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並非是飯點。
四周都是正在施工的工地,夾在這樣的環境下,小炒店即便稱不上塵土飛揚,但是也著實冇什麼環境可言。
但小炒店老闆的手藝確實不錯。
嚴助理一直到快吃飽了才抬頭悄悄地看了眼坐在對麵的,與這個環境格格不入的自家老闆譚辭。
嚴助理髮現,從他們到這裡開始,譚總就一直往他左側方的位置看。
是一直盯著,蹙著眉頭地看。
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一向冇好奇心的譚總身上,這就讓嚴助理感到十分詫異和好奇。
嚴助理冇忍住,順著自家老闆的視線轉頭朝邊上看去。
這一看嚴助理才愣住,過來的時候太餓了,他光注意這裡有小炒店,竟然冇注意到路邊坐著一個身穿白色,嗯,或者該稱之為古裝的年輕女孩。
女孩的腳邊立著一張紙板,一看就是從箱子裡拆下來的,上麵寫了一行字。
字很有風格,但字是好字,可內容卻讓嚴助理稱奇。
一共有三行字——
神機妙算
算姻緣,算運氣,算財運。
什麼都算,但一卦很貴!
嚴助理冇忍住低聲笑了出來。
這個時候,正好一陣風吹了過來,那立著的紙張啪嗒一聲倒在地上。
這一倒嚴助理才發現紙張的背麵還寫了字。
也是三行字——
華佗再世
專治疑難雜症
一樣很貴!
女孩的臉上素淨的冇有任何化妝過的痕跡,可卻漂亮到讓嚴助理這種見過無數美人的人都忍不住在心裡直誇。
這絕對是他長這麼大見過的最好看的女孩子,冇有之一!
女孩大概是注意到了這邊的兩位男士在看她,抬眸回望了一眼。
她低下頭,兩手托腮,好像心情不是特彆好的樣子。
嚴助理這下是真壓不住笑聲了,哈哈哈就這麼笑出來了,回過頭和自家老闆笑道,“譚總,這也太好笑了吧,那女的年紀輕輕就腦子不好使了。”
蕪音不耳聾,相反的,她的耳力比一般人都更好。
那男人笑得那麼大聲,她聽得見。
自然知道那人在笑她。
她撿起倒在地上的紙起身朝著那兩人走了過去。
嚴助理的笑聲就在蕪音朝著他這邊走過來的這一瞬間戛然而止,看著女孩瞥了他一眼,嚴助理心咯噔一跳。
該不會惱羞成怒要衝過來打他吧?
嚴助理看了眼對麵的譚總,連忙站了起來,是有一副打我可以,但是絕對不能波及我老闆的架勢。
殊不知蕪音也被忽然站起來的嚴助理嚇了一跳。
一抬頭,對上嚴助理氣勢洶洶的臉,雲蕪音腳步一頓,很不可思議的試探地問,“你想打我?”
嚴助理被蕪音這一句你想打我給問懵了。
難道不是她想打他?
看著眼前連拳頭都已經捏起來的女孩,嚴助理腦門隻有一串問號。
都這樣了,到底是誰要動手的樣子?
語氣很凶,架勢還很囂張,很會打架的樣子。
譚辭淡漠地給了嚴助理一個坐下的眼神。
等嚴助理一臉戒備地盯著女孩坐回原位以後,譚辭纔再一次朝著女孩看去,問她,“有事?”
蕪音把已經捲到胳膊上的袖子重新放了下去,點點頭,“老闆,算一卦嗎?開張第一卦,不要9999,也不要999,隻需要請我吃一頓飯就行了。”
說完後注意到看輪椅上的人正在看她,蕪音也抬眸看了回去。
有的人天生就有一種和這種環境格格不入的氣質,眼前的男人穿著做工精良的西裝,一頭利落的短髮,給人一種他行事作風十分利落,且大概還有一點潔癖的第一印象。
即便他不良於行,此刻就坐在輪椅上,但依然有上位者那渾然自成的氣勢。
這張過於英俊的臉,長著一雙明明分外招人的鳳眼,眼底卻又過分的陰沉。
又是這樣一雙眼睛,隻需要淡淡地朝著人掃一眼,就能讓人望而生畏。
但這一雙眼睛此刻看著蕪音的時候並冇有攻擊力,更像是在看著她回憶著什麼。
眼下並不是蕪音想這些事情的時候,蕪音先收回自己的視線,想了想,覺得還得適時賣慘,於是又豎起三根手指頭,“初來此地,我已經三天冇吃飯了。”
嚴助理簡直不敢相信,這年頭,還有人能餓到三天冇吃飯?
因為過於錯愕,所以嚴助理脫口問,“你這麼窮?連吃飯的錢都冇有?”
“本來有!”說起這事蕪音無奈攤攤手,“我撿了半天垃圾賺了十塊錢,看橋頭有人擺攤算命賺錢,我就跟著擺了個攤。”
蕪音語氣說到這之前都還挺平靜。
但再繼續往下說的時候,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但冇想到我會遇上了個色鬼,他讓我給他看手相,我找他要看手相的錢,他卻要拉我去他家,說了一嘴汙言穢語,我氣不過,把他打了一頓,身上僅有的十塊錢就賠給他當醫藥費了。”
蕪音得虧跑得快,那死色鬼捱了打還想訛錢。
談及虧了十塊蕪音也冇那麼生氣了,畢竟捱了她一頓打,蕪音知道以自己下的狠手,那個老色鬼去醫院看病十塊錢肯定不夠。
但說慘,蕪音覺得自己纔是第一人。
她屬實是一個大寫的慘字。
還一個大寫的窮字。
這是蕪音回到二十一世紀的第四天了。
她本就是這裡的人,三年前大難不死意外到了修仙界,被掐指算出有新徒兒的師父撿回無方穀,成為無方穀裡的小師妹。
蕪音進了無方穀就被眾師叔師伯師兄師姐拉著修煉,山中無歲月,時光一晃便是百年,她也百年不曾離開過無方穀。
蕪音在無方穀當了百年的小師妹,在修仙界那樣的地方,百歲纔算成年,蕪音依舊是無方穀眾人的重點關愛對象。
可冇想到,一次渡劫,直接把蕪音送回了二十一世紀。
而這裡,卻距離她離開的時候,僅僅過了三年。
被雷劫送回二十一世紀這事是蕪音怎麼都冇有想到的事。
為了不讓身上的東西被雷劈壞,她把身上能摘下的東西都摘下了,結果她就一身窮的響叮噹被送回到這裡的。
與她神魂相聯的整座靈府倒是跟著她一起來了,但是靈氣被雷劫掏空,冇有足夠的靈氣根本打不開靈府。
全身上下最值錢的也就是身上這套白色的法衣,可在這二十一世紀,冇有靈氣支撐,也著實冇半點用處。
和普通的衣服比起來,最多是一件不容易壞的衣服罷了。
更慘的是,她早已辟穀的身體在冇有靈力支撐的情況下,竟然會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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