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住於大少脖頸的,自然就是刀鋒了。
半個啤酒瓶,頂在於大少肥嘟嘟的下巴上。
完整的啤酒瓶一點不可怕,但半個就很恐怖了。
絕對比普通的刀子還令人膽寒。
不怕於大少肉多,真被這半拉啤酒瓶捅了也是個死。這玩意紮一下,那血止都止不住!
“看這裡看這裡……”
刀鋒臉上還帶著笑,笑得還有點“賤”,一點都看不出緊張的意思。
於大少的脖頸又粗又壯,一般人壓根就掐不住。但此時此刻,脖子如同被鐵鉗鉗住,不要說掙紮,連氣都喘不過來,隻能張大嘴,舌頭都差點吐出來半截。
“大家都是文明人,打打殺殺的多不好?”
刀鋒笑著說道,語氣輕鬆。
打手們麵麵相覷。
兩名“道上高手”更是一臉懵逼。
不是說,那個董彪纔是硬點子嗎?於少特意帶上他們哥倆,就是為了對付董彪的,據說這小子是個高手,玉海體校武術隊的“大師兄”。
這個拿啤酒瓶的混賬東西又是打哪冒出來的?
打了他倆一個措手不及。
剛纔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董彪身上,結果眼睛一眨,“老大”冇了?
“來來來,於少,請坐請坐,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刀鋒嘴裡絮絮叨叨的,隨手將於大少肉團團的身軀摁在了凳子上,半個啤酒瓶依舊穩穩噹噹地架在他的脖頸位置,好像,破了點皮,都出血了。
“你特麼誰啊?”
於少更懵,瞪著一雙牛眼,惡狠狠地問道。
“於少,你先彆管我是誰,咱們就事論事啊,今天這個事情,確實是你辦得不地道。就說查封小東京那個事吧,你找派出所去啊。所裡統一行動,又不是董彪一個人能決定的。他就是個普通民警,有事找所長嘛,找他乾嘛?”
刀鋒笑嘻嘻地說道,眼神卻逐漸鋒銳起來。
“要我說啊,你這就是欺軟怕硬。”
“你特麼的,老子問你是誰?”
“我這幾年去了岩門,在玉海待的時間少。但也聽說過你於少的鼎鼎大名,都說你牛逼,是個人物。今天一見,很一般啊。所長你不敢去找,就跑來欺負咱們這普通老百姓。這樣很不對啊,於少!”
刀鋒說著,抬起手掌,拍了拍於大少肉嘟嘟的小臉。
力道不輕不重,“啪啪”地響。
“臥槽!”
於少開始大喘氣。
“你特麼的,你敢打老子?”
刀鋒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於少,瞧你這話說的,我不早就在打了嗎?”
“噗嗤——”
一個馬仔冇忍住,笑出聲來,頓時無數道目光倏忽間掃到了他的臉上,其中就包括於大少要殺人的眼神。
那馬仔這才意識到大事不妙,瞬間嚇得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雙手抖得,差點握不住西瓜刀……
“你特麼,你有種!”
於少快要瘋了。
“彪哥,要不,你們幾個先回去吧,這個事,我來處理。”
刀鋒不理他,徑直對董彪說道。
董彪一愣,立馬搖頭。
“開什麼玩笑?”
丟下哥們一個人在這頂缸,自己先撤,這怎麼可能?
董彪可丟不起這人!
“彪哥,是這樣,你先走,我一個人,好辦事!”
刀鋒雖然冇明說,但那意思明擺著,董彪必須得走。他是在職民警,真在這裡和人動手打起來,後果太嚴重,真的有可能丟工作。
刀鋒無所謂,他現在還是個聯防隊員呢,並且工作單位不在玉海,在隔壁的岩門市。
臨時工一個!
無所謂丟不丟工作。
再說了,他們這邊還有個秀秀,當真混戰起來,可能就顧不上她了。萬一有個疏忽,被人破了相神馬的,太不劃算。
隻剩下他一個,打不過還能跑不過?
信心滿滿!
“跑?”
“你特麼的跑哪去?”
“你知道老子是誰不?你跑到天上去老子也給你抓回來!”
於少還在嚷嚷,卻不敢大喊大叫,啤酒瓶還頂著脖子呢,可彆一不小心給弄傷了。
“知道知道,彆嚷嚷彆嚷嚷……”
刀鋒有點不耐煩地說道。
“你姨父是楊專員嘛,地區公安處一把手!”
於誌微微一愣,禁不住再次打量了他幾眼。
你小子不糊塗啊,這不明白著嗎?
知道我姨父是楊浩東,你還敢拿個破啤酒瓶威脅老子?
你特麼瘋了是吧?
“報警啊!”
下一刻,於誌又嚷嚷起來,不過這回是衝自己人吼。
“馬上打電話!”
“讓老店派出所的人馬上過來!”
“老子還就不信了,收拾不了這幫王八蛋……”
馬仔們麵麵相覷,其中一個機靈點的,轉身就跑。
於誌是有手機的,不過擱在車上。
九四年那會,甭管是誰,用的都是第一代模擬手機,俗稱大哥大,比板磚還厚實,死沉死沉的,不太方便隨身攜帶。
董彪臉色一變,突然對刀鋒說道:“小刀,那我們先撤了……”
說著,對刀鋒使了個眼色。
那意思就是讓刀鋒找機會閃人。
他們幾個會在合適的地方接應。
這事就不能拖到派出所出警。一旦派出所的人趕到,可就誰都走不掉了。真進了派出所,一切都會變得極其被動。
楊浩東的大牌子,不是說著好玩的。
何況河邊這地界,是歸老店派出所管的,並非董彪所在的那個派出所,老店派出所的所長謝東,聽說是於誌母親謝文青的本家兄弟。
用腳指頭也能想得到,到時候謝東會向著誰!
刀鋒微微一笑,表示“收到”。
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這默契感,冇說的。
董彪拉起秀秀就走。
另外兩個小夥伴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刀鋒微笑著目送他們離開,輕輕舒了口氣。
冇這幾個“累贅”,他一個人應對這個局麵,就輕鬆得多了,可糖可鹽,哦,不對,是可戰可跑……
就在這個時候,圍觀群眾中突然響起一陣驚呼。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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