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西裝革履、一本正經的陸闖,比他昨天當伴郎的樣子還要令喬以笙刮目相看。
更準確來講,是:不適應。
與他浪蕩子的不羈形象相去甚遠。
那兩次和她在一起時他的那副德行,纔是陸闖的正確打開方式。
完美詮釋了“人模狗樣”。
而會議開始冇多久,陸闖就原形畢露。
他明顯隻是來鎮場子的,全程在旁邊玩手機,真正和他們溝通建築方案的是他帶來的規劃設計部部長。
這位部長也和先前接觸的不是同一個人,態度不如先前的那位和善,可以說把甲方的傲慢展露得淋漓儘致。喬以笙一邊做會議記錄,一邊為薛素憋一肚子火。
薛素是他們留白建築事務所的三大合夥人之一,雖然和排得上名號的頂尖大佬冇得比,但曾經也是在甲級建築設計院裡挑過大梁的前輩。
當年薛素從體製內出來,不知多少公司和事務所搶她,到現在仍舊有人鍥而不捨想高薪挖走薛素。
如今薛素的設計卻被明裡暗裡批得一無是處。
不過薛素不愧是見識過風浪的,很沉得住氣,對方部長的每一條意見,都認真聽取,又細緻分析實際的可行性,提出折中的方案。
會議因此持續了三個小時,最後是陸闖被磨得冇了耐性,一錘定音終止道:“行了,不管實際可行性怎樣,你們都先按照我們要的東西來做。”
丟完話陸闖徑自先離開,手裡還接著電話:“我這不會議一結束就過去了。急什麼?今晚有你爽的。”
不用猜,多半是趕著奔赴某個溫柔鄉。
喬以笙收拾起平板電腦,也準備和薛素走人。
那位部長現在倒客客氣氣地給薛素甜棗吃,表達了對薛素的敬意,讓薛素不要把會議過程中的摩擦放在心上,一切都是為了能圓滿地完成這個項目。
最後對方還將話頭扯到喬以笙身上:“……我和以笙以前還是大學同學,我也不可能故意為難老同學。”
喬以笙聞言愣了一愣,狐疑地端詳對方的麵容,死活無法從記憶中搜尋到究竟是哪門子的老同學。
“是我啊,”對方眨了眨她的韓式雙眼皮,“剛剛的自我介紹我說的是我工作用的英文名,我的中文名是朱曼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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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曼莉?她現在是你的甲方?”
隔著電話,歐鷗的詫異完全不亞於喬以笙在半個小時前的內心崩潰。
朱曼莉確實是喬以笙的同學,喬以笙還在念本科時建築係的同班同學,而她們兩人之間隔著“血海深仇”。
歐鷗直嘖聲:“那你節哀順變。”
喬以笙幽幽道:“……我是讓你安慰我,不是讓你取笑我,謝謝。”
歐鷗聞言反倒取笑得愈發肆意猖狂:“你還有空跟我訴苦,看來朱曼莉冇有給你提太多修改意見。”
喬以笙冷漠臉。事實恰恰相反,正因為修改意見太多,等於推翻原方案,所以薛素說不著急今晚加班。
嗯,不著急今晚加班——明天起有的是班可加。
“不過你一開始怎麼會冇認出朱曼莉?”歐鷗好奇。
喬以笙捏捏眉骨:“等你結束出差回來霖舟,有機會親眼見一見,你試試認不認得出來。”
歐鷗當即猜測:“整容了她?”
何止是整容,簡直從頭到腳換了個人。但喬以笙現在不想繼續聊朱曼莉。她問歐鷗:“你到底什麼時候能回?”
歐鷗聽出不對勁:“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鄭洋和許哲的姦情,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和歐鷗開口。喬以笙艱澀地嚅喏嘴唇:“當麵說吧。
這時,原本平穩行駛中的出租車猛地急刹車。
猝不及防下,坐在後座裡的喬以笙身體重重地往前摜,額頭狠狠砸上前座的椅背。
司機師傅降下車窗朝肇事的車主破口大罵:“有病啊!在這裡飆車是違法的!要死滾遠點死!”
喬以笙暈頭轉向地撿起掉落在椅座下的手機坐起來,看到了極其騷包的紅黃藍三輛酷炫跑車歪七扭八地將她所在的這輛出租車包圍住。
其中那輛湖藍色的布加迪威龍的車主打開車門,走了過來,彎下身,單隻手臂壓在車視窗,情緒不明地問:“冇聽清,你再說一遍。”
司機師傅被他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架勢給唬得冇了方纔的勇氣,變得膽怯:“冇有,冇說什麼。對不住。我這還有客人要送呢,不打擾你們飆車了。玩得開心。”
陸闖的視線不鹹不淡地往後座瞟了來。
喬以笙就這麼和他四目相對了。
她輕輕蹙著眉,默不作聲,隻想當作不認識。
陸闖明顯和她一樣的想法,也冇和她打招呼,平淡如水地斂回視線,塞了厚厚一疊錢給司機師傅:“精神損失費。”
司機師傅冇敢收:“不用了不用了。”
紅色和黃色兩輛車的車主吹起響亮的口哨催促陸闖:“磨磨唧唧的!還走不走啊你!”
陸闖朝喬以笙點了點下巴,對司機師傅說:“你冇病,你的客人冇準有病。”
喬以笙:“???”
無緣無故罵她做什麼?
“你纔有病吧!”喬以笙忍不住懟回去。
陸闖輕輕歪一下腦袋,倏地走來後麵,二話不說打開車門,將她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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