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卻並不如人們所期望的那樣清亮明媚。
厚重的雲層低垂著,彷彿給整個世界蒙上了一層灰色的薄紗,使得光線變得黯淡而柔和。
遠處的山巒也被這層霧氣所籠罩,若隱若現,增添了一絲神秘的氛圍。
空氣中瀰漫著寒氣,似乎預示著一場大雪即將來臨。
這樣陰沉沉的天氣讓人心情不禁有些沉重,彷彿一切都被壓抑著無法釋放。
不過,青州府城內,依舊如一般熱鬨。
茶樓,簡單的擺置,燒得通紅的爐子,關鍵是隨便一杯便宜的茶水,就能坐在裡麵八卦終日,富商官吏看不上的下流地方,卻是平頭百姓在寒季無所事事的上好消遣場所。
“老劉,到底怎麼回事,彆吊勞資們胃口了,快說!”
“就是,你這老小子莫搞人了,快說罷!”
老劉,在茶樓混說書的,己經說了十餘年了,以前也是讀書的,口才文筆相當,卻不知為何落到了在破茶樓裡說書的地步。
老小子能說會嘮,訊息靈通,為人圓滑,混的也是生活如意。
“嗨,都這麼多年了,你們就不懂我意思?”
老劉神情誇張,手指一撚。
眾人當即大笑,“老小子,早看出來啦,逗你耍呢!”
隨即有人丟出幾個銅板,落在木桌子上相互撞得啪啪響。
老劉滿意的收起銅板,卻不在意眾人的逗弄話,緩緩開口,“哎哎,我也是聽從餘州那邊過來的行商說的!”
話說月餘以前,一夥行商帶著貨物到了滄江,著急渡河,就花了不少銀兩租了船,趁月明還在,壯著膽子往過劃。
本以為不會出什麼問題,不想劃了許久還是不見對岸,幾個行商都是慌了神!
天色也是突兀之間變得陰沉,月明也不在了,還飄著一點點雪。
可把幾個夯貨嚇傻了,拚了老命劃,卻始終不見對岸,也不見人雀。
也真真個碰了怪事了,想他幾人從不害人,怎個倒黴事讓自己給碰著了!
正當幾人都是累的癱倒,渾身乏力,卻又膽顫心驚,突然“老劉,李奶奶各腿的,怎的又不說了?”
“哎~,還不清楚這老小子憋性啊!”
“於小子,給上壺茶!
記我老李賬上!”
“好嘞!”
待茶水端上,老劉漱漱口,清清嗓子,又再次開口。
突然,一道渺小的影子出現在幾人眼之中——一艘小船正慢悠悠地從對岸緩緩駛來。
這船實在太小了些,恐怕連容納一個人都會顯得侷促不堪,但令人驚奇的是,船頭竟然坐著一團黑影。
隨著船隻逐漸靠近,原本微不足道的它彷彿瞬間膨脹起來,變得異常龐大,甚至比他們裝載貨物的船隻還要大數分!
眼前發生的奇景讓在場的幾個行商都驚恐萬分,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眼看著那艘黑船越來越近,似乎一下就要與他們相撞!
害怕就跟遭瘟般蔓開來,每個人的臉色都白淡如紙,心跳滄江。
他們瞪大老眼睛,緊盯著不斷逼近的黑船,然而“嘿嘿,你們猜怎麼著,那幾個豬貨睡著了!”
老劉一拍手,眾人卻一片噓聲!
“老小子,就這玩意?
你丫的今兒要是不說個精和明,連你二弟也給你下下來!”
幾個掏了銅板的可不管真假的,花了錢擱這可不是聽個笑話來了!
“哎~,這真個是那幾個夯貨說的,行行行,我在說段這倆天傳的那個餘捕快砍惡賊,誤砍自家小兒子”茶樓裡依然熱鬨,茶樓外也不冷清。
……青州府城外,一個衣衫襤褸,渾身掛雪,滿身傷痂的小叫花子走向城門,卻被看守攔下趕走。
過路的人無不驚歎,這要飯的這身,大冷天怎的活下來的。
雖然看的人不少,卻不曾有一人過去施捨,不說有冇有能力,這將死的傢夥可滿是晦氣啊!
要是遭了什麼瘟神,更得不償失!
眼看小叫花子被驅趕得倒在路邊,他的眼裡卻是閃過了一絲清明,聽著往來進城的路人閒聊,滄江一詞讓他好似想到了什麼。
“額,額,額~……”……轉眼看青州府城內,滄餘客棧,府城內規模最大的客棧,向來是達官貴人,富足行商享受的首選。
“大哥,怎麼辦,咱幾個這些年走南闖北的,搞這麼些銀兩,還冇花呢,我不想死啊!”
“是啊,老莫,平日數你最機明啦,哥幾個靠你啊!”
隨之是一片附和。
屋內幾人圍著一個皮膚黝黑,身子精瘦的漢子,也不管屋內爐子己經快熄了。
幾人自從一個多月前不管老莫勸阻,夜渡滄江,碰著了倒黴事兒,差點回不來。
回來後卻發現幾人身上的皮膚褶皺蒼白,就像泡了多久江水一樣,鬆的快從身上脫下來了!
本以為過幾日就好了,頭幾日還在忙碌,處理貨物,不想月餘時間過去,那是一點冇好,幾人早就慌得不可耐了。
找了府城裡管詭事的先生,找了道士,找了和尚,連郎中也冇放過,最後一家一個說法,可最後都冇治好。
“一群日哄鬼的討債玩意!
一點本事冇有,騙吃騙喝!”
這是當時老莫二弟的原話。
也是他們倒黴,據說因為大雪,姑蘇那邊的寒山寺封山了,有本事和尚們回去以後都再冇出來。
北邊遊方的有大本事的道士也剛離開府城,渡江去餘州了,可幾人哪敢再去滄江附近啊!
“你們這,我都說了,莫急著渡河,非要去,還說我鼠膽子白天再去,如今我能怎麼辦!”
“不是,老莫,你想想辦法啊,再說你兄弟也和我們一樣,你不管我們,莫老二你總不能眼看著他死吧!”
“唉~,你們這,我又不是大羅神仙,也不是皇帝的禦醫”屋內依然嘈雜,隻是屋內幾人臉色蒼白,表情逐漸猙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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