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神顯靈的訊息傳出去後,隻是十幾天的時間裡,就有幾百人過來上香,有的還一天來三次。
有的來了一次,所求不遂,便失望而返。
有的來了之後,就得到了幫助,然後就會回來燒香還願。
其中有一部分成為了柳青的信徒,有一部分隻是得到幫助之後禮貌性的回訪。
不過也有一些冇有得到柳青的幫助,但是看到彆人成功了,因此每天都來上香的。
而且還是早中晚都來上香,如守廟人所言,每一次都持香跪拜一刻時間。
其中還有那麼幾個已經成為了柳青的信徒。
選擇這麼做,就是為了讓自己顯得更虔誠一點。
——這種行為說愚昧也確實愚昧,但對於那幾個人來說,除了這樣,也冇有彆的法子了。
十幾天的時間裡,柳青竟然又收穫到了二十來個信徒。
不過在他收穫到信徒的同時,柳家也出了不少的錢。
——要解決那些人的困難,柳青現在能夠做的,也就是動用鈔能力,讓柳家出錢來解決。
其中有一部分解決方式和朱七一家差不多,就是免了田租。
還有幾家是欠了柳家錢的,利息越積越多,根本就冇辦法還得起,也被免了債。
這些是柳青能夠解決的問題,所以他解決了。
瞭解到那些人遭遇到的困難之後,柳青對他附身的那個柳老員外也有了那麼一些不以為然。
以前對這個人還頗有一些敬意,覺得此人能一輩子積德行善,著實不容易。
同時也有一些納悶,這一位老員外也冇有做出什麼能夠提高生產力的技術發明,是怎麼一邊做善事一邊賺那麼多錢的。
現在倒是有一些明白了。
柳家擁有著大量的土地,柳鎮三分之一的土地都屬於柳家。
在博物縣十幾個鄉鎮,還有大片的土地。
每一年收田租都要收不少。
到了災欠年份,糧食收成雖然不高,但是他們糧倉裡麵儲存了大量的糧食,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賣高價。
或者是趁著這個機會,以很少的糧食來換取彆人家的土地,甚至直接換奴仆過來。
這樣土地就越來越多,奴仆也越來越多。
還有就是放債。
在窮苦人家青黃不接的時候借錢給他們,然後收取利息。
到了日期還不起錢不要緊,利上再加利息。
一開始都不會催賬,就讓利滾利,一直滾到還不起的那一天,再來催賬。
要不就要拿土地來償還,要不就去免費的做工,或者是賣身過去。
日子長了,有錢的越發有錢,窮苦的越發窮苦,柳鎮的土地也就慢慢的變成了柳家的土地。
說柳家是吸著柳鎮老百姓的血成長起來的,並不為過。
瞭解這些後,柳青對柳老員外這個大善人一輩子積德行善的事蹟,就冇有了當初的敬意。
不過話說回來,這並不能說柳老員外就是一個壞人。
做了一輩子的善事是真的。
柳老員外成為柳家之主,掌管這麼大一個柳家也有幾十年的時間,客觀上是在吸周邊老百姓的血,可主觀上並冇有那樣的惡意。
柳家的那些經營之道,是幾百年前他們搬到柳鎮就開始運作的。
這樣的運作方式也不隻是柳家一家如此,很多的地主家族都是這樣的,就靠著這樣的方式,一步步的成為大地主大家族。
相比之下,柳家的吃相併冇有那麼難看。
柳老員外當家作主之後,還將田租標準降低了一些,經常接濟那些吃不上飯的佃戶,免得把他們餓死了。
放出去的債,利息比彆的地主要低不少。
他這個柳大善人的稱呼,並不是鄉鄰們對他的嘲諷,而是發自內心的尊稱。
按照柳青現代人的標準來看,那田租還是收得太高了,放債的利息,也是妥妥的高利貸。
各種賤買田產的手段,也還是比較黑心。
隻不過和彆的地主比起來,吸血吸得冇有那麼猛,吃相冇有那麼難看,就成為了眾人稱頌的大善人。
更因為自古以來皆是如此,不隻是鄉鄰們覺得柳老員外是一個大善人,就算柳老員外自己,也覺得自己是一個大善人。
畢竟,上門催賬,入戶繳糧的事情,都是下麵的人做的,柳大善人自己從來冇有做過。
他從來冇有親手做過惡,也冇有立下過任何一條作惡的規矩,隻不過是遵循舊製。
舊製是惡的,遵循這惡的製度,算不算作惡,柳青也說不上來,至少主觀上不是作惡。
所以係統也判定這位柳老員外積德行善一輩子,最終給予了綁定係統的獎勵。
但要說多善良,柳青也不這麼認為。
可以說,這一位柳大善人賺到的每一兩銀子,裡麵流淌的都是窮苦人家的血淚。
這冇有辦法說是善。
所以,用柳家的錢來滿足一些人並不過分的願望,柳青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的。
主觀上是給他增加香火和信徒,客觀上也對那些貧苦的老百姓做了善事。
這一點他那個功德係統也是承認的,這十幾天來滿足那些人的心願,就讓他功德係統的任務進度快進到了0.1%,比讓那些老百姓來蹭飯吃所獲得的功德要高得多。
隻是,柳家似乎有一些不高興了。
柳家積德行善兩兄弟對柳青的吩咐都冇有打過折,每一次都圓滿的完成任務,有時候甚至比柳青吩咐的還要做得好。
經過那一次天庭之行,他們已經是柳青的忠實信徒,每日所想的不再是凡間的富貴,而是如何以神二代的身份在死後撈一個神靈來做。
隻要能夠讓柳青獲得更多的香火,他們都願意。
可是,下麵的子孫就有點不大樂意了。
他們覺得大老爺和二老爺現在有點魔怔了,隻知道將家裡的錢往外麵扔,是在毀了柳家的家業。
雖然不敢當麵對那兩個當家的人說,可私底下已經有很大不滿了。
在他們上香的時候,柳青甚至都能聽到這些人罵他和罵那兄弟二人的心聲。
晚上他飄去柳家大院,也聽到了一些這樣的議論。
那些人有的相信柳青已經封神,但是,他們覺得封了神就應該好好的享受長生不滅,不能為了自己的名聲而糟踐柳家的錢。
有的並不相信,覺得那是大老爺和二老爺承受不住喪父的打擊,精神上出問題了,成為了陷入到封神謊言中的魔怔人。
有那麼幾個膽子大的,甚至在密謀找名醫給大老爺和二老爺看病。
病好之前,不能讓這兩位老爺繼續主事。
他們幾個人已經在討論給兩位老爺看病期間,柳家由誰來主事了。
甚至還商議著,到時候把那一座土地廟也給推了。
柳青以意識體的狀態在這座密室聽著柳家的子孫在這裡發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議論,相當的生氣。
——彆的都可以忍,要把他的土地廟給推了,那絕對不能忍!
——這可是他的基業!
——誰動他的基業,誰就是他的生死之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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