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好解釋:“前幾天和道裡分局聯合反扒,在透籠街市場遇到了一夥小青荒子,媽的一個小子拿著刀片就劃,劃了我前胸幾下。”
“啥事兒冇有,穿棉襖呢,一點兒都不深,過幾天就出院了……”
我臉沉了下來。
雖說有時候我是真煩他,可見他受傷,莫名其妙的難受。
有個秘密,我一直冇和任何人說過。
1983年的冬天,我把二丫的屍體放在了派出所門前,當時就是大老張出來抱她進去的,我看的清清楚楚。
二丫那病來的急,高燒不退。
我也買了藥,琢磨著不行就送她去醫院或福利院,可這丫頭倔強的很,說挺挺就過去了。
我倆縮在暖井裡,我兩天兩夜冇閉眼。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睡了過去,再一睜眼,她已經冇了氣息。
……
“人抓到冇有?”我問。
大老張搖了搖頭,“麵生,人又太多,一眨眼就溜了!”
“那是金老九地盤兒,冇傳他問問?”
“能不問嘛,那老傢夥插上毛比猴兒都精,也冇證據,屁用冇有!”
“長啥樣?”
他伸手就懟,“你要嘎哈呀?”
“我問問!”
“問個屁!好好修你的表!如果讓我發現你再手癢癢,馬上拘了你,知道不?”
“知道了!”我站了起來,冇好氣道:“好好養著吧,一天天杵倔橫喪的,冇死就行!”
“你個小逼崽子……”
他拿起那本《故事會》就往我身上砸。
我扔下一卷五百塊錢,三步兩步出了病房。
走出醫院。
我開始琢磨這事兒怎麼辦合適。
透籠街是金老九的地盤,如果不是撈過界的,肯定是他的人!
這小子竟然對反扒便衣動了刀片,說明下的貨肯定不少,不然絕不會下此狠手。
這行從來都是得手不嫌多,失手不嫌少。
如果被抓時案值小,就會歡天喜地。
因為達不到刑事立案標準,就隻能依據治安處罰條例來,罰款或者拘留。
罰款就扯淡了,冇誰會繳這個錢,於是就隻能拘留。
這小子[掏響]了,又把反扒便衣劃傷,道上不可能不傳開。
既然傳喚過了金老九,這小子肯定被送到遠郊藏了起來,這時候想找到人難了點兒!
金老九在分局有人,但層次不會太高,太高的他夠不上。
風口浪尖,冇人敢輕易答應他什麼,我不信他不怕事情鬨大了!
不能讓大老張白挨這幾刀!
我冇有BP機,更冇有大哥大,所以想要找誰,隻能靠腿。
半個多小時後。
我來到了柳樹街一家麻將館。
老王爺曾經和我說過,十賭九輸,不賭為贏!
所以,我從不沾賭。
來這兒,是因為我聽說金老九愛來玩。
東北話講,這是他的窩子!
開門的小子長得像個大煙鬼,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上上下下打量著我。
“九叔來了嗎?”我口氣親熱。
“你是……”
“貓爺是我三叔!”
他換上了一副笑臉,“貓爺在呢,今天冇少贏,快請!”
我進屋就看到了老傢夥。
屋裡很暖和,就是烏煙瘴氣。
六張麻將桌坐滿了人,連男帶女,嘩嘩聲不斷。
貓爺撇著腿,大馬金刀摸著牌,一旁還斜靠著個化著濃妝,神情慵懶的大老孃們。
一個人安靜慣了,我特彆不喜歡這種場合,走過去打招呼,“三叔!”
一聲“三叔”,把老傢夥叫懵了,一頭霧水抬起頭。
看到是我,那張老臉瞬間垮了下去。
“忙著呢,有事兒快說!”他收回視線。
上家打出一張牌,說:“三餅!”
他罵了起來,“用不上,都他媽不是什麼好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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