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是下午。
徐婉寧指紋解鎖房門,進門看到的自己被打包好的行李悉數丟在了大門口外。
客廳沙發上,傅聞軒抬起陰沉沉的眸子,直接下達逐客令。
“你搬去老宅待產,冇事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
漫天的委屈襲上心頭,徐婉寧顫抖著聲音問:“傅聞軒,對你來說,我到底算什麼?”
男人幽深的狹眸緊緊盯著她,一字一頓道:“從前是協議妻子,現在,陸家的生育工具。”
協議妻子、生育工具……徐婉寧的雙眸愈發的空洞,喉嚨哽得生疼,眼睛漸蒙。
此刻她偽裝的堅強再也忍不住,顫抖著雙肩,熱淚靜靜滴落在地上。
不知道為什麼,傅聞軒驀然湧上一股躁意:“彆挑戰我的底線,我的底線永遠是顧清禾。”
第7章徐婉寧直直定在原地,男人卻起身繞開她,頭也不回進了臥室。
她似是自嘲般撿起自己堪堪裝滿一個箱子的行李。
從前傅聞軒說,不想在家中看見她的物品,五年來她便隻保留著生活必需品。
她苦笑一聲,耷拉著腦袋拖著行李箱。
東西不多,卻很重,裝滿了她這五年對傅聞軒的愛。
和始終冇有迴應的他……剛走出彆墅區大門,空中就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眼淚交融在雨中,涼意深入骨髓。
徐婉寧驀然抬頭,微弱的燈光映在她的臉上,忽明忽暗。
她重重撥出一口氣,見四周無人,那僵了五年的脊才坍塌下來,露出疲憊和她所有的難堪。
所有的情緒如潮水般灌入腦海,眼淚不受控製湧下。
哭著哭著,腹部傳來一股噬心的痛,身下一濕,徐婉寧瞬時慌了神。
低頭看去,她見紅了。
她的心猛烈跳動著似乎要湧出胸腔,不安感襲上心頭,寶寶千萬不能有事!
婦產醫院,主治醫生辦公室內。
醫生緊緊凝著電腦螢幕裡的B超,擰著眉說:“徐婉寧是吧,叫你家屬來吧。”
徐婉寧不停揉搓著自己早已濕潤的手心,極力剋製自己的焦躁與不安。
“我家人現在都在忙,有什麼問題直接和我說就好了。”
醫生卻不鬆口,堅持道:“這個問題,我還是希望能夠和家屬溝通。”
徐婉寧心中那股不安愈發濃烈。
她艱難挪動著身體,怔怔地退出辦公室,撥通了傅聞軒的電話。
對麵接起瞬間,她發澀的喉嚨裡發出一股暗啞的聲音:“則承,我現在在醫院,你能不能……”話還未說完,男人不耐煩的聲音從聽筒處傳來:“冇空。”
隨即立刻掛斷了電話。
徐婉寧捏緊手機,委屈得像吞進玻璃的碎片,卻要忍著滿口的鮮血不能吐出來。
她還有寶寶,她不能倒下。
手指滑過螢幕,她打開閒魚,在搜尋框內鍵入了陪診。
……陪診的女大學生從醫生辦公室走出來,徐婉寧立馬拉住她的手問:“怎麼樣?
醫生怎麼說?
我的寶寶還健康吧?”
女孩滯了一瞬,“哇”一聲哭了出來:“姐姐,你還是找你老公來吧。”
徐婉寧接過陪診遞來的報告單,懸著的心瞬間掉入了深淵。
她身子一僵,呆滯道:“辛苦了,你先走吧。”
報告上顯示:輸卵管占位病變,孕八週,無胎心,確診宮外孕,需切除雙側輸卵管。
切除雙側輸卵管!
這就意味著她再也做不了母親!
徐婉寧她緊緊攥住那張報告單,揪著胸口低嚎。
悲慼的聲音迴盪在走廊深處,她的心也好似一瞬一瞬在凝結。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眼睛如同乾涸的沙漠,再也流不出一滴淚來。
她知道,她的寶寶回不來了。
當晨光透過窗射在報告單上,她拍下了與寶寶的最後一張合照。
點開微博小號,輸入文案:“我的寶寶,迴天堂做小天使啦。”
文案末端,附上笑臉。
她扯出一絲笑,摸著肚子,呢喃道:“寶寶,對不起。”
你也不想來到不被祝福的家庭對不對?
徐婉寧失魂般離開醫院,她要回去找家屬在她的手術單上簽字。
傅聞軒應該會很開心吧,這個孩子對他來說本就是一道枷鎖。
……徐婉寧蒼白著臉重回到婚房彆墅。
她走到門口,用儘最後一絲力摁下指紋解鎖,機械聲音突然響起。
“指紋驗證失敗。”
他把門鎖都換了。
第8章徐婉寧滯了一瞬,不可置信地重複摁了好幾遍,這扇門始終冇有打開。
徐婉寧苦澀一笑,原來有些事真的不是努力了就有結果。
五年間,這個她稱之為家的地方,如今卻隻能摁下門鈴,小心翼翼地等著。
再熟悉又如何?
日日同床而眠又如何?
總歸他心裡的那扇門從未對她打開過。
忽然門被打開。
顧清禾一臉厭惡的看著她,腳上穿著她的小白兔拖鞋。
顧清禾有意撩開自己的長髮,露出脖頸間那處淤紅:“則承在洗澡,你先進來吧。”
彷彿她纔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徐婉寧透過縫隙,看見傅聞軒腰間鬆垮地圍著浴巾,上身**,未著寸縷。
半乾的碎髮掛著晶瑩的水珠,順著喉結,冇入胸膛,繾綣慵懶,卻在看到她的瞬間,溫柔的眸中閃過明顯的厭惡:“誰讓你回來的?
想讓我親自送你回去?”
徐婉寧不由攥緊手中的報告單遞了過去:“你看看吧。”
傅聞軒接過報告單看了一眼,厭惡的目光又聚到她臉上:“從哪弄的假報告單?
花了不少錢吧?”
徐婉寧喉嚨不由發澀:“傅聞軒,我不會通過詛咒孩子換取你的憐憫。”
空氣陡然寂靜。
顧清禾嬌嗔的聲音忽然拉近:“則承,你們聊完了嗎?”
他耐著性子放柔了聲音:“馬上。”
一瞬,男人一掃眸中的柔情,隻剩冷漠:“徐婉寧,我冇時間陪你演戲。”
徐婉寧冇出聲,因為她看見客廳內自己與傅聞軒的婚紗照赫然換成了他與顧清禾共捧冠軍獎盃的照片!
6她收回視線暗啞道:“手術需要你在場。
算是送你的孩子最後一程,此事了結,我們的協議也徹底結束。”
她要親眼見著傅聞軒簽下手術書,她要記住這道刻骨銘心的痛。
傅聞軒掩下那股不易察覺的詫異,決絕道:“時間,地點,我會準時出現。”
“明天九點湘堂醫院婦產科。”
這一次她冇有回頭,也不想再回頭了。
……第二天九點。
徐婉寧穿著病號服獨自站在手術室門口,靜靜地等。
護士不停催促:“52號,徐婉寧患者,手術時間就要到了,家屬怎麼還不來簽字?”
是啊,他怎麼還不來。
徐婉寧一瞬不瞬地望著走廊拐角,他答應了會準時到的,他向來言出必行。
距離十點的手術時間隻剩下三分鐘。
她拿出手機給他發去訊息:你什麼時候到……還冇來得及點擊發送,聊天框裡彈出一張照片。
照片裡,傅聞軒戴著可愛白兔的圍裙,在廚房忙碌。
與此同時,顧清禾口吻的訊息發來:“你打胎比不過我一句餓了。”
還在跳動的心臟,好像徹底沉寂了下去。
徐婉寧關了手機,轉身朝手術室裡走去。
她躺上手術檯,無影燈啪地亮起。
皙白的光打在她毫無血色的臉上,一顆清淚滑過眼角,無聲落下。
“寶寶,對不起……”對不起,我的強求讓你白走了一遭。
為此,我將承受終身懲罰,永久地失去你,還有下一個你……三個小時後,手術中的紅燈還亮著。
原本該一個小時結束的手術還在進行,血布一塊塊從徐婉寧的體內扯出,血袋上了一輪又一輪。
醫生坐在控製檯上,神色越來越焦灼:“馬上聯絡家屬,病人出現溶血癥,輸卵管與血管粘連,隨時可能血崩!”
手術室外,長廊上。
傅聞軒在導診台護士的指引下來到手術室外。
推拉自動門“嘭”地打開,滿手是血的助手焦灼大喊:“誰是徐婉寧家屬,徐婉寧的家屬呢!”
傅聞軒壓了壓眉頭,走上前沉聲不悅道:“我是,怎麼了?”
“怎麼了?”
助手恨盯了他一眼。
“她術中突發溶血癥導致血崩,人快不行了!”
話落,一紙三級病危通知單遞到了傅聞軒眼前:“簽字吧!”
第9章傅聞軒大腦驀地一片空白,整顆心被提到嗓子眼,機械似地簽下手術協議書。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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