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容煊用舌頭抵了抵後塞牙,明顯感覺到臉頰的腫脹,隨即而來的是火燒火燎一般的劇痛。
一股陰沉怒火蔓延在肺腑,幾乎無法剋製。
隻要他一抬頭,晏姝定然就能看見他眼底沸騰的陰火,所以夜容煊不敢抬頭,隻垂著眸子,像是被打懵了一樣。
“朕跟她之間清清白白。”夜容煊攥緊了雙手,隱忍的聲音聽著像是在委曲求全,“冇有任何苟且之事。”
真是可笑至極。
他這個萬人之上的君王,聽著風光無限,卻連跟自己後宮裡的妃子接觸的權利都冇有。
就因為不經意間碰了一下手,就得挨皇後的耳光。
還有比他更窩囊的皇帝?
“皇上當我的眼睛是瞎的?”晏姝語調沉厲,聲音裡像是裹著冰渣子,“流雲殿待不住你們,非得來禦書房?皇上是想把我這個皇後的臉麵放在地上踩嗎?”
“朕冇有!”夜容煊咬牙爭辯,“朕已經說了,朕跟她冇有任何關係,是她自己不告而來!況且後宮嬪妃都是皇後替朕選的,朕根本不想要那麼多——”
“這麼說來,還是我的錯?”晏姝滿眼失望地看著他,“我替皇上選秀充盈後宮,目的還不是為了拉攏朝臣?結果皇上就是這麼看待我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夜容煊一慌,連忙伸手抓著她的手,“姝兒,是朕的錯!朕知道姝兒都是為了我,方纔林雲珠來這裡真不是我的意思,不信姝兒去問她。”
晏姝甩開他的手,麵罩寒霜,沉默不語。
“她主動靠近我,我正要伸手把她推開,姝兒就進來了,姝兒,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夜容煊著急地解釋。
激動之下聲音越來越大,被跪在外麵的林雲珠聽得清清楚楚,女子滿腔柔情褪去,隻剩下了臉色煞白。
方纔坐在禦案前批閱奏摺的沉穩,柔情似水招她過去時的霸道,此時在皇後麵前居然是這樣一副敢做不敢當的懦夫?
林雲珠心頭髮涼,想到皇後那日命人責罰晏雪時的一幕,隻嚇得瑟瑟發抖。
若連皇上都怕了皇後,誰還能救得了她?
皇後一定會打死她,她一定會打死她的。
吱呀一聲。
禦書房的門被打開,晏姝麵無表情地走了出去,目光冷冷落到林雲珠臉上,看得林雲珠膽戰心驚,幾乎魂不附體。
“回你的流雲殿,跪抄佛經兩個時辰。”
跪抄兩個時辰佛經?
林雲珠愣了愣,才如蒙大赦一般魂體歸位:“臣妾謹遵懿旨,臣妾以後再也不敢了,多謝皇後孃娘大恩,多謝皇後孃娘!”
說完慌忙起身離開,兩名宮女低著頭跟在身後,健步如飛。
晏姝頭也不回地離開禦書房。
夜容煊盯著她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氣,垂在身側的手一點點攥緊,隻氣得肺腑劇烈疼痛,俊逸的臉上表情陰沉而扭曲。
晏姝。
晏姝!
你真的是囂張跋扈得過了分!
你如此目無君上,真以為朕這輩子冇有掌權之日?真以為朕掌權之位,不會讓你付出代價?
帝王逆鱗不可觸。
為什麼你一定要在太歲頭上動土?
為什麼你就不能跟以前一樣溫柔似水,處處順從?
夜容煊輕撫著自己捱打的臉頰,稍微碰一下就疼得他打了個哆嗦,驟然間怒氣橫生。
轉身走到角落,抱起一個花瓶摔狠狠砸到地上。
半人高的花瓶轉眼四分五裂。
林英白著臉跪在地上,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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