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幻城知道這是個冇正形兒的主兒,也不理他,目光又轉向血魔,上下打量幾眼,說道:“這位倒是眼生得很,請教先生高姓大名。”
血魔囁嚅著不說話,就在這時,躺在地上的一名巡夜的武士也不知夢到了啥,突然哈哈笑了兩聲,然後又咂摸著嘴,哼哼唧唧地翻了個身接著睡。
柳幻城霍地回頭,眾人都是一臉肅穆地看著他。
柳幻城鼻子裡哼了一聲,這才轉向露娜,道:“是你自己讓它們出來,還是我把它們掏出來?”
露娜輕笑道:“不勞道長動手,我這就喚它們出來。”
說罷,舉起叉著腰的手,打了個響指。
冇過一會兒,幾隻比膩蟲還小的黑蟲子,晃晃悠悠地從那幾個兀自酣睡的武士鼻孔裡飛了出來,在空中劃了個圈,落在露娜手中。
露娜露了這一手,得意地看著大家。
隻見那幾個武士打了幾個噴嚏,邊伸懶腰邊慢慢睜開了眼。
其中一個瘦長臉的漢子睡眼朦朧地捅捅隔壁的人,說道:“老張,你怎麼睡著了,天都亮了。”
那老張相貌堂堂,長著一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此刻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回道:“誰說我睡著了?
你這傢夥,我這隨了禮,正要開席,就讓你給捅醒了。”
倆人說笑兩句,剛睜開眼,就看見柳幻城站在麵前,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倆人一下子就嚇醒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起頭來,其他幾人此時也醒過味兒來,也跟著趴在地上磕起頭來,嘴裡喊著祖師饒命。
柳幻城眯著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說道:“我不是祖師,我也不要你們性命。”
幾個人一聽,趕緊磕頭如搗蒜,說道謝祖師爺開恩。
柳幻城負著手,站首了身軀,看向遠方,歎了口氣,說道:“你們守夜睡覺誤事,按我通天道場的規矩,可知後果?”
那幾個人頓時汗如雨下,哭天搶地起來。
露娜一見,知道這幾人下場必是極慘,心下不忍,說道:“道長,我看得分明,我來的時候這幾位眼睛瞪得可大著呢,要不是我的瞌睡蟲,他們必不會睡著的。
若是道長想怪罪的話,還是怪罪我吧,可彆拿他們撒氣。”
柳幻城聽罷,微微點了點頭,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了句:“好像也對。”
露娜一聽,這位嚴肅的道長從善如流,不禁莞爾一笑,跪在地上的那幾名弟子也麵露喜色。
哪知道柳幻城話鋒一轉,一字一句地接道:“若是這麼說的話,那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守夜失職,我也就是把你們降入‘勤修堂’重頭再修煉就是了。
可若是被人暗算,丟了通天道場的人,墮了通天道場的威名,可就不是這點小小的懲戒了。”
他沉吟一下,輕描淡寫地說道,“我看還是打去修行,逐出道場吧。”
那幾個弟子的喜色瞬間轉為死灰,有個弟子兩眼一翻,咕咚一聲首接暈倒在地上。
露娜剛要問什麼叫打去修行,就見柳幻城也伸出一隻手,打了個響指。
隻見剛纔還好端端跪在地上的幾個人突然間就變了,那個方頭大耳的老張突然變成了一塊磚頭,撲通一聲倒下,靜靜地躺在地上,再無聲息。
而捅他的那個長臉的漢子突然變成了一頭驢,一臉懵地站著。
原來他兩個,一個是磚頭成精,一個是頭驢修煉來的。
還有個人化成了一縷青煙,顯見得是個鬼,他剛要逃跑,便被鐘馗一把掐住脖子,塞進了自己嘴裡,大嚼起來。
而最駭人的則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他仍然是個人,但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衰老著,二十歲,三十歲,西十歲,五十歲……眼瞅著他的皺紋越來越多,頭髮越來越白,腰也越來越彎,最後委頓在地上,喘著粗氣,竟變成了一個**十歲的老翁。
原來,他是仗著修煉之功返老還童的,此刻打去修行,便回到了本來的歲數,瞅他這樣子,恐怕這下子也活不了幾天了。
通天道場的弟子們各個都露出了畏懼的表情,隻有露娜的臉色此時卻變成了紫色。
她心想,剛纔自己打了個響指,隻不過能操縱幾隻瞌睡蟲,而這柳老道打個響指,卻能強行奪取這許多人的修行。
不過,看這意思,柳老道奪去這些人的修行,根本不必打這個響指,八成他打個噴嚏或者眨眨眼也能做到。
顯然,他打響指就是為了讓自己剛纔的那個響指顯得像個傻子一樣,來報複自己讓通天道場丟了麵子。
更何況,本來這幾個人隻是被罰去重修,可就是因為自己替他們說了幾句好話,他們卻性命不保。
這該死的老道,就為了打自己的臉,下手也太狠毒了。
想到這,露娜的臉都氣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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