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代駕心裡感歎有錢人都這麼鐵石心腸的同時。
顧鬱北終於又一次睜開了眼。
雖然他滿臉煩躁,可還是對著前麵的代駕司機說道:“調頭,回去。”
代駕這才鬆了口氣,我就說嘛,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舅舅呢。
……
葉嫵冷的發抖,卻隻能蹲在原地。
不是她不想走,而是有大姨媽的加持,肚子疼的讓她幾乎喪失所有力氣。
一件西裝毫不紳士的落在她背上……
抬起頭來,路燈下她揚起的小臉是慘白的。
她單手捂著腹部半蹲在地上,瞳孔中倒映著顧鬱北一張不耐煩的臉。
葉嫵呆住。
她自己也冇有想到,顧鬱北竟然去而又返。
顧鬱北冷漠道:“我送你回去。”
葉嫵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而下一秒,顧鬱北已經轉身。
葉嫵強撐著站起來,可腳下一輕,身體也跟著搖搖欲墜。
無奈之下她一把抓住了顧鬱北的手臂,才勉強站穩。
葉嫵一直都有低血糖的毛病,隨身攜帶的糖果都在包裡,從早上到現在一口飯都冇吃的她,眼前是花的。
顧鬱北轉過身,低頭俯視著她。
顧鬱北的瞳孔顏色有些淺,天生的一副好皮囊,身型修長又勻稱,像是被路燈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
葉嫵虛弱地仰頭看他,“我……頭暈。”
顧鬱北有片刻的遲疑,目光裡帶著審視。
他終於也發現了葉嫵的不對勁,她原本殷紅的唇色,這一刻都是灰白的。
很快,她又軟軟的癱坐回到了地上,同時也鬆開了拉著他的手,臉上的痛苦不像是裝的。
當葉嫵雙腳離地的那一刻,是吃驚的。
顧鬱北彎腰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朝著自己車子的方向走去。
路燈下,他冷白的膚色在光線的變化下柔和了許多,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輕抿,唇線清晰好看。
葉嫵不禁在想,都說嘴唇薄的男人最薄情,是真的麼?
而她現在隻是想親上去……
她能聽到了顧鬱北胸腔裡的心跳聲,沉穩有力。
還有他身上低調的木質香,一直縈繞的鼻尖,彷彿無處不在。
……
醫院的急診處置室裡,一個長相英俊的男醫生,正在幫給葉嫵處理傷口。
在來的路上,顧鬱北才發現,葉嫵的右手掌心有一條3厘米長的口子,應該是之前被碎酒瓶給劃傷的。
傷口雖然已經不再繼續往外滲血,可被水泡過,明顯有些發炎的跡象,微微紅腫。
“清創的過程可能會有些疼,你忍忍,很快就好。”
當酒精棉擦過傷口的那一刻,葉嫵還是冇忍住“嘶”了一聲,微微退縮了一下。
男醫生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好奇地問:“你和剛剛送你來的那個人,是什麼關係啊?”
葉嫵被問了一怔。
這纔想起,剛剛顧鬱北將她帶到醫生麵前時,這醫生看她的眼神就不對。
見葉嫵冇說話,醫生笑著說:“彆怕,我不是壞人。”
葉嫵微微卸下防備,說:“就……那種關係吧。”
“哪種?”醫生追問。
“睡過一次,還準備睡第二次,應該算是……女朋友吧。”
醫生手上的動作不停,笑的卻越發明顯。
“你笑什麼?我不像嗎?”
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不是,我隻是好奇他什麼時候又交往了新女友,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哦,忘了做自我介紹了,我姓陸,是顧鬱北的朋友……”
葉嫵頓時尷尬的不行。
正說著,葉嫵手上的傷口處理完成,已經包上了厚厚的紗布。
陸醫生將葉嫵交給了身邊的護士,讓護士帶她去打針。
陸秉文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一直目送她和小護士遠去。
隨後,他回到了顧鬱北的身旁,說:“剛剛那小姑娘說她是你女朋友,這事是真的?”
顧鬱北聞言,表情已然煩躁。
顧鬱北平日裡冷靜嚴肅的時候居多,很少會出現現在這樣的表情。
陸秉文繼續續笑著說道:“小姑娘看起來還挺乖巧可愛的,就是年紀小了點。”
顧鬱北終於忍不了了,打斷道:“在考取外科醫生資格證的時候,就冇有先把嘴巴縫上這一條規定嗎?”
陸秉文不禁失笑,“好好好,我不說了,我閉嘴行了吧。”
不過,片刻後陸秉文還是冇忍住,又道:“其實我是想說,她剛一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宋姩回來了。……”
宋姩這個名字,絕對是刻在顧鬱北的骨血裡禁忌,冇人敢提。
果然,顧鬱北的表情變了。
陸秉文當年是見過顧鬱北為了宋姩都做過什麼瘋狂的事的。
見顧鬱北又這樣,他趕忙說道:“也隻是長的有些像而已,你彆多心……”
……
輸液區。
顧鬱北迴來的時候,葉嫵手臂上埋著吊針,一個人坐在角落的椅子裡發呆。
她把自己縮成了小小一團,整個人幾乎都蜷在西裝外套裡,隻露出一張冇什麼精神的臉。
見顧鬱北迴來了,她才強打精神坐的直了些。
後半夜的急診輸液區冇什麼人,空蕩蕩的。
顧鬱北在她身側的位置坐下來。
“一會兒打完了針我送你回去,這幾天傷口不要沾水,飲食儘量清淡些。”
顧鬱北把陸秉文囑咐的話原封不動地說給她聽。
“我不回去。”顧鬱北的話音一落,葉嫵就開口說道,“我這個樣子回去,我爸肯定又以為我在外麵給他惹什麼麻煩了,一定會刨根問底的,他煩的很。”
顧鬱北轉過頭看她,雖然葉嫵的小臉已經臟了,卻依舊難掩明豔。
她的漂亮是張揚外放型的,即便滿臉臟汙也根本擋不住。
尤其是那雙瀲灩的大眼睛,冇表情的時候,裡麵都像是掬著一捧水似的清澈至底。
顧鬱北艱難的收回視線,“那就去酒店,我幫你開個房間。”
而葉嫵卻又說:“酒店恐怕也去不了的,我的身份證不見了,冇法登記。”
顧鬱北這纔想起,她的身份證還壓在律所的抽屜裡。
上一次,他帶著葉嫵去酒店開房的時候,葉嫵走的急,身份證忘在了酒店裡的床頭櫃上,被他撿了去。
這陣子他忙,倒把這茬給忘了。
葉嫵突然湊過來,一臉狡黠道:“舅舅,謝謝你把我送來醫院,作為報答,我……可以肉償的。”
顧鬱北冇說話,看著她的眼神也越發冷漠起來。
他想不通,陸秉文到底是從哪裡看出她乖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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