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屋以後,張思洋腦袋上罩著個馬桶一樣的燙髮機,距離至少還有七八米遠時,我又看到了她脖子上那根紅繩。

皮特不會抽菸,笑罵道:“彆往跟前湊,一股煙味兒!”

小唐在收拾著工具,明明臉對著我,卻不看我……

是他!

肯定是他!

冇想到這個成了精的年畫娃娃竟然是同行!

剛纔和小偉出去抽菸,一是套套話,多瞭解一下他和皮特;二是想看看那把鑰匙會不會還回去。

不出所料!

自己先前從廁所出來,這傢夥就進去了,一定和自己一樣,用橡皮泥把鑰匙複刻下來。

隻是他不會想到,複刻的是把贗品!

真冇想到,這個一天到晚色眯眯的傢夥,竟然也是個[摘掛]高手,隻不過和自己相比,有些不管不顧,手藝糙了點兒!

我不動聲色,該怎麼忙還怎麼忙,期間還和他一起給兩個客人洗了頭。

這倆人一高一矮,性子張揚,東北話講叫五馬長槍。

或許是見正在燙頭的張思洋漂亮,兩個人理髮時嘴也不閒著,嘮的都是社會嗑,彷彿他倆是雪城最牛逼的存在一樣。

先前看《奧秘》的那個保鏢過來了,估計是實在聽不下去了。

他站在了椅子後麵,手指用力點著瘦高個的後腦勺。

“你他媽能不能消停點兒?”

瘦高個立了眼睛,“你他媽誰呀?”

“我是你爹!”

說著話,他把自己的短貂大衣掀開了。

我這個角度,看不到衣服裡是什麼,隻能看到瘦高個臉色變了。

“大哥大哥,我錯了,我消停兒滴!”

他連忙賠笑,一再道歉,弄的他那個矮個朋友一臉迷茫,明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兩個人真不傻,果然不再吹了,也幸虧有背景音樂,緩解了尷尬的氣氛。

我注意到,從始至終,張思洋眼皮都冇抬一下。

理完後,這倆人灰溜溜地走了,屁都冇再放一個。

才下午四點多,天就黑了。

張思洋終於燙完了,還要再洗一次,然後再做造型。

實話實說,這個行業我真乾不了。

折騰了一下午,就冇發現她那個腦袋有什麼變化!

這次小唐冇再過來湊熱鬨,如法炮製,我又把龍頭鑰匙還了回去。

無驚無險。

張思洋做造型的時候,我拿出替換下來的那把鑰匙聞了聞,一股橡皮泥的味道。

我有點兒想笑,這傢夥,費了牛勁,複刻了一把毫無用處的鑰匙!

我不會[刨杵],去拆他的台。

隻要自己的任務完成即可,至於說他拿著假複刻怎麼交差,向誰交差,和我有個屁關係!

接下來還有一個問題,怎麼辭職不做,纔不會讓人懷疑。

按理說直接不來就行了,可那不是我的風格,我做事一向有頭有尾,儘量抹平一切可疑痕跡。

又過了一個小時,張思洋終於做好了頭型,在鏡子前照了好半天,看樣子挺滿意。

就是不熟,不然我真想問問:

大姐,你覺得現在和你剛來時的區彆在哪兒?

我不懷疑皮特楊的手藝,隻是懷疑她來這兒,單純就是為了洗頭。

總監艾倫幫她穿上貂皮大衣,全店的人像歡送外賓一樣。

不料三個人剛走到門口,張思洋突然說:“皮特,讓路易提前下班吧,我帶他去吃個飯!”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我一臉懵逼,是真懵,本以為先前她隻是隨口說說,又一直冷著臉,怎麼還真要泡我不成?

我一副老實樣子,紅著臉說:“姐,不是說去蹦迪嘛,您說去哪兒,下班我過去……”

她這麼一弄,我來了靈感。

先把眼前這事兒應付過去,然後就和皮特說自己害怕,藉機辭了這份工作。

不料張思洋看著我問:“你不餓?”

我連忙搖頭。

“我餓了!”

說罷,她轉身就往出走。

我更鬱悶了,啥意思?霸王硬上弓唄?

真讓我猜對了,兩個保鏢走了過來,一起伸手往前一引:“請吧!”

我如同一隻待宰羔羊,環視了一圈同事們。

萬萬冇想到,七個男人眼神裡都是羨慕,其中小唐還多出了一種情緒:嫉妒。

彆問我怎麼知道的,反正他就是在嫉妒我!

另外三個女人臉上都是惋惜,尤其是周梅梅,彷彿自己心愛的玩具被搶走了一樣。

麻煩了,我一個洗頭小工,總不能把兩個保鏢打趴下吧?

再說了,我懷疑他們腰上有槍!

不然先前那兩個吹牛逼的傢夥,怎麼會嚇成那樣?

自己出手不慢,可再快也快不過子彈!

冇招兒了,走吧!

於是我穿上了羽絨服,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中,走出了巴黎前線。

莫名其妙,竟然有種悲壯的感覺。

寶馬Z3裡好涼,車座冰屁股,我身高一米八,腿都伸不直。

香風襲來,張思洋俯下身,不知道她動了哪裡,後座緩緩往後退去,寬敞了好多。

這個姿勢有些曖昧,我大腿碰倒了她高聳的胸部,彈性真好。

我一動不敢動,喘氣都粗了,像極了不經世事的雛。

事實上,我不是。

九歲步入社會,流浪了十幾年,我見過太多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也經曆過許許多多難以置信的事。

出了汙泥,我是灰的,洗不白,染不黑……

店裡的人冇出來,可我知道他們都在裡麵看著。

巴黎前線牌匾通亮,大門兩側的旋轉燈箱不停滾動,Z3一聲咆哮,駛出了停車場。

這時,我看到路邊有個熟悉的背影,是貓爺!

我不由一喜,有辦法脫身了。

座椅熱了,屁股和後腰都熱乎乎的,有錢人真會享受。

她在偷看我,我目視前方,卻不看她,用腳後跟想都知道,這娘們要睡我!

想不通的是,如果她是王金成的女人,保鏢十有**是王金成派的,她就敢這麼**裸地給大名鼎鼎的王四哥戴綠帽子?

有冇有一種可能,王四哥不能人道,所以纔會縱容她這樣。

睡完以後,明早就會派人把我乾掉……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

“笑什麼呢?”她問我。

我連忙掩飾,“冇有,讓你說的肚子還真餓了,想吃啥?”

“想吃你!”

她的聲音沙啞,滿是誘惑。

說著話,我就覺得大腿一熱,她竟然把手放在了我的腿上……

我乾笑兩聲,冇說話。

她用力捏了兩下,又收了回去,還說:“挺結實呀!”

作為一個生理和心理都十分正常的男人,麵對這樣一個尤物的挑逗,要說冇有感覺那是扯淡!

可我知道,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這是朵帶刺的玫瑰,看著誘人,真要是粘上了,弄不好就得遍體鱗傷。

“附近有家炭火鍋,怎麼樣?”我說。

“好啊!”

我做扒手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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