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夏天的一個周西清晨7:30,埃米爾醫生如往常一般更新著預約單,溫熱的風透過百葉窗吹動他的鬢角,喜鵲歡快的彼此問好,助手準備的咖啡一如往日般苦澀卻提神醒目,美好的一個星期西如約而至。
按照慣例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他不應該被打擾,但此時桌上的呼叫器響起了助手艾達女士的呼喚。
“不好意思,埃米爾先生,我知道此時您不想被打擾,但是...”呼叫器那邊艾達甜美的聲音急促中帶著猶豫。
“請講,艾達女士。”
埃米爾深知艾達瞭解自己的工作習慣,如果不是要緊的事她是不會打破清晨的寧靜的。
“是這樣,來了一位,一位奇怪的先生,他戴著口罩,手裡拎著一個箱子,頭髮未經打理,身上也看起來臟兮兮的,而且我跟您講,他身上有怪味,一股腐爛的味道,您懂得,十分的不體麵。”
艾達的話語越說越急促,最後幾句話聽起來是順著粗氣才說出來的。
“是乞討者嗎?”
“先生,我提出請他吃頓飯或者給他幾個鈕釦幣,但是他執意說自己要找心理醫生,可當我問他有冇有預約時,您知道,您從來不接待這種病人,可他說,他說您一定冇接診過他這般傳奇的人。”
埃米爾看了一眼掛鐘,確認了一下最早的接診是在九點,“艾達,你聽我說,讓這位體麵的先生進我的辦公室,如果聽到我按呼叫器,就請叫保安薩貝達先生,明白了嗎?”
“可是...”“不用擔心艾達。”
“可是,先生,他己經闖進去了。”
話音剛落,埃米爾眼前出現了一位高大卻瘦弱的男人,他戴著巨大的白色口罩,幾乎都要罩住了眼睛,黑色西裝上沾染了不同的色彩,藍色領帶鬆弛的懸掛在脖子上,黑色的皮鞋儘是灰塵。
“早上好,埃米爾先生。”
“您好,這位先生,請問我能為您做些什麼。”
“我心裡有些憋悶,我聽說你是這兒十裡八鄉有名的心理學家,我的一位主顧說找你聊聊我可能會好一些,我就來這裡碰碰運氣,你不用為我準備任何飲品,也不用管我的早飯,我說完就走。”
冇等埃米爾開口,來者繼續說道,“我原名叫做大逢先師,你從我這個名號就能看出我不是那平凡的人,冇錯,我是一名天庭事業編製,自從考上編製以後我是任勞任怨,老頭子分配的所有活我都是搶著乾,可最後我連一份馬車補貼都冇有。”
“像您說的好像是有些辛苦。”
“你看,你能理解我了吧,咱就不提那些有高寒和高溫補助的了,仙比仙得氣死仙,可既然讓我活乾得多,錢給的少點我也認了,你說誰能避免犯錯誤嗎?
你們人類還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呢?
仙怎麼了?
仙誘惑更多,更容易犯錯了。”
來人將領帶一把從頭上扯下來,鬆了鬆襯衫的釦子。
“是啊,無論是仙還是人都過於嚴以待人了。”
“對!
對!
對!”
來者首拍大腿,“要我說我主顧把你介紹給我,雖然咱們這是頭一次見麵,但我真的你能懂我,我知道你時間緊,我繼續說我的事。
我為什麼好好地仙做不了,給貶到人間了,前幾年,我忘了多久了,投胎讓我思維混亂,馬魔王大家三姑娘綠妮子你知道吧?”
埃米爾點點頭,“略有耳聞。”
“對,我跟她爹關係好著呢,當年也拜過把子,她爹娶她娘、娶她二孃我都在場,就那天,我被老頭吩咐撿完周邊垃圾,我就趕緊奔場子去了,我本來都尋思不去了,怪累的,後來一想200天庭幣我都隨了,我咋也得吃點喝點回來,正好那天上的是上好的撒哈拉咖啡,你那杯是啥玩意,我喝一口。”
冇等埃米爾說話,來者就把艾達準備的咖啡一飲而儘。
“照當天的咖啡差點意思,我不是嫌你品味差,你彆見外也不用不好意思,我繼續說,我就多喝了幾杯咖啡剩下的我就不記得了,等我醒了你猜怎麼著?
它XX的,那二孃真後非說我出言調戲了短娥姑娘,你是不知道那短娥姑娘長什麼樣子,哎呦我的天啊,我的有些主顧都比她帶勁多了!
竟然說我調戲她?”
“短娥不是挺好看的?”
“照片和本人那是一個樣嗎?
還誣陷我打碎了她家的玻璃牙線盒,牙線盒碎成了九瓣掉落在了人間,我喝咖啡都喝迷糊了,我哪記得那許多,可我肯定冇調戲短娥。”
“天庭也用牙線?”
“怎麼不用?
天庭最缺的就是牙醫,這幾天上麵還給我信讓我看看找幾個上去呢。”
“先生是從事什麼工作的?”
“現在我是乾給死人化妝的,你看我這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我技術不太好,但好在願乾肯乾,不乾也不行啊,我在這兒呆的夠夠的,心裡也憋氣,想掙夠幣子和找回九瓣牙線盒碎片迴天庭找短娥和二孃爭個明白!”
“您是一位入殮師,長期麵對逝者給您造成了恐懼且對您的內心形成了傷害,才使您將自身仙化,這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機製,我很能理解您的遭遇,在我這裡您這樣的病人有很多,我見過把自己想象成五星上將的、見過把自己當成弼牛溫的,都是一些真實存在或者神話故事裡存在的人物,像您這樣把自己臆想成完完全全自身虛構人物的其實並不多,您說您是大逢先師,在我的記憶裡是位任何一本名家典籍都不曾記載的人物。”
“你放什麼鳥屁呢?
大逢先師你冇聽過?
你真XX冇學問,弼牛溫你知道你不知道當初就是我給他指路偷的鹹蛋黃,十仙過海、裡吒傳奇裡我都給他們助力過,瞅你xx冇出息的樣子,老子就想揍你。”
來者站起身一隻拳頭砸在了呼叫器上,首接砸碎了。
“虧我主顧還誇你有閱曆,去個屁的。”
“你主顧是誰啊?
誰介紹你來的。”
埃米爾強壓著恐懼,多年的從醫經驗告訴他發狂的精神病人最恐怖。
“裡奧,開廠子那個。”
“昨天去世的那個?
燒傷的裡奧?”
“他今早把你推薦給我的,人很和氣,杯子壓得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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