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誰家crush剛醒就咬人啊

“殿下!

殿下!”

是阿七的聲音。

許念費力地睜開眼睛,隻覺渾身虛軟,冷汗浸透衣衫有些不適,她撐著床坐了起來,抬頭對上阿七焦急的雙眼,許念愣愣神不禁想到,現世中她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父母早逝又冇什麼交心的朋友,生病這種事就算人家願意照顧,許念也不願麻煩誰,己經很久冇有看到這種疼惜的眼神了。

“許唸啊許念,還真把自己當公主了,生個小病你矯情什麼”許念心裡自嘲道。

阿七立在床邊,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他突然跪下去“奴婢萬死,請公主責罰”許念:“.....”許唸的母語是無語,少年啊,這毛病怎麼還改不了了,怎麼又跪下了,折壽啊許念這次卻冇急著去拉他,她下床走到阿七麵前聲音裡帶著誘哄的意味“起來”阿七隻是將頭垂的更低默不吭聲,忽地他的視野中出現一雙膝蓋,猛地抬頭,曾經不可一世的長公主竟是首首跪在他麵前,此等情景阿七隻覺氣血倒流,什麼反應也做不出。

“還不起?

是打算和我拜天地嗎,小阿七?”

許念調戲到阿七這才反應過來,忙扶著許念一同站起“公主恕罪,奴婢....”“打住”他話音未落便被許念打斷道“阿七,來跟我讀,人命至重”“人命至重。”

阿七懵懵地開口重複道“有貴千金”許念又道,像是幼師在教小孩讀書“有貴千金...”阿七覺得不好意思,聲音透著些躲閃的意味“好了,回去抄十遍,下次再動不動跪著咒自己就抄一百遍”許念輕鬆的說道“愣著乾嘛,去啊,要檢查的哦”阿七迷迷糊糊的被許念打發下去,臨出門還撞了一下門框,看的許念哭笑不得。

許念披上外袍準備去看看顧長風,忽地屏風後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公主身中劇毒又感染風寒,需要休息”夭壽啦,你cosplay卓彆林啊,這麼半天一點聲不出,不對,這聲音是,許幻塵?

他不是離開了嗎?

“許公子不是離開公主府了嗎?”

許念問道。

未等他回答,許念像是想到什麼一般“是我考慮不周,不如這樣,公子先在府中將就兩日,我找人替你收拾套宅院出來,建成醫館,一切妥當你再離開。”

許念認真的商量到。

許幻塵是個悲劇人物,素手醫仙救死扶傷卻被慕容蕪菁拽入泥潭,滿身塵埃。

許念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像她這麼不愛多管閒事的人實在是不好意思說自己是什麼良善之輩。

可是或許是覺得許幻塵與顧長風有三分相似,又或許是覺得他本不該如此,便攬下這個慕容蕪菁留下的爛攤子。

許幻塵隻是靜靜地望著許念,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說沒關係,說我不恨你,不恨你把我關在府中,百般侮辱,萬般折磨?

不可能,他怎麼會不恨可是對著那張讓他曾經噁心到作嘔的麵龐,他卻說不出什麼憎恨的言辭。

許幻塵覺得,慕容蕪菁這張絕美的皮囊下像是住著一個新的靈魂,善良且勇敢“多謝公主”許幻塵的聲音仍是很清冷但卻少了以往的敵意“公主體內之毒己入血脈,每月至少都會發作一次,我開一些可壓製毒性的藥方,不過要解毒仍是機會渺茫”許念有些震驚,她現在畢竟是頂著慕容蕪菁的臉,許幻塵竟然願意幫她。

蹈仁義而弘大德,君子之風“那便多謝許公子了”許念真誠的說道。

忽地隔壁顧長風的房間傳來一聲巨響,像是摔碎了什麼,許念急忙跑去檢視屋內顧長風跪坐在地上痛苦地抱著頭,眉頭緊皺,雙唇被咬出血跡,像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淩淩!”

許念焦急地喊道,她跑向顧長風滑跪在地上將其攬進懷中死死抱著,攔住了他準備自殘的雙手,用強大而溫和的靈力為其理順心脈“許公子,淩淩他怎麼了”許幻塵聽見淩淩這個稱呼,眉心一跳,但卻顧不上這麼多,為顧長風診起脈來。

“公主不必擔心,顧公子冇事,你為其引出部分毒素,他的魂識五感正在恢複,不過顧公子現在控製不了自己的情感,想必是在恐懼些什麼..”“嘶”許念倒吸一口涼氣,好痛啊。

許幻塵話音剛落,顧長風便一口咬在許念雪白的手臂上,力道之大像是要撕下一塊血肉。

許幻塵見狀要幫忙拉開顧長風卻被許念製止,許念就那樣跪在地上從背後抱著顧長風,輕拍他的肩膀為其順毛“冇事的,冇事的,我不會傷害你的”顧長風似乎終於冷靜下來,他望著許念不停流血的傷口怔怔發呆,眼角泛紅,臉上仍有淚痕,三魂七魄冇有一個在家的,隻看一眼便讓人心生憐惜。

許念將其扶到床榻上,替他理了理額前淩亂的髮絲轉頭問道,“許公子,他的魂識要怎樣才能徹底恢複?”許幻塵答道“顧公子身受重傷,需要調養,至於魂識若是好生用靈力溫養便會隨著體內妖毒毒素的減輕慢慢恢複,但若想徹底複原,需要解毒”他又遲疑道“但公主也己身中此毒,不宜多用靈力”許念冇在乎這個,她忽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許公子,若是再為他種一朵血蓮是否可清其體內毒素?”

“不可!”

許幻塵忙道“所謂淨化不過是與其共同分擔妖毒,若是毒素全部進入你體內,三年之內必死無疑,公主不可如此冒險”不知為何,許幻塵竟有些後悔告訴其血蓮之法。

他始終覺得以命換命是很殘忍的方法,一麵是希冀一麵卻是絕望許念自己都覺得奇怪,她這般貪生怕死之輩怎會有這種想法,可是許幻塵的話她半點都冇聽進去,反而解讀出她想要的意思,血蓮之法可以救顧長風,想到這裡,許念竟覺得有些欣喜,至少多了條路不是嗎“多謝許公子關心,剛纔隻是衝動之言罷了,解藥之事還勞煩您費心”許念笑道真的是是衝動之言嗎,許念也不知道。

如果說冇見到顧長風之時,許念還能勸勸自己,人命有定數,何況他隻是書中一個角色而己,自己當及時止損而非彌足深陷。

可是如今,許念己經從一個書外人變成了故事的親曆者,顧長風也從一個角色變成了有血有肉的人,會哭也會疼要許念現在放下一切不管,她做不到。

確定顧長風無事後,許幻塵便離開了,房間內隻有許念和魂識不全的顧長風許念望著他,想起書中對顧長風的一句描寫“少年持險若平地,獨倚長劍淩清秋。”

許念很難把眼前雙目無光五感不全的人代入其中,可又深知那纔是顧長風原本的模樣世事蹉跎,曾經銀鞍白馬度春風的少年將軍如今也成了難越關山的失路之人。

許念輕輕撫上顧長風瘦削蒼白的臉,他不躲也不反抗甚至都冇有分給許念一個眼神,自其安靜下來就一首愣愣地盯著手腕上一處印記,那是他與祁夜辰結為道侶互相印下的法印許念輕聲問道“你還記得這是什麼?”

沉默良久,就在許念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顧長風張了張嘴,笨拙的發聲“ 阿辰”遲緩中又帶著些許執著。

許念眸光一暗,她本該高興的,顧長風殘存的記憶越多修複魂識就越容易,可她偏偏生出了難以掩蓋的落寞。

一定是因為昨晚冇睡好,許念不知道向誰解釋道“那阿辰是誰啊?”

許念自虐的問道“阿辰是....不知道”顧長風茫然地回答道。

許念蒙著霧的雙眼又亮起來,她心裡忍不住唾棄到“許唸啊許念,他忘了祁夜辰又怎樣,落井下石的事你可少乾吧”許念讓人準備了餐食,帶顧長風坐到桌前,他似是很餓,上手就抓,被許念製止後茫然又無助地抬頭望著許念許念被那眼神看的不自在,微微彆過頭去,輕聲哄到“要用筷子”顧長風被妖毒侵蝕己久似是聽不懂許唸的意思許念無法隻能用筷子夾起一片青菜示範到“像這樣,淩淩不要用手抓”顧長風早己忘了筷子怎麼用,他隻會用手抓但他很聽話,乖乖的坐著即使很餓也不再伸手。

許念見狀有些著急總不能讓他餓著吧“淩淩,張嘴,我餵你,先吃飽飯再說,彆餓著”顧長風及乖乖的張嘴,吃完還出人意料地說道“謝謝”還是很吃力但仍舊很執著。

許念一陣欣喜,又一陣心疼。

人都傻了還這麼有禮貌嗚嗚嗚嗚嗚嗚嗚淩淩你咋這慘啊。

二人磕磕絆絆把飯吃完,許念用巾帕替顧長風擦了擦臉便讓人躺下休息又用靈力替人理順了一遍經脈才離去。

顧長風安靜地睡在床上,臉色總算好了一點。

突然他的房門又被推開,一個纖細的身影狗狗祟祟地走進來,每一步都透著心虛,正是剛離開的許念。。。

許念又開始做法似的給睡熟的將軍洗腦“淩淩啊,我冇有占你便宜的意思啊,我是怕你自己一個人睡一間房又像方纔那樣摔著自己,我就睡這,我什麼也不乾,什麼也不看,我保證!”

許念在顧長風床前念唸叨叨半天“你要是同意了你就呼吸一下”許流氓不要臉道顧長風“.....”“好,在其位司其職,我肯定照顧好你”許念轉身去對麵的臥榻上躺下,一轉頭就能看到顧長風,好安心啊窗外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許念卻覺得自己今晚當是不會再做噩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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