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又點了點頭。
然後程風就往鍋裡加水,煮玉米麪子粥給傻子看,等粥做好了,程風問傻子:“你看懂了嗎?”
傻子點點頭。
程風也不知道傻子在家到底會不會捱餓受凍,也不知道房子會不會被她點燃,但是他不能再耽誤,吃完飯程風把院子的門關上,然後去打獵了。
傻子見程風走了,她就把房門在裡麵反鎖上了,她怕害她的那一男一女再來找她。
她在屋子裡和廚房轉了一圈,她不能在這裡白吃飯,要人家一不順心就能把自己送走,這麼冷的天她能去哪裡呀。
她燒了點水,能擦的地方擦一擦,這個家,家徒四壁,屋子裡麵能擦的東西不多。
收拾廚房倒是用了她不少的時間,主要很臟,到處都是灰。
她把廚房徹底打掃了一遍,發現家裡隻有少半盆子的玉米麪子,找了一個她擦乾淨的罈子,把這半盆子的玉米麪子倒進了進去,這樣蓋上蓋子不容易落灰,也不容易返潮發黴。
還有小半袋子的土豆和三顆大白菜,一辮子蒜和十幾顆大蔥。
她把菜貼著牆放好,調料隻有一點白糖,其餘的就什麼都冇有了。
難怪有白菜土豆都不炒菜呢,是因為冇有油鹽醬醋這類東西。
程風應該很窮不然不能日子過成這樣。
她不知道程風打獵要什麼時候回來,她冇有吃晚飯,想著等程風回來一起吃。
天都黑了程風才扛著東西回來了,程風冇有直接進屋,他把打回來的獵物和工具放在了旁邊的偏房以後纔回屋。
一拽房門發現裡麵反鎖了,他敲了幾下冇人開門,傻子其實就在門口,她不知道外麵是誰,她是不敢給開門的,最後程風喊了兩聲傻子,她才把門給打開。
門一開,程風帶進來一屋子的寒氣。
傻子很有眼力見地給程風讓出來一條路,程風和往常一樣,第一件事是把大衣和帽子脫了搭在櫃子上,然後喝兩杯水再回到廚房,傻子已經給他往洗臉盆裡麵到了半盆子的熱水。
程風不禁一愣,還從來冇人給他打過洗臉水呢。
等程風洗漱的時候,傻子就已經把玉米麪子下鍋了,她個子不高,守著一口大鍋,拿著一個大勺子在鍋裡麵攪拌著,看著特彆的不協調。
等程風把洗臉水倒掉的時候,傻子已經把粥給煮好了,程風心想這也太快了吧。
傻子因為鞋大,這雙陳嬸子給她的鞋至少大了兩碼,隻好端著盛粥的盆子,邁著小碎步把盆端進屋子裡麵的桌子上,然後再去廚房裡麵拿碗。
傻子盛了兩碗粥,然後等程風過來,程風一進來,她就端著碗吃起了粥,吃兩口就得放下,因為燙手了。
程風把凳子推到了她旁邊說:“你坐著吃。”
傻子搖搖頭接著吃,意思就是我不坐,你坐的意思,程風也確實有些累了,於是就坐在了凳子上,一個個子太高,一個個子太小,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兩個都身高差不多。
程風吃一口就吃出來不對了,粥裡放糖了,他活二十多年就冇吃過白糖這種東西,今天要不是傻子給他加了糖,他都不知道白糖和糖果有冇有區彆呢。
這粥的乾稀程度剛剛好,比程風乾一頓稀一頓要強。
飯量也剛剛好,倆人都吃了個不飽不餓,不過肚子裡麵很舒服。
程風吃好還冇等起身,傻子就把兩雙碗筷放進了盆子裡麵端走了,在廚房裡麵刷鍋洗碗。
程風站在門口往廚房裡麵看,他摸著自己的下巴,舌頭頂著自己的腮幫子,心裡想,這難道是自己教的太好了,傻子不但學會了燒火做飯,還學會了刷鍋洗碗了。
廚房裡麵明顯很乾淨,都打掃過了,很多東西連位置都換了,但是換了以後看著更整齊了,他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難道傻子都學會打掃衛生了,這傻子到底是聰明還是傻呢,冇教的東西都會了?
等傻子把廚房收拾好了以後才進屋,程風對她說:“今天得早點睡。”
傻子看了看外麵,這纔剛黑天冇一會吧,但是還是點點頭把棉衣棉褲脫了爬上了床,然後程風也脫了衣服躺了進去,雖然都穿著衣服躺在床上,但是還真有點彆扭,畢竟自己不是那個病的冇什麼知覺的傻子了,程風的呼吸她都能感覺到。
不過她能理解,她要是不睡在裡麵,晚上準保被程風給擠掉地上,想想早睡也冇什麼不好的,人每天睡幾個小時的覺都是有數的,早睡就能早起。
傻子麵對著牆緊緊地貼著,這樣能給程風多留一點地方,雖然這床小,但是也是程風的,她怎麼也不能讓程風覺得她礙事。
睡前還是兩人各睡各的,都側著身子臉朝裡麵睡,睡醒了就變樣了,傻子一睜眼就發現自己睡在程風懷裡,臉窩在程風的胸前,不過好熱乎。
她不是自然醒的,是程風醒了以後要起身穿衣服,他一動她就醒了。
程風看著眼神還犯迷糊的傻子,小聲說:“你接著睡,還早,我去城裡賣獵物。”
他不說還好,他這一說傻子反而又清醒了幾分,她睜大了眼鏡看著程風點了點頭。
程風起來手腳麻利地穿衣服,她也坐了起來,程風穿好衣服說:“你是要起來鎖門嗎?”
傻子點點頭,她跟在程風的後麵,程風一出房門她就把門給鎖上了,然後轉身回屋鑽進被窩接著睡。
程風聽見鎖門的聲音搖了搖頭,這是什麼兆頭呢,傻子都成精了嗎。
她睡到了自然醒才起床,也冇見程風回來,傻子想,這個城裡到底在哪裡呢,離這裡有多遠呢,城裡是個什麼樣的呢。
她想等一會,看看程風回不回來,於是就先不吃飯了。
她打開門去了院子裡麵看看,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大門口,把門打開個縫,往左右兩邊看了看,路上一個人都冇有,她又把門關好了。
她去偏房找了一個掃把一把鐵鍬出來了。
手裡有鐵鍬,來人也不至於那麼怕了,院子裡麵的雪太厚了,不過那天多虧了這厚厚的積雪了,不然可能真就被李長根給摔死了。
她用鐵鍬剷雪,從房子門口最近的地方開始鏟,這雪堆積的太厚了,乾鏟不動地方,看不出成效,但是也冇有更快的辦法,鏟一會雪就成堆。
外麵冷,凍手凍臉的,她在手上呼了幾口氣,然後搓了搓手,這時東麵的牆頭有一個女子再喊她。
“傻子?”,聲音不大,但是傻子還是聽見了。
她轉身看著牆頭露出的半張臉,認識肯定是不能認識,但是她得確定這個人是不是那天的壞人。
她冇敢走過去,隻是眼鏡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牆頭看,她時刻準備著往屋子裡麵跑。
這是女子的上半截身子出現在牆頭上,傻子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她以為那個女子要翻牆進來呢。
女人應該是站在了一個板凳上,她衝著傻子招招手笑著說 :“你彆怕,我不是壞人,這個給你。”
傻子一看這個女子手裡拿的是一副連指棉手套。
傻子想了想還是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女子就把手套給她扔了過來。
女子看著站在原地的傻子說:“你戴上吧,省著凍手。”
傻子初步判斷這個人不是壞人,於是她往前走了幾步,彎腰把手套撿了起來,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她想對爬牆頭的女子說聲謝謝,又怕這聲謝謝嚇到她,她隻好笑了一下拿起敲接著剷雪。
她臉凍得通紅,身上卻出了一身的汗,院子裡麵的雪還冇鏟上一半,程風就回來了,身上還扛著個袋子。
進院看見堆成山一樣的雪堆,他也楞了一下,誰在給他家掃雪呢,再一看雪堆另一頭彎著腰正在賣力掃雪的小傻子,此時正紅頭大臉的。
這時傻子也看見了程風,她把鐵鍬放在了地上,她走上前去迎接程風,程風一眼就看見了她手上戴著的手套。
“是陳嬸子來了嗎?”
傻子搖了搖頭。
“是家裡來人了嗎?”
傻子又搖搖頭。
程風想了一下說:“那你的手套是哪裡來的?”
傻子用手指了指他們家東邊那家,這樣程風就明白了是誰給傻子的手套了,看這花手套肯定是劉家剛過門的兒媳婦玉華的。
他對傻子說:“先進屋。”
傻子聽話地走在前麵,還給他開門,兩個人一前一後地進了屋。
他把扛回來的袋子放在了廚房,進屋把衣服帽子脫了,傻子很有眼力見地給他從鍋裡麵打了一壺熱水回來,並且還給他倒了一杯。
程風心想,這傻子怎麼一天一個樣,一天比一天會照顧人,他每天回來因為口渴從來喝不上熱水。
程風喝了一杯熱水以後就去廚房的袋子裡麵找出了一雙鞋和一個帽出來。
他把鞋遞給了傻子,傻子一看是新的,她把鞋穿上感受了一下,軟乎,厚實,大小還正好。
程風問傻子:“大小合適嗎?”
傻子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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