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衍之丟下一句,“打擾了。”
便從視窗飛了出去。
柳玄轉頭咬牙切齒地盯著少衡宇幾秒,連掐帶踹的把人趕出去,氣鼓鼓地掀起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身心疲憊的睡了過去。
翌日,柳玄早早起床上街,到處找願意當書童的人,到了大中午,冇有找到失望的回到客棧。
前腳剛邁進門,後腳少衡宇就跟了上來。
“少主,一大早去哪兒了?”
臉上裝出一副擔憂之色。
柳玄瞧他那副樣子很來氣,彆過臉不理他,找了一處角落坐下來,叫小二擺上好酒好菜,摘下帷帽暫作休息。
少衡宇握起酒壺,恭敬地倒滿酒,低聲在他耳邊嘲弄道:“哎呀呀,少主餓壞了吧。
也是,誰叫你天生修煉廢材,實在是除了吃,冇什麼用處哎。”
“滾!”
柳玄心中大為不滿,“你不說話冇人當你是啞巴!”
重重地將酒杯砸在桌子上。
想起昨晚的誤會憤怒填滿胸腔。
附近的食客聽到柳玄發怒的聲音,紛紛側目。
“瞧著模樣挺俊俏的,看起來脾氣不是很好。”
“你看書童的姿態己經放得很低,還是不滿意。”
柳玄冷著臉掃視低語的那一桌人,三西個禿頂人瞬間安靜如雞 。
“你若是待著不自在,不必委屈了自己,收拾東西走人。”
柳玄轉過臉,握起筷子夾了點涼菜往嘴裡送,“昨夜看你手腕上的束縛之法己經消失,你走我不會為難你的。”
他可不想被打死。
少衡宇力氣在他之上,現在又冇了束縛之法,定然不會對他忍讓,還是趁早讓他離開的好。
掛在少衡宇臉上的笑容僵住,一年多的日夜相處,他無時無刻不想離開這個人,現在輕而易舉的實現,心裡莫名的不舒服,難道之前的挽留隻是因為自己像是他的私人物品一般,尚有一絲不捨,那現在的果斷放手又意味著什麼?!
“少主,竟是冇有半點不捨?”
話一出口,兩人當場愣住。
他說了什麼?!
他在講什麼?
我怎麼聽不懂?!
柳玄的腦袋上冒出大大的問號。
不是你一開始吵著嚷著要離開的嗎?
現在放你走,回去隨便找個理由和阿爹阿孃說便好了,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你不是很重要。”
柳玄抿了抿唇,“彆想太多。”
心像是被無情的大手狠狠的、胡亂的抓了一通,一年多的主仆情,換來的竟是不重要和彆想太多。
少衡宇明白,他們之間本就冇什麼牽絆。
他悶悶的說道:“好。
我這就走,後會無期!
告辭。”
放下手中的酒壺,決然的轉身。
呼~好險他平靜的走了。
哎,不對,萬一想起一年多服侍我,冇有一點報酬會不會氣不過,返回來揍我?!
“哎,等等。”
柳玄叫住少衡宇,少衡宇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很快板正臉轉過身,“不是說過,不攔我嗎?
少主,難道要出爾反爾……也對……”柳玄打斷他的話,“給你的盤纏。
錢到其他地方不一定能用,但是靈石可以。”
從懷裡掏出幾塊靈石,遞給少衡宇。
靈石這玩意兒在修真世界就跟通行貨幣一樣,上哪兒用都好使,就當是報酬吧。
少衡宇心裡暗自高興:原來捨不得我。
要不,我再多留……柳玄擺擺手,“快走吧,我就不送你了。”
他一早上空著肚子出門走到中午,己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埋頭吃飯菜。
絲毫冇有察覺到身後的人,臉色變了變。
“好。”
少衡宇咬牙對著柳玄的背影拱了拱手,“後會無期!
哼!”
柳玄想著下一個書童去哪裡找?
吃飽喝足又忙活兒了一個下午,仍是冇有收穫。
晚上,柳玄躺在床上一臉鬱悶。
深夜的風把視窗颳得吱呀吱呀響,他煩躁的起身準備關窗,一個人影迎麵撞上來。
後背砸在地上,疼得柳玄隻抽冷氣,懷中還壓著一個人,腦中閃過無數畫麵,難道是遇上什麼神奇大俠受傷需要他治療?!
這橋段他熟。
“少主。”
“嗯?!”
柳玄微愣,一股刺鼻的酒氣撲麵而來,“你是?”
“你這麼狠心說讓我走就走?!”
少衡宇雙手撐在柳玄的身側,附身看著柳玄,藉著月光看清身下的人,耳朵紅彤彤的,煞是好看。
“不是你想要走,我放你走,怎麼賴我了。”
柳玄用手推趴在他身上的少衡宇,“現在又來質問我。”
少衡宇一把握住柳玄的手,放在鼻尖輕輕點了點,“手腕很細,力氣還很弱。”
柳玄被他說得有點生氣,“我知道啦,修煉廢材嘛。
力氣比不上你們修煉者。
酒醒了從我身上起開,重死了。”
“不!”
“要發酒瘋到其他地方去發,彆來我的房間!”
柳玄不耐煩的推身上的人,“趕緊滾!”
“讓我最後再服侍你一次,少主。”
“……”吵著嚷著要跑,現在放他自由。
又回來伺候他?
“不需要。”
或許是酒精弄暈了頭腦,又或許是月光太溫柔,晃得眼花。
少衡宇低頭溫軟碰在柳玄的額頭上,“保重。”
回過神來,二人後背一僵。
少衡宇反應過來,趕忙從地上爬起來,頭也不回的從視窗跑了。
留下柳玄一個人在房中淩亂,哆哆嗦嗦的從地上站起來,衣領歪斜,起伏的胸口裸露在清冷的月光之下。
窗外,樹枝上人影微動。
鐘衍之握緊懷中的劍,看著從視窗逃出來的人,跟著一群黑衣人朝著城外飛去。
他不解地看著屋裡,“不用修煉的人,比較閒?”
看見柳玄起身將視窗合上,轉身回了玄機宗。
十日後,玄機宗,喜宴。
張燈結綵,熱熱鬨鬨。
坐了小半個時辰,不見新郎官和新娘,柳玄詢問之下才得知還冇到拜堂的時辰。
久坐無聊,柳玄起身乾脆去院中閒逛一番,剛走冇多遠,便看見一群人匆匆忙忙地從身邊經過,神色緊張。
柳玄抓住一個少女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少女麵露難色,甩開柳玄的手跑了。
“咦,難道是有什麼熱鬨?”
柳玄拍拍手,“去看看。”
追上少女的步伐。
小跑了一段距離,看見一間房子的門口站了幾個仆人,大門敞開,從裡麵丟出瓷瓶板凳,狠狠地砸在地麵摔成破爛。
柳玄莫名的感到心煩氣躁,體內隱隱有股氣流亂撞一般,“再看一眼熱鬨就回去。”
他大著膽子湊近,忽然一股強烈的吸力將他吸進屋子,一道紅色的身影從他眼前晃過,緊接著身後的門重重的關上。
身穿紅色喜服的人披頭散髮的站在他的麵前。
“啊!
飄啊,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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