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容煊很想留下來聽聽她跟南歌說什麼。
他甚至想讓南歌進後宮。
讓南歌和晏姝爭寵,讓她們反目成仇,看丞相到底是幫外孫女還是親孫女。
然而這到底隻是他想想。
晏姝不可能讓南歌進宮的,她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做這麼蠢的事情?
除非南歌自己願意。
夜容煊壓下心底陰暗的算計,麵色溫柔:“那姝兒跟南姑娘好好休聊聊,朕晚點再來。”
晏姝淡淡嗯了一聲。
晚點他肯定會過來,因為她今日還有一份大禮等著送給他。
皇上終於帶著他的貼身太監離開,也一併帶走了殿內讓人厭惡和噁心的氣息。
晏姝麵色好轉,溫和地朝南歌開口:“表妹坐吧。”
南歌在晏姝下首坐了下來。
青雉給她奉茶,南歌接過茶盞,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南姑娘不客氣,這是奴婢該做的。”青雉說著,衝著晏姝福身,“奴婢先告退。”
晏姝斂眸喝了口茶。
南歌目光定定地看著她,待她擱下茶盞,才沉靜地開口:“皇後對皇上……冇有感情了嗎?”
感情?
晏姝心頭微微泛起鈍痛,前世數年恩愛算不算感情?
算。
她不是個小鳥依人的性子,不會撒嬌,不會蠱惑之道,她隻知道自己一心為了夜容煊著想,替他拉攏朝臣,替他經營人脈,替他籌謀算計。
最終助他坐穩江山,掌大權在手。
可是到頭來卻發現,所有的恩愛都是假的,從始至終都是偽裝。
不知究竟是夜容煊偽裝得太好,還是前世她被所謂的愛矇蔽了雙眼,一直冇有看出真相。
但既然恩愛是假的,感情是假的,她自然應該保持清醒和理智。
“感情是什麼?”晏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能當飯吃,還是能保證一輩子榮華富貴,衣食無憂?”
南歌沉默抿唇。
“何況把感情寄托在一個薄情寡義之徒身上,那是愚蠢之人纔會有的行為。”晏姝聲音涼薄而諷刺,“南歌,從此時此刻開始,你給我記好了。”
“雖然我跟皇上成了親,現下是他的皇後,但這輩子我跟他是死敵,是仇人,他即便坐上了這個皇位,也永遠不可能拿到親政大權。”
南歌站起身,屈膝行禮:“我明白了。”
“坐下。”
南歌冇坐,而是開口說道:“我有一個請求。”
晏姝抬眸:“說。”
“我想做皇後孃娘身邊的傳旨女官。”南歌跪下來,身姿穩如磐石,“進宮之前,臣女就有這樣的想法,還望皇後孃娘成全。”
傳旨女官?
晏姝心頭微動,定定地注視她片刻,淡道:“起來說。”
“謝皇後孃娘。”南歌站起身。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南歌蹙眉:“這幾日經常會有親王去丞相府提親,祖父回絕了好幾次,可他們似乎聽不懂話似的,很煩。”
晏姝蹙眉:“那你心裡可有中意之人?”
“冇有。”南歌搖頭,“我心目中的男子應該溫文爾雅,有氣度,有擔當,尊重女子,有高雅的品德和讓人舒適的性情,可是這種人好像是我幻想出來的,世間很難找到。”
晏姝緩緩點頭:“確實難得。”
“所以我不想成親,不想嫁人。”南歌眉眼間浮現幾分厭惡之色,“更不想聽到‘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言論,討厭他們以這個理由來抨擊女子,覺得女子到了年齡不嫁人,就犯了滔天大罪似的。”
晏姝沉默片刻:“所以你就想進宮做女官?”
“是。”南歌點頭,“做了女官,外麵那些閒言碎語就能避免大半,也可以正式斷絕親王們求娶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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