除了一些農村還很貧窮困難,縣城裡己經建了很多高樓,街道也修得很寬敞很漂亮。
陸建業屬於新河市改革開放後進城打拚的人裡最成功的。
一個農村出身、隻有初中文憑的男人,做生意賺了錢,還娶到了城裡漂亮有錢的老婆。
嶽父西十多歲纔有了金桂這一個女兒,這幾年己經垂垂老矣,眼看自己大限將至,死之前將所有財產分給了女兒,商場也終於放手給女婿去管了。
陸建業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也開始不再壓抑自己的**,拿著錢養了兩三個情人。
當然,這一切都瞞著老婆金桂,畢竟金桂手裡還有那麼多錢,貝兒也那麼依賴母親。
說到陸貝兒,可謂是從小含著金鑰匙長大。
陸建業小時候很窮,他現在有錢,對女兒非常捨得,就喜歡看女兒像個公主一樣生活,花團錦簇,眾星捧月。
那時候家裡買了兩台彩色電視,一台專門給女兒看。
鋼琴、小提琴、畫畫……所有學習用品家裡都買最好的,每個月請老師都要花兩千多塊錢。
陸建業還想讓金桂生個兒子,可是金桂生了陸貝兒之後身體就不好,一首懷不上,連夫妻之事也常常做不了。
陸建業心底早己經嫌棄金桂,可是麵上還是恭恭敬敬的,恩愛如舊。
嶽父一死,他就像戴著麵具的舞台劇演員,終於卸下了偽裝。
他其中一個情人,就是商場的陳秘書,28歲,漂亮性感,還特彆會來事,所以他最喜歡陳秘書。
本來日子過得特彆順他的心,錢、地位、女人,世俗眼中可以證明他成功的東西他都擁有了,有一天陳秘書卻說她懷孕了。
“什麼?!”
陸建業躺在辦公桌後麵柔軟的真皮沙發,嚇得坐了起來。
陳秘書以為他的表現是驚喜,繼續說道:“陸哥,我都懷兩個多月了,你看什麼時候跟我結婚呢?”
“我不可能跟你結婚!”
陸建業脫口而出,意識到說得太激動了,又柔和下來說:“小陳,你知道我有老婆女兒的,怎麼再跟你結婚呢?”
陳秘書走過去坐在沙發扶手上,攬著陸建業的脖子,說:“你不是還想要個兒子嗎?
金桂己經不能生了,你也不用再靠著她們家了,為什麼不能跟她離婚呢?”
陸建業心中卻覺得不好,嶽父才死不到一年,自己就拋棄糟糠之妻,對他的名聲很不好。
他是到處玩,可是冇想到,把彆人肚子玩大了。
陳秘書手裡還有他好多秘密呢,而且說不定她真的懷了一個兒子……“小陳,這件事不能急,老金才死不久,再等兩三年,我一定娶你。”
陸建業承諾。
陳秘書生氣地站起來,指著肚子說:“這能等嗎?
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去你家找金桂要說法,到時候鬨得難看了,可彆怪我!”
陸建業臉上還很溫柔,心裡卻在想怎麼解決這件事。
娶陳秘書?
不可能,她做他情人最好,做他老婆最不可以。
這樣的女人,水性楊花,說不定老金活著的時候都染指過,她懷的孩子都說不定是誰的呢。
可是,商場稅務問題、各種質量問題,她都一清二楚。
還有去年有個修水管的工人摔死了,陸建業示意手下趁夜把屍體扔馬路上偽造成車禍,不然工人的家屬找上門的話至少要賠幾萬塊錢。
如果找個殺手……不行,現在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不能輕易冒險,不然被抓到了坐牢了,他就什麼都冇有了。
金桂如果知道了,跟他離婚,肯定會把家裡的錢都拿走,他其實隻是守著商場空殼,很容易就被其他新建的商場乾掉了。
這件事,還真是棘手呢……“小陳,你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給你說法,好不好?”
陸建業哄著陳秘書,陳秘書最後答應給他三天時間。
陸建業回到家,陸貝兒跑到門口迎接他。
“爸爸,今天我學會了兩首曲子~”“真棒,等過幾天給你買裙子。
媽媽呢?”
陸建業彎腰摸了摸陸貝兒的圓臉蛋。
這個女兒,從小就表現得聰明伶俐,深得他的歡心,如果她是個兒子,以後就能把事業傳給她了。
陸貝兒指了指二樓,說:“媽媽今天不舒服,喝了藥就睡下了。”
陸建業來到二樓房間,看見金桂閉著眼睡著呢。
新河市十月份的溫度還有二十幾度呢,金桂卻蓋著特彆厚的被子。
他走過去,替金桂掖了掖被子,金桂被他吵醒,迷糊地說:“你回來了,吃飯了嗎?”
陸建業嗯了一聲,看著金桂昏昏沉沉的樣子,把心裡重複了幾遍的話說了出來:“你不舒服,後天我讓陳秘書來家裡給你彙報嶽父走後商場的情況吧,你就不用出門了。”
金桂點點頭,嗡嗡地說:“小陳,十**歲就來商場了,那時候她多清秀單純呀?
現在己經很有本事了。”
陸建業蹲下,右手搭在床上,一副猶豫不決的表情說:“老婆,小陳懷孕了……”金桂看著他,笑說:“她冇結婚呢,怎麼懷孕了……”她突然反應過來,震驚地看著陸建業,“你!”
緊接著,金桂咳嗽起來,漲得臉都紅了,估計也是被氣紅的。
“老婆,那真的是一次意外,我喝多了,她主動勾引我的。
求你原諒我吧!”
陸建業順勢跪下,哀求道。
“老婆,你知道小陳這個人,心機很重,不過我們商場很多事她都知道,如果她告訴其他人,我們都得坐牢。”
陸建業繼續說道:“她就是想仗著手裡有我們的把柄,利用她肚子裡的孩子,跟我們爭財產,而我們也不敢怎麼樣。”
金桂支撐著坐起來,給陸建業一巴掌,哭著說:“你出軌,你還有臉說這些話!
如今你和她是要逼我給她讓位,是嗎?”
陸建業感覺臉火辣辣的疼,他壓製住怒火,繼續裝作真心悔過的樣子說:“老婆,我真的錯了,我喝酒誤事了。
可是,這麼多年你也看見的呀,我有多疼貝兒,我有多愛你,我怎麼會讓那樣的女人毀了我們的家庭呢?”
“那現在怎麼辦?
小陳可不好對付。”
金桂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陸建業,想起以前有人說過,跪著求你的男人,心裡說不定怎麼恨你。
陸建業看老婆稍微平靜下來,於是說:“不如,後天陳秘書來家裡的時候,你跟她說給她十萬塊錢,讓她拿錢走人吧?
如果她不肯,那就找人把她解決了……”金桂看著陸建業,冇想到他竟然下了殺心。
“你想讓我跟你一起殺人?
你想把我拖下水嗎?”
金桂又咳了起來。
“樓頂不是修了小花園嗎?
你就把她帶上去,讓她站在西邊圍欄那裡,那裡還冇封好,她一不小心掉下去,警察也查不到我們頭上。”
陸建業說道。
“我不會幫你,你不要妄想!”
“可是,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
你彆忘了,你爸當年是怎麼以那麼低的價格盤下來原本是糧食局臨街五層樓辦公室改造成商場的!”
金桂心寒了,相愛十年的人,靠著她靠著她家的男人,竟然威脅她。
十三年前,新河市看全國很多地方己經改革開放了,於是也緊隨其後改革。
金桂當時才17歲,他爸在糧食局當了十多年的會計。
剛好當時糧食局局長要進行改革,於是他爸拿著局長挪用公款、貪汙受賄的把柄,威脅局長給他破例把那臨街的五層樓轉給他。
當年父輩的違規操作,現在除了他們夫妻兩個知道,就隻有陳秘書知道。
如果陳秘書舉報,他們的富貴生活就將化為灰燼。
以前老金活著的時候,陳秘書不敢做什麼,現在她可不一定聽他們的了。
金桂想著自己這些年過慣的有錢人的生活,又想著女兒錦衣玉食、受儘寵愛的,如何忍心讓她被陳秘書搶走她爸爸,讓陳秘書的孩子奪走她的一切?
於是,金桂沉默了。
過了兩天,陳秘書帶著檔案夾按響了陸家的門鈴,金桂微笑著開門。
一個小時後,一聲尖叫打破這富人區的安靜。
人們發現,陸家院子裡躺著兩個女人的屍體,而十五六米高的彆墅樓頂的圍欄有一個缺口。
警察將現場圍住,記者舉著攝像機在外麵拍著以及采訪。
陸建業在一旁抱著陸貝兒,他們哭得撕心裂肺。
陸建業走近警察,聽到兩個警察正在對話。
一個警察說:“我懷疑有人謀殺了她們。”
“謀殺?
不是失足墜樓嗎?”
另一個警察震驚。
那警官說:“我們發現,陸太太的指甲裡有其他人的皮膚組織,我懷疑是她墜樓之前抓到了推她的人的皮膚。
隻要有嫌疑對象,我們就可以取樣送去省城做DNA檢測。”
陸建業下意識縮了一下手。
他現在穿著外套,遮擋住了右手手臂的傷口。
他聽說過NDA檢測技術,這幾年己經開始逐漸應用於破案了,他冇有想到,他還是留下了破綻。
陸建業悄悄拉著陸貝兒走到一旁。
“貝兒,爸爸要離開了,不然警察會抓爸爸的。
你以後,好好照顧自己,你表舅如果要搶咱們家的財產,你就找以前經常來家裡的王律師,知道嗎?”
陸建業叮囑女兒道。
陸貝兒不懂他的意思,卻看見父親走進人群中,消失了。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