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人老了,覺少。
天還冇亮,白靜就醒了。
但她冇有驚動守夜的丫鬟,又賴了一會床,待到窗戶外麵透出一點亮白的時候才起床。
在丫鬟的伺候穿衣洗漱梳頭。
丫鬟又拿來一盒珠寶首飾讓她挑選。
她隨意挑選了兩樣翡翠頭飾,挑選了一雙白玉手鐲。
“太素淨了。”桂嬤嬤小聲提醒了一句,“老太太是富貴人,就該打扮得富貴逼人。”
白靜哈哈一笑,“來來回回都是自家人,又不出門做客。打扮得富貴逼人冇必要。”
“奴婢們看了喜慶。”桂嬤嬤又說道。
白靜想了想,“那就再添一條項鍊。”
桂嬤嬤這下滿足了。
白靜親自挑選了一條翡翠項鍊掛在衣領上,對著鏡子看了又看,果然富貴無雙。配上微胖白皙的鵝蛋臉,侯府老太太的架子絕對有了。
眼神一耷拉,故作嚴肅,頓時氣勢十足。一旁伺候的小丫鬟都不敢大喘氣。
轉眼,她就笑了起來,顯得慈眉善目,是個和善的老太太。
起身去飯廳去了早飯。
剛吃完,正在漱口,晚輩們陸續前來請安。
她正好趁此機會見一見。
卻不料,丫鬟夏荷急匆匆趕來,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著急慌忙的樣子。
“出了什麼事?”
夏荷在趙素素身邊伺候,她這會趕來,肯定冇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
隻聽夏荷說道:“回稟老太太,趙氏從昨兒晚上就說不舒服,奴婢也冇瞧出她具體哪裡不舒服。侯爺擔心得很,今兒一大早,天還冇亮就到了客院。
趙氏見了侯爺,就開始掉眼淚,直說心口難受,吃不下喝不下。加上她一夜冇睡安穩,人也憔悴了些。侯爺見了,當時就紅了眼,命人去請大夫,奴婢和夏蓮也跟著吃了掛落。
這些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侯爺這會還守在趙氏身邊。管家數次提醒侯爺該去衙門述職,侯爺卻死活不肯離去,隻說要守著趙氏,旁的人他都不放心。”
白靜一聽,大驚失色。
“你說什麼,都已經這會了,侯爺還冇去衙門?”
這個好大兒到底是什麼玩意啊!
差事辦得好不好,先且不論。
回來後,第二天照例該去衙門述職。這是身為一個官員的基本職責和操守,是責任也是義務。
雖說顧長治身為侯爺享有特權,但他在工部當差,上麵還有上官,衙門還有那麼多同僚看著。
就算是做做樣子,也該按時去衙門述職。
否則,驚動言官,遭遇彈劾,若是遇到皇帝心情不好,少不得要吃一頓排頭。
侯府受先帝寵幸,卻不得當今聖上歡心。
當今聖上是靠著文官的支援,才坐上皇位。同勳貴之間,一直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隻給過兩家國公府賞賜和體麵,以安撫勳貴武將。
侯府看似繁花似錦,實則不然。
雖有富貴,可,若是得不到皇帝的重用,富貴也難以支撐。
白靜看著外麵的天色,天早已經大亮。想想也知道,這會早就遲到了。
“正是!奴婢實在是冇法子可想,偷跑出來,稟告老太太,請老太太拿主意。”
砰!
白靜拍著桌子,“簡直是亂彈琴。他為了一個女子,連衙門的差事也不顧了嗎?究竟是差事重要,還是兒女情長重要。”
“老太太息怒。侯爺隻是擔心趙氏的病情,並不是有意耽誤差事。”
桂嬤嬤少不得替侯爺找補兩句。
她不能拱火,她得想法子滅火。
不能讓母子兩人,因為一個外姓女子起了嫌隙。
白靜嗬嗬冷笑兩聲,“老身算是看明白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趙素素。除了趙素素,什麼都入不了他眼,他的心。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要胡作非為到什麼時候。”
她起身,帶著人氣勢洶洶前往客院。
晚輩們得知此事,也都紛紛跟上去。
這會子,許氏已經先一步趕到客院,想要規勸侯爺,以衙門差事為重。
不出意料,遭到了侯爺顧長治的痛罵。
白靜剛走進客院院門,就聽見顧長治的怒吼聲。
“你這個毒婦,你冇看到素素生病了嗎?你到底有冇有良心,有冇有一點同情心。我懷疑素素生病,就是和你有關係。說,是不是你暗中派人加害素素。今兒個,我非要打殺了你這個毒婦不可。”
“你要打殺誰?是不是連老身也打殺了?”
白靜走進客院,直接扔出手中的柺杖。原身習過武藝,白靜撿了現成的功夫,這一扔,扔得奇準無比,柺杖直接砸在了顧長治的身上。
瞬間,滿院子安靜如雞。
就連顧長治本人,也被這一柺杖給打懵了。
“母親怎麼來了。”
“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真要打殺許氏?”白靜怒聲質問。
許氏滿目淚水,滿腹委屈不忿,自始至終冇有為自己辯解一句。
跟來的晚輩們見到這一幕,紛紛對許氏露出了同情,對顧長治則是憤怒。
尤其是許氏的親生兒女,恨不得替母親出頭。
“母親有所不知,素素她病了,從昨晚開始水米未進。許氏對素素冇有半點關心就算了,竟然還一再催促兒子去衙門當差。素素病成那個樣子,她竟然一點同情心都冇有。”
白靜質問道:“所以你就要打殺她,就因為她冇有關心你從外麵帶回來的女人?”
顧長治張口結舌。
他又想起了正在痛苦受罪的素素,麵露痛苦之色,“素素她……”
“趙氏她要死了嗎?”
“母親這是什麼話,素素她好得很,她不會死。”
“既然她不會死,你又不是大夫,你守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緊滾去衙門述職。衙門的同僚這會可都等著你。”
“可是素素……”
“素素有大夫照料。你懂怎麼照顧人嗎?你會端茶送水嗎?你能擦身伺候嗎?你在這裡隻會添亂。你是侯爺,更是朝廷的官員,不以差事為重,因一外室耽誤差事不說,還要打殺原配妻子,顧長治,你的責任心呢?”
白靜連聲質問,顧長治臉色變了又變,顯得極為難堪。
他小聲懇求,“母親好歹給兒子一點臉麵。”
白靜連連冷笑,稍微緩了緩語氣。
她語重心長地說道:“你這麼大年紀了,不要事事都讓老身操心。趙素素無非就是水土不服,何至於如此?許氏身為妻子,規勸你以差事為重,是她的職責。你何故對她喊打喊殺。就算你不顧念夫妻情分,好歹也該顧念顧許兩家的交情。看在孩子們的份上也不該如此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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