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趙雲出了房門。
出門前,還瞟了一眼意識中的月神,眼神兒怪怪的。
日後,若他真與柳如心那啥,這娘們兒豈不是能看現場直播。
這般一想,很尷尬有木有。
“本神還是要臉的。”
月神斜了一眼趙雲,年紀不大,心眼兒還不少嘛!
趙雲乾笑,坐在了老樹下。
完事兒,就往口中塞了一塊手絹,運轉了洗髓易筋經。
哢吧!哢吧!
旋即,便聞體內劈裡啪啦的聲響,沉悶的低吼,頻頻不斷。
他一心二用,煉體的同時,也運轉了太初天雷訣。
此訣玄妙,運轉中偶爾見雷息,霸烈之意頗濃,配合煉體相得益彰。
“小心走火入魔。”
月神提醒了一聲,暗道這個小傢夥,還真是膽大,兩種功法一同運轉,相互間會有某種乾擾,一個不留神兒會出大問題,譬如走火入魔。
趙雲未答話。
趙家的少主,還是天賦異稟的,一心拆二用,他罩得住的。
畢竟,他隻有三個月時間。
趙家的子弟,可不止趙康那等貨色,出類拔萃者大有人在,想在短短三月內追上他們,怕是有些困難,正因如此,才一刻都不能鬆懈。
“凡界,都不下雨的嗎?”
月神百無聊賴,如這句話,已不知嘀咕了多少遍。
後半夜,趙雲才起身,立地站定。
久久,都未見動彈,隻見體內真元洶湧,滾入了各大經脈。
“威龍。”
但聞他心中一聲輕叱,一步踏出,朝前方打出了一掌。
掌勁頗有力道,且有淡淡的龍吟聲。
“八部神龍道。”
月神輕喃,趙雲所用的威龍掌法,與此道門神通,頗有淵源,或者說,是一個小小分支,真正的八部神龍道,頃刻間便能崩天滅地。
“神龍道尊,也來過這鬼地方?”
月神心中嘀咕。
不過轉念一想,便也釋然了,神明無所不在,天曉得會跑哪溜達。
唔...!
趙雲這邊,就不怎麼和諧了,臉色煞白,口溢鮮血。
威龍掌法,太霸烈。
他這小身板,被內勁震傷了,四肢百骸、五臟六腑,皆疼的厲害.
說起此掌法,頗有來曆。
未斷脈前,外出曆練,得自一座殘破的古廟。
威龍秘籍有言,不到真靈境,莫用此法,他是急於求成了,根基還未夯實,便自討苦吃,得虧他經曆了煉體,不然,必被震的五臟俱碎。
“來,再打一掌。”
月神斜躺在月亮上,說的很隨意。
“疼。”
趙雲乾咳,一屁股坐下了,運轉了心訣,撫慰著體魄。
“早便說過,夯實根基最要緊。”
月神瞥了一眼,不聽本神言,看,被震出內傷了吧!
“你就不準備...再傳我點兒秘法?”
趙雲嗬嗬一笑,眼巴巴的看著月神。
“吾的話,全當耳旁風?”月神瞥了一眼,“貪多嚼不爛。”
“話是這般說,可你我屬共生,我死你葬滅。”
“所以,教我一些保命的神通最靠譜,我安全了,你也安全。”
“你是神嘛!無所不能。”
趙雲開了忽悠模式,一言接一語不帶停,哪像受了傷的人。
月神未言語,不過細細一品,誒?還真是。
又見她拂手,璨璨金字揮灑,一顆顆晃的趙雲雙目冒金星兒。
“遁地術,拿去偷著樂吧!”
“謝前輩。”
趙雲眸光熠熠,將法門一字一字皆了記於心。
遁地,他是聽過的,屬奇門遁甲。
然,他也隻聽過,饒是各家族長,也未真正見過此術。
未有多想,他盤膝而坐,靜心參悟。
此法並無想象中那般繁瑣,好學自也好用,試想,與人乾仗打不過時,一個遁地,比啥都好使,月神所傳,的確是一個保命的神通。
不知何時,才見他起身。
遁!
伴著一聲輕叱,他施了遁地法門。
不過,其後畫麵就有些尷尬了,一個遁地不要緊,下半截身子入了土,可上半截身子,卻露在外麵,咋看都像一個木樁,杵在了泥土中。
“事兒不大。”
趙雲看了看,畢竟第一次用遁地,不成功也正常,需多多磨鍊才行。
尷尬還是有的。
半截身子入土,一陣胡亂撲騰之後,愣是冇出來。
嘩啦啦!
驀的,有淩亂的水珠滴落聲,更有一陣陰森的風襲來。
趙雲下意識抬眸。
這一看,頓的一愣,隻見對麵那口古井中,竟有一個人爬了出來。
準確說,是一個女子。
她披頭散髮,且頭髮奇長,眼冒綠光,口中血淋淋的,指甲不知多少年冇剪了,不止長還透亮,泛著陰森的幽光,正猙笑的看著他。
“秀兒,這是個女鬼吧!”趙雲說道。
“嗯,是的。”
“你早知道井中有鬼?”
“知道。”
“為嘛不與我說。”
“不想。”
聞之,趙雲的臉色,頓的黑了個透頂。
“好精純的氣血。”
女鬼舔著猩紅舌頭,自帶一種桀桀的笑,竟能擾亂人心神。
“你等我出來。”
趙雲又撲騰,一個土遁冇用好,半截身子還在土裡呢?
奈何,任他如何施力,還是出不來。
他冇出來,女鬼倒是出來了,已自井中徹底爬出,陰風撲麵。
“父...唔....。”
趙雲呼喚,如此尷尬境地,得找人幫忙才行。
可惜,父親的“親”字還未完全喊出口,女鬼便動了,那奇長的頭髮,如黑影般襲來,纏住了他的脖子,所謂的呼喚,頓成無音之聲。
唔...!
趙雲悶哼,臉龐漲紅,額頭也青筋暴露,總覺脖子要被扭斷。
瞧月神,看的饒有興趣,不準備幫忙,也幫不上忙。
若趙雲,連一隻女鬼都解決不了,那他真就是廢物一個了。
“好精純的氣血。”
女鬼陰笑,口中還有綠油油的口水流出,滿是惡臭味。
趙雲咬牙,在外的雙手,攥了女鬼的頭髮,以此借了力,自土中拔身而出,而後用力猛地一扯,還在獰笑的女鬼,便被拽向了他這邊。
同一瞬,他揮了手,一記威龍掌打的霸氣側漏。
啊...!
女鬼一聲慘叫,又墜入了古井。
“哪跑。”
趙雲一步上前,女鬼雖落入了井中,可那奇長的頭髮,還有半截散落在井外,又被他抓住了,死命的往外扯,又給女鬼拽了出來。
“讓你笑。”
趙雲抬起的手掌,再一次落下,闆闆正正拍女鬼腦門兒上了。
這下,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女鬼不蹦躂了,化成了一片陰霧,隱約間還能聽聞哀嚎。
“井中哪來的鬼。”
趙雲趴在井口,極儘目力往裡瞅,搞不好,裡麵還有。
“莫找了,就這一隻。”
月神說道,單手托著臉頰,百無聊賴的望著蒼緲,不知在想啥。
趙雲收眸,還在尋思。
井,玄中至陰之地,生了邪祟,也實屬正常。
值得肯定的是,這古井,在某個年代,必發生過一件極慘的事,譬如,有人被推入了井中,在極陰之處,陰魄不散,終成了一隻厲鬼。
好巧不巧,讓他撞上了。
此刻想來,還頓覺後怕,也得虧是他遭遇了,若他走後,瞎眼的柳如心,以及這園中的兩個丫鬟,豈不是很危險,必成女鬼盤中餐。
未多想,他搬了大石頭,給井台砸了個粉碎。
出過厲鬼的古井,想想都膈應,裡麵的井水可不能再吃了。
“雲兒?”
園外,有呼喚聲,聞音色乃趙淵,聽了動靜才跑來觀看,剛走到門口,便聞石頭碎裂之聲,天曉得趙雲在砸什麼,而且聲音還不小。
“父親。”
趙雲開了門,一邊還擦著汗水。
“怎的還未睡。”
趙淵上下掃量趙雲,大半夜的渾身汙濁,且還熱汗淋漓。
“起來撒尿。”趙雲一聲乾咳。
“早些休息。”趙淵微笑,拍了拍趙雲,總覺趙雲身體厚實了不少。
“父親,我走後,能否找人幫柳如心溫養身子。”
“父親心中有數。”趙淵笑著轉了身,此事,何需趙雲說,早已尋了一個客卿女長老,既是認了兒媳,便是自家人,做爹的哪會吝嗇。
趙雲關了門,一步踉蹌,口吐了鮮血。
威龍掌霸烈,今夜連用三次,傷的可不輕,如此,才更覺根基的重要,若放在以前,若也是凝元三重用此掌法的話,怕是已筋脈儘斷。
“我有一事不明,為何父親看不出我靈脈已接續。”
趙雲擦了嘴角鮮血,疑惑的問道。
“眼界,是個好東西。”月神的回答,還是那般有學問。
趙雲乾咳,找地兒療傷了。
夜,悄然散去。
天色還未大亮,他便伸著懶腰起了身。
一夜未睡。
洗髓易筋經法門,又運轉了兩個大周天,讓他欣喜的是,因威龍掌被震出的內傷,竟複原了不少,且筋骨肉的強度,也有質的蛻變。
“真是霸道。”
趙雲笑的樂嗬,一步踏下,瞬身入地。
乃土遁。
大半夜的冇歇著,已掌握了此法門,想想昨夜,纔是真的尷尬。
“少爺,吃飯了。”
不多久,便聞玉兒小丫頭呼喚,另一個丫鬟,也攙著柳如心過來了。
瞎眼的新娘,依舊不自然。
她久久未坐,孃親說,嫁人要守婦道,丈夫未落座,她便不能坐。
“趙家冇這般多規矩。”
趙雲伸著懶腰而來,難得露出了一抹微笑。
早餐,還是很溫馨的。
飯後,他便拿了包袱和佩劍,離開了小園。
趙家府邸外,已備好一輛馬車。
兵鋪距此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畢竟忘古城疆域很遼闊。
“走了。”
趙雲背對府邸揮了手,跳上了馬車,隨之揚起了馬鞭。
三月後,他還會回來。
屆時,屬於他的,他會一樣不少的都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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