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沭再次拿上解剖刀完成對肚子的最後一刀。
一顆微型的錄像機逐漸從中顯現。
他看著陳聰將微型錄像機放入證物袋後,好像一瞬之間失去了力氣,雙手撐扶在解剖台上。
不知過了多久,江淮沭脫去手中的防護手套。
他輕輕撫過我右手手腕的傷痕,似乎這傷痕在他手中也生了根,成為他心中不可磨滅的印記。
眾人看著這一幕默默離開解剖室,給他留下獨自相處的時間。
這一天,江淮沭在這裡一守就是一晚上。
但他不敢深想這麼多日夜,他曾經放在心尖上的人又是怎麼度過的。
次日,天微微亮他便找喻煜城重新拿出檔案——上麵明晃晃寫著‘陳錦箏’。
江淮沭看著上麵的名字,胸口似乎被什麼戳穿,唇色驟白。
喻煜城擔憂的看著眼中佈滿血絲的江淮沭:“彆太擔心,檔案裡的內容昨天就讓他們改了。”
喻裕城握緊雙拳,可良久之後,最後安慰的話還是止在嘴中。
江淮沭朝他微微點頭,聲音沙啞:“錦箏的警籍,我會親自去提交恢複申請。”
他垂眸看著手中的檔案,緊了緊手指 轉身回到法政部辦公室。
辦公室的人寥寥無幾,周圍一片寂靜。
可江淮沭看著桌上的檔案,內心波濤洶湧。
他翻動檔案的手忽的顫抖。
他內心的痛意似乎衝上眼角,一瞬間紅了眼。
檔案上,如今不再是曾經為眾人不恥的犯罪記錄。
而是重新撰寫萬人稱讚的表彰。
窗外的陽光照耀在上麵。
檔案上的照片一瞬間被榮光包裹。
江淮沭屏息一刻,定神將拉開抽屜。
他拿出抽屜裡的密封袋,曾經他撕碎的照片一瞬散落在桌上。
江淮沭將照片點點黏合,而過往的回憶卻像破碎般蜂擁而出。
一會兒是剛入隊時,兩人在紅旗下宣誓的畫麵。
一會兒是他苦苦尋找證據,卻又在拿到證據時一瞬破滅的畫麵。
最後所有畫麵都定格在昨日那枚鮮紅的鋼釘上。
這些年他在懷疑與信任之間輾轉反側,而最終他還是冇能夠對得起他的誓言。
“陳錦箏,隻要我在,你可以永遠相信我。”
“而我也會永遠相信你!”
曾經的誓言瞬間化成烈火,反覆在他心頭燃燒,灼痛得厲害。
可是他無權抵抗。
‘叩叩’
江淮沭將黏合的照片放入密封袋。
喻煜城從門外進來,將遺體認領手續的報告遞到他麵前,遲疑開口。
“淮沭,錦箏的遺體已經被她母親領回去了,明天舉行葬禮。”
江淮沭聽到他的聲音,放在檔案的紙張的手一頓,話卡在喉嚨,無法發聲。
那些他收集的證據,此刻化成尖銳的矛戳上他的心口。
喻煜城將他瞬間的晃神收入眼底,歎息:“壞沭,這件事……”
江淮沭收斂眼中的傷痛,顯然不想將這件事繼續聊下去。
他眼裡閃過一絲狠厲:“謝鵬審的怎麼樣了?”
江淮沭心中微微凝神。
真正的元凶還冇逮捕,他不能讓那些人逍遙法外,否則……
現在的一切都是白白犧牲。
聞聲,喻煜城麵色一凝,神情複雜。
他說:“這傢夥狡詐的很,自從那次說漏嘴後,就冇有再提過其他的。”
“不過從錦箏那裡取出來的針孔錄像機破譯已經有進展了。”
“最遲今天下午可以破譯出來。”
江淮沭微微點頭,可腦中一瞬閃過萬州大廈那抹紅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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