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馗回頭,就見從月亮裡,走下來一個人,一個渾身散發著銀色光芒的人。
確切地講,這個人並不是自己從月亮裡走下來的,而是騎著一匹同樣銀光閃閃的高頭大馬,馬頭上金色的角發出柔和的光,忽閃著兩隻巨大的翅膀從月亮裡飛了下來。
“呦嗬,今天果然熱鬨,連平時高高在上的神族也趕來插一腳,不過,你好像來晚了。”
鐘馗戲謔地說道。
那個人的頭髮泛著微微的金色,肌膚如雪,兩隻深藍色的眼睛緊盯著鐘馗,但卻似不經意地向血魔所在的方向一瞥,隨即把眼神收了回來。
那個嫵媚的聲音道:“誰說神族來晚了?
第一個到的,不就是……”說著,那漂亮的黃色瞳仁有意無意地向血魔的方向瞟著。
“露娜,你的話太多了。”
那個高高在上的神族,此刻己經落在了地上,那大理石雕像般俊美的臉在銀色光暈的襯托下,格外英俊,尤其是在邋裡邋遢的鐘馗和那個血次呼啦的血魔的襯托下。
那個暴脾氣的血魔此時倒不知為什麼,閉著嘴不說話了。
露娜問道:“加奎爾,你是為什麼來的?
難道你也是為了這個孩子?”
原來那個神族叫加奎爾,他語氣冰冷地說道,:“是的,我要帶他走。”
“帶他走?
去哪兒?”
露娜問。
“我做的事,難道還要向你交代嗎?”
加奎爾不屑道。
“是不敢說出來吧。”
露娜曬道。
鐘馗似乎並不怎麼怕加奎爾,隻在加奎爾剛剛出現時回頭瞥了他一眼,此刻又伸出手去,想揭開那個包袱。
隻聽露娜喝道:“臭手拿開。”
同時,她那隻毛茸茸的爪子又亮了出來,抓向鐘馗的手。
鐘馗似乎和血魔一樣,對露娜的爪子頗為忌憚,叫聲哎喲,趕緊縮手。
“哼,”露娜一抓落空,也不再追擊,而是把毛茸茸的爪子縮了回去,隨即,一個粉嘟嘟軟塌塌的東西捲上了爪子。
加奎爾身上的銀光微微照亮了身邊數十丈方圓的地方,那個叫露娜的此刻也終於露出了真容。
那是一隻黑色的獾子,烏黑油亮的毛髮裹滿了她的身體。
剛纔,那黑色的包袱就是她變的,怪不得她能第一時間擋住血魔的手,也怪不得她不讓鐘馗碰那包袱,因為那包袱就是她的身體。
露娜舔舔自己的爪子,歪著頭端詳著自己的指甲,說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剛纔抓到你了。”
這話是跟鐘馗說的,“彆把我的美甲弄臟了。”
原來這獾子的利爪竟拿豆蔻染成了鮮豔的紅色。
露娜眨眨眼,說道:“加奎爾,彆老擺出一副天下唯你獨尊的樣子。
你們神族自詡高貴,永遠是高高在上俯瞰眾生。
可是,世間受苦受難時我冇見你們管過,還不是照舊冷眼旁觀,你們那所謂血統,高貴在哪兒呢?”
鐘馗早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一個酒葫蘆,大口大口地灌著酒,聽到這話,哈哈大笑說道:“你這騷貓,平時也冇啥學問,不過此刻說出來的話,爺倒是聽著痛快!
來來來,就為你這話,當浮一大白。”
說罷,便將酒葫蘆遞了過去。
露娜一臉嫌棄地往後躲了躲,說:“彆彆彆,拿遠點兒。
姑奶奶可消受不起。
說吧,你這酒是拿啥釀的?”
鐘馗搔搔頭,答道:“老子這是陳釀,好喝得很,不過時間太久,是什麼釀的卻記不得了。”
說罷,又舉起葫蘆喝了一大口,這回卻冇急著咽,在嘴裡好半天一通兒咂摸,才吧嗒吧嗒嘴,說道:“嘗這味兒,似乎是背信棄義之人的血做主料,又加了點姦夫淫婦的膽汁,所以入口略苦,而後味回甘。
哎,總之,是好東西!”
露娜乾嘔了一下,縮了縮身子,離鐘馗更遠了些。
加奎爾被搶白了幾句,一張俊臉寒氣更盛,說道:“就憑你們,難道敢跟我神族作對嗎?”
他話音未落,鐘馗突然放了一個響屁,屁聲餘音嫋嫋,露娜笑著說道:“好臭的屁。”
還伸著爪子在麵前扇了扇。
鐘馗不好意思道:“抱歉,地上涼。”
露娜接道:“冇說你。”
倆人就像事先排練好了一樣,一唱一和,挖苦加奎爾,連屁都用上了。
加奎爾俊美的臉上,眼睛一眯,他那匹看著聖潔無比的獨角獸,眼睛裡也突然射出兩道寒光,身上竟劈裡啪啦冒出些火花來。
幾個人正在劍拔弩張,此時忽聽一陣鐘聲在遠處噹噹地響起。
接著,一陣鼓聲由遠及近,從半山腰通天道場的總壇一路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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