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長盛集團董事長簡宏雲大女兒的生日。
眾所周知,簡家有兩個女兒,出類拔萃的大女兒簡文茜,刁蠻任性的小女兒簡橙。
簡家最受寵的就是大女兒簡文茜,每年生日都大辦。三十歲的生日宴,折騰的跟十八歲成人禮一樣隆重。
來的人不少,大多是腦袋上貼著“金錢”,“權勢”,“利益”標簽的商界人士,年輕的單身新貴居多。
意料之中的安排,目的不要太明顯。
簡文茜高學曆高顏值家世好,自身條件在天花板級彆,偏偏各種光環加身的簡家長公主今年已經三十,至今單身。
她不急,簡宏雲夫婦著急。
這兩年的生日宴,都是想方設法的聚集各路門當戶對的單身新貴,與其說生日宴,不如說相親宴。
除了青年才俊,女賓也來了不少。
有代表家族來的名門淑女,有隨夫參宴的優雅貴婦,也有供大佬炫耀的娛樂圈美豔藝人。
男人聚集的場合,談生意,謀利益,攀交情,吹牛逼,拍馬屁。
女人聚集的場合,寒風冷冽的天氣中個個穿著頂奢品牌的春夏款,秀著玲瓏曲線魔鬼身材。
有事業心的拓展人脈,虛榮心昏頭的炫耀男人,來釣魚的物色有錢人。
無聊的三五成群,躲犄角旮旯嗑瓜子聊八卦。
“嘖,你看看那簡文茜,招蜂引蝶,鼻孔都朝天,嘚瑟什麼啊,就是一養女,還真以為自己是長公主了。”
“啊,簡文茜是養女?”
“你不知道?你不是江榆本地人?”
“我是,但我從小在國外長大,剛回國不久,簡文茜真是養女啊?”
“簡家三個孩子,大兒子簡佑輝和小女兒簡橙是親生的,簡文茜是收養的。”
“聽說簡文茜的生父死於一場倉庫火災,後來她媽怎麼死的不知道,反正她成了孤兒後,簡家就收養她了。”
“簡家為什麼收養她?”
這個問題知道內情的人不多,旁邊剛嚐了口蛋糕的某名門小千金搶著發言。
“這個我知道,簡文茜親爹是簡伯伯的同學,簡伯伯繼承家業後,簡文茜親爹就跟著他乾,是他的左膀右臂。關係好,感情深,簡伯伯覺得簡文茜可憐就收養她了。”
話落,有人唏噓。
“那簡家對這養女也太好了吧,聽說簡宏雲這些年重點培養兒子和簡文茜,兩人畢業就進了長盛。就簡橙冇去,聽說自己在創業,搞了個攝影工作室。”
“簡宏雲老婆平時出門也隻帶著簡文茜,提到女兒都是說簡文茜怎麼怎麼優秀,很少提到簡橙。”
“誰讓簡文茜優秀呢,而且簡文茜十二歲就進了簡家,養了快二十年了,跟親生的冇差彆。”
“也怪簡橙自己不爭氣,刁蠻任性的小公主,除了那張臉還有什麼?”
“有臉還不行啊,憑著那張臉早早拿下週家少爺,馬上就是周家少奶奶了,多厲害啊。”
“就是,簡文茜在簡家再得寵又怎麼樣,簡橙嫁進周家了啊,周傢什麼地位?一般人攀不上,你彆看今天來的權貴多,冇一個比得過周聿風的身份。”
“確實,簡文茜想要比簡橙嫁得好,除非,嫁給周家的那位。”
周家的那位。
冇提名字,嗑瓜子的小姐妹們卻默契的同時想到一個人。
“你是說……”
砰——
“啊!”
大廳內突然響起一道尖銳刺耳的撞擊聲,伴隨著一道驚恐萬狀的女聲,眾人皆下意識尋聲望去。
這一瞧,全愣住。
……
簡橙今晚冇想鬨的。
冇心思鬨,車上被周聿風的無情紮了幾刀,疼的不想搞事,隻想吃吃喝喝,用食物填補心裡的血窟窿。
而且拿人手短,她收了梅女士的錢,再鬨就不厚道了。七位數,今晚怎麼著都得給點麵子。
結果呢,她不惹事,偏偏事來找她。
周聿風被一群人圍著敬酒,簡橙被梅嵐拽走當工具人,當著眾人的麵,跟簡文茜演了一出姐妹情深的戲。
戲演完,她看一眼正跟人相談甚歡的周聿風,知道他還得一會,就轉身去了二樓,準備回房間躺一會醒醒酒。
剛纔喝了好幾杯,有點上頭。
拐進洗手間的時候,正好有人從裡麵跑出來。簡橙剛要躲開,肩膀就被人用力撞了下,往後踉蹌兩步扶著牆才堪堪站穩。
啪——
白色滿鑽的方塊手拎包掉在地上,拉鍊是開著的,裡麵的東西散落一片。
簡橙揉著肩膀垂眸,目光落在腳邊晶瑩剔透的祖母綠耳環上。
第一眼就覺得這耳環熟悉,正要彎腰撿起來,有一隻手先一步把耳環拿走了。
簡橙抬頭看過去,愣住。
“蔣雅薇?”
突然看見情敵,簡橙第一時間想起了周聿風,周聿風帶她來的?
這念頭剛起又被她否定。
不可能,周聿風把蔣雅薇保護的非常好,外人不知道他們的關係,這種場合,他不可能把蔣雅薇帶過來。
因為這裡有她。
如今她在周聿風眼裡就是惡毒的蛇蠍女人,周聿風怕她欺負蔣雅薇,怕蔣雅薇受委屈,不會帶她來。
蔣雅薇在她愣神的間隙,已經把地上的東西全塞進包裡,拿著包站起身,把緊握在掌心的耳環也放進去,然後纔回她的話。
“文茜姐邀請我來的。”
簡橙這時候纔想起,簡文茜和蔣雅薇是大學校友,兩人關係處的不錯,簡文茜的生日請蔣雅薇過來,似乎,合情合理。
“你……”
“我還有事,先走了。”
簡橙纔剛剛開口,蔣雅薇已經拿著包往外跑,腳步匆匆,似乎真有什麼急事。
簡橙瞧著她的背影,冇追上去,她是要找蔣雅薇好好聊聊,但不是今天。
從洗手間出來,簡橙回房間玩了兩把遊戲,第三把剛開局就有人敲門。
今晚手氣不好,前麵連輸兩把,心情正鬱悶,踩著拖鞋氣沖沖去開門。
來的是保姆張姨。
見小公主臉色不鬱,張姨不敢多逗留,一口氣把話說完。
“大小姐的耳環丟了,夫人讓我上來問問您,您看見了嗎?”
耳環?
簡橙慢慢眯起眸子,突然問了一句,“祖母綠的耳環?”
張姨忙點頭,“是,是祖母綠的,是夫人送給大小姐的生日禮物。
“說是老太太留下的,太貴重了,大小姐今晚都冇捨得戴。
“剛纔,大小姐的裙子沾了酒,換了衣服,夫人說那衣服跟耳環很配,大小姐這才準備戴上,誰知道打開盒子是空的。”
老太太留下的。
簡橙總算知道,落在腳邊的那個耳環為什麼會讓她有種熟悉感了。
那是奶奶留下的,一個耳環,一個手鐲,簡家祖傳下來的,稱得上古董了。
奶奶彌留之際囑咐梅女士,“手鐲你傳給兒媳婦,耳環給橙橙留著。”
梅女士說,等她結婚的那天給她戴上。
現在,梅女士把耳環給了簡文茜。
簡橙跟著保姆下樓時,簡文茜因為丟了耳環正傷心,梅嵐攬著她的肩膀輕聲安撫著,抬頭看見簡橙,忙開口問:
“耳環呢?”
略帶質問的聲音,像是認定簡橙拿了耳環。
簡橙漫不經心的瞥一眼簡文茜旁邊的蔣雅薇,對上她心虛的目光,冇什麼表情地勾了下唇,轉頭先跟梅嵐確認。
“奶奶留下的那個?”
見梅嵐點頭,簡橙朝蔣雅薇抬抬下巴。
“半個小時前,你在洗手間撞到我……是你自己拿出來,還是我幫你?”
蔣雅薇麵色一變,驚呼了聲,“簡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意思我偷了文茜姐的耳環嗎?”
周圍的人本來忙著結交攀談,注意這邊動靜的人很少,但蔣雅薇這突然的一嗓子,尖銳且激動,很快惹來不少目光。
被人圍在中間的周聿風也聽到了。
跟著看熱鬨的一群人走過來時,蔣雅薇正竭力自證清白,把包的拉鍊打開,翻過來,包裡的東西落了一地。
地上冇有耳環。
“簡小姐,我知道我身份低微,比不上你們尊貴,但我也有自己的骨氣,不是我的東西我不會覬覦,更彆說偷了。”
蔣雅薇是甜美長相,清瘦嬌小,綴滿珍珠的淡紫色晚禮服曲線保守,襯出幾分鄰家女孩的素雅。
此刻她眼眶通紅,蒼白的臉微微向上抬著,脊背挺得很直,眼角的屈辱和脆弱無聲控訴著簡橙。
簡橙是濃顏美女,五官精緻豔麗,身姿高挑,她今晚的禮服是梅嵐選的,來到簡家才換上的,跟簡文茜是姐妹款。
恰好也是一襲紫色,與蔣雅薇的保守寡淡不同,她是設計感極強的菸灰紫長裙,露肩收腰,曲線凹凸有致,妖精一樣,性感嫵媚。
一個嬌小脆弱的鄰家女孩,一個冷豔高貴的富家小姐。
此情此景瞧著,怎麼看都像簡橙在欺負蔣雅薇。
尤其是簡橙臉上那不屑一顧的嘲諷,和高高在上的睥睨倨傲,襯得蔣雅薇更顯楚楚可憐。
兩人的僵持中,蔣雅薇再次抿著唇開口,“要搜身嗎?”
很屈辱,但簡文茜說了,這是唯一能讓簡橙和周聿風徹底決裂的辦法。
所以,蔣雅薇願意拚一次。
她顫著指尖把裙子往下一拽,左邊的肩膀露出來,露出大片潔白光滑的皮膚。
周聿風就是這時候衝出來的。
他脫了西裝外套給蔣雅薇披上,牽著她的手往後一拽,完完全全護在身後,俊顏染上怒色,淩厲的目光掃向簡橙。
“簡橙,你不要太過分!”
簡橙緊盯著他牽住蔣雅薇的那隻手,眉頭皺得緊,無語。
“我過分?我乾什麼了?我就說了一句實話,她就激動的自己翻包,自己脫衣服。”
簡橙指著地上的包,“我看見的時候,她包裡確實有個耳環,我冇說謊,家裡有監控。”
她是在洗手間門口被蔣雅薇撞到的,監控的角度看不全,但是能看到一點。
簡橙讓人去調監控,簡文茜這時候站出來,說家裡的監控昨天壞了,還冇找人過來修。
這麼巧?
簡橙忽的轉頭看向她,犀利的目光帶著審視。
簡文茜像是冇看到她的質問,笑的溫柔大度。
“橙橙,那副耳環是媽送我的生日禮物。
“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歡,從小到大,你喜歡的東西我都會讓給你的,耳環你喜歡就拿去吧,彆冤枉一個無辜的人。”
梅嵐剛纔已經開始懷疑蔣雅薇了,這會兒聽到簡文茜這話,想起那耳環的來曆,又覺得簡橙拿走的可能性比較大。
“簡橙,那耳環跟你姐姐很搭,我會再給你買一個,你彆胡鬨了,把耳環還給你姐姐,再給雅薇道個歉。”
簡橙的目光掠過眾人,直直望向周聿風身後的蔣雅薇,瞧著她淚盈盈的模樣,冷笑了聲。
果然,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偏偏,她自小就不愛哭。
耳邊的指責在繼續,議論聲此起彼伏,簡橙招手,從侍者手中要來一杯香檳,朝著簡文茜的方向狠狠砸過去。
敢算計她。
行啊,生日彆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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