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貴是真睡不著覺，而且不是今天睡不著覺，前天晚上被關誌遠揍了一頓嚇了半死就一宿冇睡。

昨天白天找關誌遠，結果上午一大堆人，下午再找人回家了。

昨天晚上也是擔驚受怕睡不著。

今天白天好不容易碰到了，如果今天再也不談那個事兒，他自己就先崩潰了。

關誌遠說完轉身敲了一下醫務室門，然後推門走進去：“孫師傅用一下你的車，中午騎車回家吃飯。”

孫大夫繼續收拾自己的餐盒頭也不回：“在桌子上，打點氣兒啊。”

“謝了。”

孫大夫：“你應該去食堂吃頓飯，你從來冇在食堂吃過吧，你去嚐嚐就知道食堂的飯到底有多難吃。食堂也得改革，也得考覈他們，那做的飯都他媽什麼玩意兒？豬都不吃！”

說完拿著餐盒奔食堂去了。

關誌遠拿著鑰匙走出來：“我就是一個小辦公室工作人員，本來現在就招人恨了，我再插手食堂的事，不是找人罵嗎。到時候指定彆人怎麼看的。”

“愛怎麼看怎麼看，食堂的飯菜這麼難吃，媽的，一個個領導要麼回家吃飯，要麼外麵大魚大肉，也就我們普通工人在食堂吃過飯了。”

“我不是領導，我回家吃奶奶做的飯。”關誌遠嘿嘿一笑，“實在是不敢管，手伸得太長了招人嫉。”

孫大夫：“你把食堂整好了，就冇人嫉妒你。”

關誌遠愣住了。

還彆說，孫大夫說的很有可能。

自己現在的問題是年少，進廠時間短，卻掌握大權，因此招人嫉恨。考覈政策會讓普通員工的收入提高一點，但他們更會認為是通過自己的努力掙了更多的錢，不會記著自己。但是如果真把食堂整好了，那麼普通員工都會受惠，也會記著自己的好。

“得，我中午不回家了，去食堂吃一頓。”

“嘿！我告訴你，今天這頓我請了！”

“喲，這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孫大夫：“如果能把食堂整好，纔是太陽從西邊出來。”

想的挺好，關誌遠進了食堂，頓時是一點食慾都冇了。

說臟吧，冇見到一點垃圾。

說乾淨吧，無論是地麵還是一張張大長條三合板桌子和條凳，好像都是油了嘛哄的，而且食堂忒大，光線不好，顯得昏暗，就更加油膩了。

食堂西側打菜視窗是一個個二十厘米見方的小玻璃窗，後麵台子上擺放著三個菜和一個主食。

孫大夫：“你吃什麼？”

關誌遠看一眼，一個白菜炒肉，一個炒西葫蘆，還有一個炒番茄菜花。

“都來一點吧，再來倆饅頭。”

“兩份都來一點，四個饅頭。”

孫大夫的飯盒是長方形鋁飯盒，蓋子也能湊合裝菜，還給拿了一副一次性筷子。

食堂大姐給的分量不小，兩個人找個靠窗的地方坐下。

夾一口菜，簡直難以下嚥。

夾另一口菜，還是難以下嚥。

最後一口，強忍著嚥下去了。

啃一口饅頭，歎口氣來了一句：“牙口不好的咬不動。”

孫大夫：“就是這麼難吃，一頓飯還花兩塊錢。帶肉的一塊錢，另外兩個菜五毛，饅頭米飯免費。”

關誌遠：“價格確實不貴，住宿的一個月一百塊錢下來了。”

孫大夫：“確實不貴，但太難吃了。根本就冇有一個廚子。”

現在的廚子都是在其他工作崗位上犯了錯誤的，然後給調來食堂當廚子去。一個在家都不下廚房的，到食堂成了炒菜師傅，你說能好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