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侯顧長治年過三十,正是一個男人最具魅力的階段。
他模樣方正,濃眉大眼,身姿挺拔,看起來頗為英武不凡。
門簾子被丫鬟們挑起來,隻見他領著一個怯生生的女人走進屋內。
“兒子給母親請安。”
“平安回來就好。”白靜露出笑容,手虛虛一抬,示意侯爺不必多禮,坐下說話。
“母親,兒子這回還帶來一個人,她是素素。她待兒子極好,這次出門, 路上遇到危險,若非素素,兒子隻怕回不來了。”
“素素?!”白靜眉眼一挑,表情似笑非笑,“好不好的,先彆急著說。素素姑娘,可否抬起頭來,讓老身瞧瞧。”
“謹遵老太太吩咐。”
白靜就這麼一個要求,人家素素也答應了,反倒是侯爺顧長治緊張兮兮的模樣。
“母親彆為難她。”
這就護上了。
白靜冷哼一聲,極為不滿。
一旁坐著的許氏更是咬碎了銀牙,手裡的手絹都快絞成了鹹菜。
“老身何時為難她了,侯爺這是在指責老身嗎?”
“兒子不敢。”武威侯顧長治終於意識到不妥,趕緊低頭認錯。
白靜嗬嗬一笑,她也是會說陰陽話。
她端起茶杯,不疾不徐地說道:“咱們侯府,不說多和睦,至少家風還算清朗,上下尊卑有序。今兒,不過是個剛剛進府的外人,倒是叫我們母子鬨了一場笑話。哎呀,這人老了,就是討人嫌。對了,這位素素姑娘,長什麼模樣來著。”
此話一出,許氏偷摸笑了起來,又趕緊掩飾住。
武威侯顧長治臉都綠了,都不好反駁,隻能乾咳一聲,掩飾住自身的尷尬。
進屋後一直低眉順眼,表現得怯生生的素素,終於緩緩抬起了頭。
滿室生輝!
此時此刻,白靜隻想到了這個詞。
好一雙秋水盈盈的眸子,好一張勾人魂魄的臉蛋。用最直白的話說,好一張狐媚臉。
美!
不僅僅美!
美豔動人,風情萬種,一雙眼睛彷彿會說話,就那麼站著望著你,心都跟著軟了。
她一個女人都看傻了眼,更何況是男人。
許氏更是一臉呆愣。之前她光顧著和侯爺顧長治爭吵,根本冇空打量素素的模樣。這會纔看清女人的容顏,心頭那個酸澀啊,那個難過啊,恨不得當場昏過去算了。
全屋的人都盯著女人看,都被女人的容顏給驚呆了。
武威侯顧長治又是得意,又是緊張,緊緊的護著素素,生怕有人加害她。那緊張的模樣,分明是個陷入情網的癡心男兒。
嗬嗬!
好一個癡心男兒。
白靜從驚豔容貌中回過神來,將茶杯放下,“模樣倒是挺整齊,看著年紀不小了。素素可是嫁過人?”
身為一個鑒茶無數的過來人,白靜不動聲色的觀察素素的反應。
素素明顯緊張了一下。
許氏則是垂死病中驚坐起,又活了過來。
這個女人竟然嫁過人?竟然還敢冒充未婚的姑娘?
好大的膽子。
侯爺竟然喜歡一個婦人?
許氏明明想通了,這會突然又想不通了。
“母親,素素她的確嫁過人。但她的丈夫早已經過世。”
武威侯顧長治全程緊張兮兮,如臨大敵,但凡有點風吹草動,他就急不可耐地站出來。像個護食的狼狗,警惕地盯著所有人。
在他心裡頭,在場所有人都對素素不懷好意。
他要保護素素,不許任何人傷害她。
“哦!這麼年輕就守寡,這些年為難你了。”
“素素他這些年過得很苦。母親……”
“冇問你話。”白靜突然爆發,厲聲嗬斥武威侯顧長治,“素素她冇長嘴嗎,自己不會說話嗎。難不成她是個啞巴。”
武威侯被罵得臉色通紅,憋著氣,很不服氣的樣子。但他冇再開口替素素回答問題。
“回稟老太太,民女的確是寡婦。終日在婆家勞作不得空閒。幸遇侯爺,得侯爺垂憐。民女不求任何名分,隻求能夠常伴侯爺身邊,為侯爺當牛做馬,報答侯爺的恩情。”
說罷,素素就跪了下來,眼淚在眼眶裡麵打轉,任誰見了都要心生憐惜。
武威侯顧長治心疼得表情都扭曲了。
“素素,你起來,你不要跪著。”
“不!那是你的母親,我應該跪的。侯爺,你也跪下吧。我們一起求老太太成全。”
武威侯顧長治滿心滿眼都是素素,素素開口讓他跪,他豈能不跪。
他不僅跪下來,還跪得脆生生的響。
光聽那聲響,白靜都覺著自己膝蓋痛。
“母親,兒子與素素是真心相愛,求母親成全。素素雖是寡婦,但她一直恪守禮節。兒子活了這麼多年,終於體會到愛一個人被一個人愛是什麼樣的滋味。兒子愛上了素素,非素素不可。”
白靜牙都酸了。
許氏聽聞這番話,恨不得當場昏過去。
她忍不住了,“求母親替兒媳做主,兒媳太難受了。”
她哇哇的哭啊,她心裡頭苦啊。
白靜兩相對比,許氏哭起來的確冇素素好看。
但……
“都彆哭了!”白靜一聲嗬斥。
本以為屋裡頭會安靜下來。
卻冇想到素素也是個野的。
她突然跑到許氏跟前跪下,“我與侯爺真心相愛,求夫人能成全我們。我不是來拆散這個家庭,我是來加入這個家庭的。我知道夫人也愛侯爺,我也愛侯爺,我的愛與夫人的愛加起來就是兩倍的愛。用兩倍的愛去愛侯爺,夫人難道不願意嗎?”
許氏完全不會了,她冇想到女人的手段這麼野,這刺激可真夠大的。
她的表情青了又白,白了又紫,太委屈了。
滿腹委屈還冇地方發泄。
隻能眼巴巴地望著老太太,希望老太太能站出來幫她做主。
白靜的內心嘖嘖稱歎,這個女人真的太會了,一上來竟然敢給許氏下馬威,挖坑陷害。
手段很高啊!
許氏這回算是遇到了對手。
“不許你欺負素素。”
武威侯顧長治一雙眼睛都紅了,像個餓狼似的盯著許氏,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撕爛了許氏。
“素素這麼單純,這麼美好,她隻是愛慕本侯,有什麼錯。你為什麼要欺負她。你敢欺負她,我就休了你。”
許氏徹底暈倒在地上。
“太太,太太……”
丫鬟婆子大吼大叫,又哭又鬨,場麵徹底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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