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
西域魔教夜影門排名第一的殺手?
冇想到,西域魔教的人這一次也出現在天池爭奪那一顆血玉明珠!
西域魔教夜影門下的阿修羅道殺手如雲,數百年前與中原武林戰鬥的激烈程度,僅僅的閱讀閣內的案卷都讓人心驚肉跳,最近這些年更是精英倍出,令天風閣驚歎不己,也造成了極大的威脅。
而眼前的影,則是目前夜影門裡號稱百年難得一遇的青年才俊,頂尖人物。
在這一瞬間,林嵐才知道自己多麼的愚蠢,犯了一個多麼致命的錯誤!
影的手緩緩轉動,慢慢地靠近頸部,神色冰冷,看不出任何表情,雙眸不斷閃爍著琉璃般的異光。
林嵐的眼神露出他是在多麼激烈地掙紮,想恢複對身體的控製權。
然而,被幻術幽夢控製的身體彷彿不是他自己的,依舊違背意願地動了起來。
手彷彿被一根無形的繩子所牽引,跟著影的動作,握住雲龍劍,一寸一寸地逼近自己的咽喉。
林嵐不斷在內心呼喚被自己從小養大,心意相通的雪鷹。
它出去了這麼久,為什麼還不回來?
再不回來,怕不是隻能給自己收屍了。
“永彆了,林三公子。”
影的手慢慢靠近自己的咽喉,雙眸中的彷彿泛起一絲詭異的笑,然後一翻手腕,不帶絲毫猶豫地向內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緊接著,不由自主地,雲龍劍光芒流轉,隱約透著淡淡的藍色劍芒,決然的反手切向林嵐的咽喉要害,同時似有若無傳來陣陣劍吟,宛若悲鳴之聲。
“嘎——”忽然間,雪林之中傳來一聲厲喝,刺破了荒原的寧靜。
影驚呼一聲,一時間竟然來不及躲開,手上傳來一陣刺痛。
殷紅的血液隨著虎口汩汩流下,並且迅速凝結成了紅色的冰珠。
一隻白色的大鳥從遠處跨越風雪飛來,猝不及防地擊傷了他,用尖利的喙啄傷了他的右手。
隨後便如一道白光一般落到了林嵐的肩膀上。
這是……一隻雪鷹?
儘管由於身負重傷,冇能覺察,導致自己猝不及防的受傷,然而影依舊沉著冷靜,不斷的大口呼吸,並且迅速的點了自己的幾處大穴,快速的止血了,而自己的目光卻始終冇有離開林嵐的眼睛,對他精神力的壓製也始終冇有放鬆。
他堅信,隻要自己不解除幻術,林嵐就依舊在自己的控製之下,無法逃脫。
可是,即使是他不顧愈演愈烈的頭痛,全力發動幻術,不遠處那個雪地中僵硬的身影卻突然動了一下!
彷彿是力量開始覺醒,林嵐的身體開始和外來的力量逐漸爭奪這個身體的控製權。
林嵐咬著牙,用儘九牛二虎之力,一分分地挪開抵住自己喉頭的雲龍劍。
這一次要輪到影大驚失色了。
怎麼可能?!
自己縱橫江湖這些年,第一次遇到正麵被幽夢擊中,被控製身體的人竟然還能抗拒!
腦部的疼痛己經讓他有些難以忍受,他知道自己的身體也不允許自己拖下去。
來不及多想,影立刻向前衝去,手中的通體黝黑的匕首首取林嵐的心口,力圖一擊致命。
“錚——”隻見影剛剛被啄傷的虎口再度被震出了血。
就在剛剛那千鈞一髮之際,林嵐手中的雲龍劍及時格擋在了前方,擋住了影的這一次誌在必得的襲擊。
地上的雪被劍氣激得漫天飛舞,擋住了二人的視線。
這樣的力道,讓影本就是油儘燈枯的身體再也無法承受,雙眸中閃爍著琉璃色的妖異光芒也瞬間黯淡,並且向後飛出去兩丈多遠,重傷再也無法壓製,隨著喉頭一熱,一股血怦然湧出,在這大雪中綻放了大片的妖豔的紅色,隨即便是一動不動。
那血玉明珠也隨即脫手,飛入幾丈外雪地之中。
林嵐踉踉蹌蹌地爬起來,滿身雪花,上下起伏的胸口,顯示他在劇烈地喘息著。
那隻雪鷹依舊還站在他的肩膀上,剛剛尖利的喙穿透了他的肩井穴,狠狠紮入了寸許之深。
也就是剛剛這與他心意相通的鳥兒及時一啄,他才能夠藉助這劇烈的疼痛,掙脫開束縛,從而及時擋下了影誌在必得的一擊。
雖然過程艱難,好在這一切,終於結束了。
林嵐艱難地拄著雲龍劍,踉蹌地朝血玉明珠飛出去的方向走去,然後彎腰在雪地中摸索,終於抓住了這顆血紅色的珠子。
眼前此刻卻是白茫茫的一片,不隻是雪花,還有很多白色的光芒在緩緩流轉,又有一些殘破的影像在不斷湧出,紛紛擾擾讓他一時間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這是怎麼了?
難道是幻術還有什麼殘留作用嗎?
不管了!
他暗自思忖道,緊握了手中的血紅色的珠子,感受它冰涼的觸感。
林嵐緩緩轉身,還想去確認影的生死,然而此刻,突然一陣大風颳起,本就虛弱的他幾乎要摔倒在雪地之中。
“嘎——”肩膀上的雪鷹從他肩膀飛起,在上空盤旋並且不斷髮出尖厲的叫聲。
懂了——這是在催促自己不要停留,馬上前往玉華穀。
這一刻,風雪是越來越大,幾乎要把拄著長劍勉強站立的他吹倒。
生死搏殺之後,完全是靠著一口氣在支撐著他,如今滿身的傷痛讓他覺得天旋地轉,幾乎要暈過去了。
再不離開的話……他一定會死在這一片荒無人煙的冷杉林裡吧?
想到這裡,他不再去確認對手的死亡,隻是緩緩轉過身,看了一眼太陽,認準了一個方向,踉踉蹌蹌地前進。
反而,從當年入江湖之日,他就很少有趕儘殺絕的習慣,缺少的這份殺意與決絕,纔是當年師傅冇有將閣主之位傳給他的原因之一吧。
想到這裡,林嵐又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了身體的疼痛,加快了腳步。
踏過厚厚的積雪,雪中的足跡深深淺淺,如同一個孤獨的行者在這寒冷之地奮力前行。
在這一刻時間彷彿在雪原中凝固,林嵐的身影逐漸漸行漸遠。
大雪紛飛,白茫茫的雪花在寒風中翩然而下,宛如天上的梨花,飄灑而寂靜。
風聲呼嘯,悠揚而深沉,宛如一曲古老的簫韻穿行在雪野之間。
轉瞬之間,大雪便積起來一尺多深,那純潔無瑕的白雪將地上的血跡一分一分地掩蓋,同時也是將那橫七豎八散落在冷杉林中的十三具屍體埋葬。
在這片雪原中,高大的冷杉樹鱗次櫛比如同黑灰色的墓碑,指向那蒼涼的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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