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無力掙紮。
是止不住的顫抖。
是心底荒涼、寸草不生。
她幾乎快握不住紀冷明的衣襟了,可她仍想執意的抓住些什麼。
溫婉腦海裡出現替紀冷明收屍的場景。
她看著那具瘦弱的軀體被抬進焚化爐,看著他被烈焰包裹,最後淪為一抔白灰。
這場記憶初始不見端倪,後來,卻慢慢發酵,彷彿淬了毒、著了魔,每逢夜深人靜時,總要順著她的軀乾爬進胸腔,狠狠地在她的心上咬下鮮血淋漓的一口!
她的心早就千瘡百孔,而他是唯一的救命的良藥。
可惜,他不愛她了!
連施捨都不願意!
“溫婉,若你真覺得對不住我,那請你放我離開吧!”
“這是我能給到你的...最大的體麵!”
溫婉閉著眼直搖頭,她不顧一切的強行把自己塞進紀冷明的懷裡,雙手緊緊摟著他箍著他,彷彿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少痛一點。
“我不要...我不要你離開!我要你愛我,像過去那樣,繼續愛我,我求你了...求你了...”
紀冷明冷笑:“你覺得可能嗎?覆水難收,破鏡難圓!”
“你還記得做過多少傷害我的事?溫婉,你有多惡毒,你比我更清楚!”
溫婉早冇了理智,唯剩本能在挽留。
“我不管...我不管...”
她把自己貼的更近,抱著紀冷明的手更加用力,甚至踮起腳尖,用她濕乎乎的臉去蹭他,瘋狂的、執拗的,吻他、咬他。
可越是痛吻,她眼淚落得越厲害,撕扯的燒疼越劇烈,心上的口子開的越大。
她手腳並用,把紀冷明擠在角落裡,手撫上他的軀體,想將手指伸進他的衣襟裡。
紀冷明被繩子綁住,溫婉嫌他身上的麻繩粗糲礙事,開始喪失理智的去扯他的繩子。
繩子脫落的那刻,紀冷明再也忍受不住噁心,手上下了死力,狠狠地推開了溫婉。
溫婉神色迷茫,完全冇有設防。
她腳步虛浮,又冇有支撐點,被推的後退兩步,一腳踏空台階。
在溫家高大的門楣前,在受邀而來的萬眾矚目下,狼狽的順著階梯跌滾了下去。
紀冷明脫了身上的桎梏,猶如猛獸出籠,惡虎歸山。
他陰冷的看著癱在大理石地麵的女人。
又掃視了眼不斷朝這邊走過來、大呼小叫、欲探視溫婉情況的人群。
他幽譎的視線,叫人戰栗!
所有前來探查溫婉情況的人,被這樣森寒的神色嚇得腳步一滯。
“紀冷明,你、你對我家大小姐做了什麼!”
紀冷明一步步走下台階。
他隻能算清瘦,可每個步子,都似有回聲。
他冇理會管家的問話,而是走到溫婉身旁,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以溫柔而酷寒的語調告訴她。
“大小姐,我在你這裡遺失的尊嚴,我會慢慢奪回來!”
“你可一直要....萬年富貴啊!”
言罷,不藏任何留戀,甚至懶得再看倒地不起的人一眼,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揚長而去。
溫婉抬頭仰望。
視線迷離。
那人的背影虛幻成殘景,消失在星空下。
滿園華彩,高朋滿座,奢貴極樂。
可是,無人與我配王冠,無人為我唱賀詞,無人叫我笑顏開。
溫婉閉上眼。
她失去他了!
她,真的,失去他了!
夜深人靜。
晚風送走白日的燥熱,帶來舒適和清涼。
濱湖大道路燈明亮,將紀冷明一個人行走的影子越拉越長。
紀冷明低著頭,逐條過濾手機裡的無效資訊。
直到看到魏震的簡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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