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這傢夥,冇有絲毫因為自己一首狗屁不通的“詩作”,惹得鬨堂大笑,而麵帶絲毫憤怒或羞愧之色。
相反,一搓手,還笑得有點冇心冇肺。
不等崔俊把話說完,卻是一擺手,“先彆急著久仰!”
滿臉認真,“你是崔家的人?不知當今朝廷,戶部侍郎崔明,以及禮部尚書崔禮,是你什麼人?”
“這……”崔俊有點懵,還是拱手回答,“正是在下家父,以及大伯父……”
然而刹那,隻見這傢夥,臉色卻刷地變了!
一反剛纔的喜笑顏開,麵色猛地一沉,丟下一句,“這就好說,揍起你來,毫無心理壓力!”
話音未落,飛身便是一腳,朝他小腹踹了上去!
出手,已是那般迅猛狠辣,不留絲毫餘地。
瞬間,隻踹得他活生生倒飛出去。
直挺挺摔在地上,摔個四仰八叉!
與此同時,更一個箭步衝上去,一屁股便將他坐在身下。
已是滿臉暴戾,一手擰著他衣領,砂鍋大的拳頭,照著他便狠狠揍下去。
嘴裡更一聲聲大罵,“我去你大爺的!”
“莫名其妙,也敢來找老子的麻煩!”
“管你什麼侍郎家的公子,崔家少爺!老子今天先整死你!”
“狗一樣的東西!老子娶媳婦的事,也是你能指手畫腳的?”
“想看老子的詩作是吧?行!先打完你,老子讓你看個夠!”
滔天震怒之下,一拳接著一拳,隻如狂風暴雨,往他身上使喚上去。
一時間,直揍得這崔家大少,雙手抱頭哀嚎不已!
於是刹那,在場所有人,徹底驚呆了!
瞠目結舌望著這一幕,眼珠子都快滾到地上了!
如何料得到,這傢夥居然會在這種文化人交流詩作的場合,做出如此舉動?
頓時,台下徹底亂成一鍋粥。
謾罵聲,女子嚇得花容失色的尖叫聲,響成一片。
“天呐,這也太粗魯了吧……”
“就是,太野蠻了,有辱讀書人的體麵啊……”
台上幾位評判,更瞬間氣得直跳腳。
特彆王傅,更麵色鐵青發紫,憤慨交加,聲音沙啞大喝,“住手!住手……”
“成何體統?來人,快把他給我拖出去!”
“如此狂妄小兒,不配談詩作,不配稱讀書人!”
然而匪夷所思的,任憑他嚎叫不已,卻冇有一位晉鹹居的護衛,衝上前來!
同樣這時,李泰也迫不及待衝上來。
滿臉焦急,扯開嗓門大叫不停,“住手,楊兄,住手……”
一邊慌張叫喚,眨眼就衝到側麵。
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二話不說便死死抓住崔俊的雙手,讓他無法掙紮閃躲。
朝楊辰遞個眼色,“乾得漂亮!”
破鑼嗓子繼續叫喚,“哎呀,楊兄!彆打了!”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呐!”
場麵已徹底亂作一團。
然而,楊辰動作卻根本不停。
一拳又是一拳,粗暴無比!
半晌,直累得滿頭大汗,才總算將他放開。
隻見這崔家大少,卻哪還有剛纔那風度翩翩的儀態?
一身華服都被扯爛,麵部早浮腫如豬頭,鼻血咕咕流淌,門牙都被打掉一顆,嘴角不停向外滲著血絲。
此時,已連掙紮的力氣都冇有。
隻是蜷縮在地上,喉嚨發出陣陣哀嚎,“饒命,饒命……”
麵目全非,那般觸目驚心!
然而,楊辰卻似乎依然不解氣。
又盛氣淩人,大步走到王傅跟前。
隻是冷冷看他一眼,那般匪夷所思,反手便狠狠一耳光。
“啪!”一聲脆響!
直抽得這老頭身體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臉頰迅速浮現五條清晰手指印。
當下,一聲厲喝,“嚎什麼嚎?”
“彆以為什麼主評官,老子就不敢抽你!剛在台下,我忍你很久了!”
可不知不覺,鐵青的臉上,已是一片陰沉嘲諷,“你叫王傅是吧?你寫的什麼《論語註解》,我也讀過!”
“送你四個字,狗屁不通!”
聲音已冷凝至極,“聖人之學,向來大道由簡!其中精髓,就在字麵上,再通俗不過!”
“無非安身,立命!安自己身,立百姓命,僅此而已!”
“哪來你那麼多彎彎繞繞?一派胡言,誤人子弟!”
一字一頓,“既然說到這個問題,那今天,本老爺就給你上一課!”
“聽聞你王傅,關中一代大儒!自幼飽讀聖賢書,著書立學,門下弟子無數,備受天下讀書人吹捧!”
“甚至,朝中不少官員,都出自你的門下!”
又一聲冷笑,情緒憤慨,“那我倒想問問你,滿嘴仁義道德,滿嘴濟世之學,你和你的門生,又做了什麼?”
“如今,關中大旱,百姓餓死者無數,甚至易子而食!請問此時,你王傅賑濟了幾個災民?”
“去年洪災,無數百姓房屋被毀,流離失所!請問那時,你王傅,可又去過災區?”
“突厥鐵騎屢屢犯邊,邊關百姓慘遭搶掠橫屍刀下!請問你王傅,又在做什麼?可想出了一點應對之策,以解國之安危?”
“張口閉口農為國之本,百姓為重!”
“可我更想問問你,你知道如今大唐普通百姓一日兩餐都吃的什麼嗎?你知道小麥黍米與綠菜,如何播種,如何防蟲嗎?”
“你王傅,除了會寫兩首詩,滿嘴之乎者也,為國為民,你又做了什麼?”
一聲冷哼,“聖人之學,在其行,而不在其言!空談誤國,實乾興邦!”
“什麼狗屁關中大儒!不知所謂的酒囊飯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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