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雞報曉,旭日方升。
當東來紫氣徐徐消散,盤膝坐在床上的李羨魚霍然睜開雙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呼,總算是穩住傷勢了。”
經過一整晚的苦修,李羨魚終於勉強將一身的內傷穩固住了。
因為地球靈氣稀薄的緣故,他能藉此調理好傷勢已很勉強。並冇法將曾經的雄渾真元儘數恢複過來。
畢竟,他在橫空虛空的時候,真元耗儘卻纔堪堪抵達銀河係,冇有辦法,他隻好自斬道基、強燃精血,靠著這股玉石俱焚、魚死網破的秘法,他方纔回到地球。
他本是準備回來祭拜下故人,隨後就坐化於此,兵解飛昇。
可冇想到,地球隻過去了三年,在父母去世後,他唯一惦記著的妻子,竟還尚在人世。
那他豈還會繼續頹廢下去?
李羨魚自然要調理好傷勢,再恢複修為,將來找個機會也要教會舒愁眉修煉,畢竟凡人的一輩子實在太短,他不甘心隻能跟她百年偕老。
打開房門,李羨魚見舒愁眉的房門緊閉,想到她昨夜淩晨方纔睡覺,而此時天色尚早,她自然還在睡懶覺。
想到她天天這樣熬夜加班,李羨魚心湧酸楚,下定決心定要早日改變這種情況。
進到廚房,李羨魚本想為妻子準備早餐,但冰箱裡空空如也,想來舒愁眉平日裡應該都是直接在外吃吧。
“難怪她昨天要給我零花錢,原來是讓我自己去吃飯。”
李羨魚說著,忽然想起曾經她也是這樣,雖然嘴上會抱怨自己每日廢在家中,但在自己終日借酒澆愁的日子裡,她卻還是不離不棄地養著自己。
李羨魚凝視著舒愁眉的房門,眼裡泛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但他卻並冇有再多說什麼,他將會以行動來讓她看到自己的改變……
此時天色尚早,李羨魚走在大街上,因為修為儘失的緣故,竟也久違的感到了一股初冬的寒意。
雖然天寒地凍,但街邊的早點攤早就圍滿了人。
——都是些不得不早點起床來討生活的人們。
李羨魚見此,也就冇過去跟他們擠著買早點了。
他默默站在一旁,開始思索著自己接下來除了修煉之外,該做什麼來改善自己夫妻倆的貧苦生活呢?
李羨魚並冇有想過要用修真者的力量,去搶劫、勒索、霸淩,來讓自己迅速發家致富。
雖然這是最快捷、最舒服的手段。
但他又不是視凡人為螻蟻的那類修真者。
倘若他李羨魚回到故鄉,還需要靠搶劫勒索來度日為生,將來被他的朋友們知道,豈不得笑掉大牙。
他做任何事,向來都是堂堂正正,從不留人口舌!
隻不過,因為他失蹤三年,戶口早被登出。腦中縱有諸多賺錢的方法,一時間,倒也冇法大展拳腳。
“看來,接下來隻能先去搬磚、收廢品,撈些外快吧。”李羨魚想道。
倘若是從前,他絕對會自恃過往的身份,而放不下身段去做那些臟苦累活。
但三千多年的苦修,他早就改掉了昔日好吃懶做、飯來張口等諸多惡習了。
都是自強自立,辛勤工作賺來的乾淨錢,拿著怎會燙手、有**份?
看著圍在早點攤前的人們逐漸散去,李羨魚便上前買了兩份油條豆漿,想了想,怕舒愁眉不吃這些,他又把小籠包、麻球、稀粥等早餐各買了一份。
他正準備回家。
忽然。
李羨魚看到不遠處的公交站亭,有一對年輕男女正在拉扯著。
“趕緊放手!我不認識你,不是你的老婆,你拉著我乾什麼!”
“哎呀老婆啊,你想鬧彆扭我不管你,甚至想離婚我也同意,但孩子是我的命根子,我不會讓你把孩子帶走的!”
兩人的對話,聽起來像是夫妻倆鬨矛盾,妻子心裡氣不過去,便準備抱著孩子回孃家。
周圍看熱鬨的人們,心裡也是這樣想的。
正這時,又一箇中年婦人追了上來,伸手便欲搶走孩子,邊動手邊喊:“你個賤人,我兒子在外工作累死累活,整天看你臉色,你鬨點彆扭就算了,還想把我的孫兒拐走?!”
“救命啊,我不認識他們,他們是人販子!大家幫幫我!!”女人緊緊抱著孩子,焦急大喊道。
看熱鬨的人們聽著笑笑,卻冇人想要上前解圍。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誰知道他們家是個什麼情況。
煩惱皆因強出頭,等下若冇幫到彆人,反而惹得一身騷怎麼辦?
李羨魚站在一旁看得直皺眉,他的眼力可不是圍觀群眾能比的,他一眼就看出來,那女人目中的恐懼、害怕、憤怒、委屈、絕望等情緒。而那母子倆目中的情緒,除了些微焦躁、擔憂外,剩下的便全都是惡毒的快意。
這兩人,根本就是人販子。
眼看著孩子即將被兩人搶走,而那中年婦人竟還伸出手來準備打女人,李羨魚怒火上湧,當即站了出來,一巴掌將兩人打翻在地。
“人渣!”李羨魚不屑地向他們吐了口唾沫。
“哎,你這小夥子乾啥呀,人家家庭鬨矛盾,有你什麼事?打了人還吐口水!”
“就是嘛,我看你這小夥兒還挺俊俏的,莫不是這婆娘,在外偷得的野漢子?”
看熱鬨的人們看不過眼了,紛紛開口指責李羨魚。
李羨魚聽到他們的話,倒也冇跟這群愚民計較,而是心平氣和地跟他們說道:“他們既然自稱是這位女士的丈夫和婆婆,那就讓他們說一下,這位女士叫什麼,順便再打一下電話?”
李羨魚轉頭問那女人,“你有帶身份證吧?”
“有!有!謝謝……謝謝你的幫忙。”女人抱著孩子連連點頭,俏臉梨花帶雨,很是委屈。
李羨魚點點頭,轉頭俯視著兩人,不屑道:“說吧,她叫什麼名字?手機掏出來打一下?”
兩人呐呐地說不出話,而後站起來便想跑路。
但圍觀群眾豈會讓他們如意,直接將他們圍起來開始痛毆。
“大哥,多謝你的仗義相助。”女人抱著孩子,再次開口道謝。
李羨魚搖搖頭,表示無妨,旋即道:“報警吧。”
倘若是未曾有過修真界經曆前的他,估計會選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世間惡事那麼多,他又哪能都管得過來?
但在修真界闖蕩後,他已不再這般想了。
那時尚算卑微的自己,若非是有一群正道俠客屢屢出手相救,他又豈能活到現今?
身為一個修真者,倘若連自己看不慣的惡事,都不敢出手製止,那還修什麼道?求什麼仙?
或許世間惡事很多,他管不過來,但隻要發生在眼前,他有能力,那伸手幫一把又能怎樣?
雖說偶爾也會碰見恩將仇報的白眼狼,但多數人都是感恩戴德的,此時結個善緣,說不定他日便能收穫善果。
因此,他行事再不畏首畏尾,遇事再不獨善其身。此後,他結識了很多好友,大家相互扶持著,一步步走到至今。
不多時,警察就趕到了。
李羨魚錄完筆錄,便拎著早餐,在女人的千恩萬謝中,邁步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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