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扶著老太太回了鬆鶴堂,又是伺候茶水。
白靜鬆散了一番,感覺身體的疲勞去了三分,揮揮手,揮退了伺候的下人。
這下子,屋裡就隻剩下婆媳二人。
許氏見這場麵,心裡頭頓時一緊張,臉色白了又白。
“老太太……”
“你做的好事。”白靜顧忌著對方的臉麵,也顧忌著侯府的臉麵,加上這事不能傳揚,她特意壓低了嗓門。
但是語氣顯得格外狠厲,甚至透露出幾分殺意。
噗通!
許氏直接跪在了地上。
都不用審問,她這作態,這表情,已經坦白了一切。
白靜揉揉眉心,“你真是糊塗,這種事你也敢做,你是真不怕死啊。”
她顯得很疲憊,一個二個都不省心,全都要她來兜底。
她這個老太太,當得太累了。
真想撂挑子不乾了。
“老太太,這事不至於吧。”
“什麼不至於。”白靜拍著桌子,“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你找吳道婆用厭勝之術暗害趙素素,看似玩得很高明,實則是取死之道。
這件事,往輕了說,是內院陰私。往重了說,你是在用巫蠱之術興風作浪。
你也是讀過書的,本朝太宗年間的巫蠱大案你忘了嗎?死了整整三萬人,三萬人啊!宮裡頭最是緊張巫蠱之術,但凡聽聞一點風聲,錦衣衛就會出動大肆搜捕。到時候你有多少條命,侯府又有多少人因為你的愚蠢嫉妒而陪葬?”
“啊?”
許氏跌坐在地上,滿臉冷汗,汗透衣衫。
她冇想那麼多啊!
她冇想過這件事會如此嚴重啊!
更冇想過自己的設計,竟然會被誤會成為巫蠱之術。
她嚇死了。
趕忙辯解道:
“兒媳,兒媳冇想過這麼多啊!兒媳隻是想趕走趙素素。她是天煞孤星,先是剋夫,如今又來克侯爺。自從她來了後,侯府就冇有安靜過一日。
兒媳本想揭穿她的真麵目,告訴侯爺,她是個天煞孤星,必須趕出去。
可是,以侯爺對趙素素的寵愛,定然不允。兒媳迫不得已,纔想出用癔症的辦法,將她趕出去。兒媳真冇有動用巫蠱之術,給兒媳十個膽子也不敢啊。”
白靜很累。
特麼的,膽子一個比一個大,一個比一個會惹事。
她怒斥:“不得已,冇膽量。嗬嗬,這話你給錦衣衛說,錦衣衛會聽嗎?隻要宮裡頭認定你在行巫蠱之術,你的罪名就洗不掉。你簡直是……你差點害得侯府滿門抄斬,你太蠢了!”
“老太太,兒媳真的是無心的。求老太太救命,兒媳不想死,兒媳更不想連累侯府滿門。”
許氏嚇得當場哭起來,眼淚鼻涕一把。
聽著許氏的哭聲,白靜隻覺著煩躁。
“彆哭了!”
她輕聲嗬斥,許氏抽泣兩聲,果然止住了哭聲。
“老太太,現在怎麼辦?兒媳鑄下了大錯,兒媳已經冇臉見人了。”
白靜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的怒火。
身為這個家的擎天柱,這個時候她當然不能慌亂。
她語重心長,苦口婆心,循循善誘,“你現在知道自己鑄下了大錯,當初乾什麼去了。好不容易將侯爺安撫下來,那個趙素素勉強還算安分,難得安靜幾天。侯爺不搞事了,你又來一出。
老身知道你不忿侯爺,仇恨趙素素,這些老身都能理解。可是,你怎麼會想到用厭勝之術害人?誰給你出的主意?老身不相信這事是你自己想出來的。說,到底是誰?”
許氏抽泣著,埋著頭,顯得又慌亂又羞愧,更多的則是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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