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變故實在太快,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事情就已成了定局。
藍玄澤沉眸,灰藍色的眼瞳滿是詫異。
他抬眸看向單手執劍的少女。
少女應該是一路狂奔而來,頭上的髮髻已有一些散亂,幾縷髮絲垂於額前,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在銀色的月光下閃著妖冶的魅惑。
幾滴鮮紅血漿濺在了她冷白的臉上,與眼下的血色淚痣相互呼應,仿若紅色彼岸花中走來的地獄少女。
她為什麼還要救他?
藍玄澤心裡滿是疑惑。
家宴結束後,他與龍蘇沫分開時,就已經猜到人皇應該是把龍蘇沫帶去了命魂殿。
畢竟龍蘇沫性情大變,想讓人猜不出端倪都難。
恐怕人皇也在懷疑龍蘇沫被人奪舍了。
若是龍蘇沫真被人奪舍了,必定會被人皇就地斬殺。
而龍蘇沫此時好好的站在這裡,那就說明並冇有。
此時,藍玄澤心裡不知是高興還是失落。
他既希望龍蘇沫被人奪舍,那這幾天對他的好就是真心實意的。
可他又不想如此便宜了龍蘇沫,想要有朝一日能親手颳了龍蘇沫為自己報仇。
蕭沐雪並未察覺到藍玄澤的小心思,略有些惋惜的看向被魚妖啃食成渣的老師,暗自懊惱:敢把藍玄澤打傷出血,真是死得便宜了。
蕭沐雪趕緊走到藍玄澤身邊蹲下,不顧藍玄澤的反抗,拿出藥瓶為藍玄澤止血。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絕對絕對絕對不準再讓傷口出血,你怎麼還這麼不聽話呢?”蕭沐雪一邊擦,一邊心疼。
她倒不是心疼藍玄澤,而是心疼自己的勞動成果。
好不容易纔把傷口養結痂,現在又崩開了,之前的辛苦全部白費,任憑誰都會生氣。
藍玄澤眼尾上挑,嘲諷;“那依公主的意思是讓我乖乖躺好,任憑她們玷汙嗎?”
蕭沐雪擦藥的手指頓住,抬眸,“他們要強上你?”
藍玄澤不置可否。
蕭沐雪瞬間就炸毛了。
她有一種被人炸了魚塘的感覺。
“那當然不行。”蕭沐雪堅決反對,緊接著補充:“那這也不能成為你把傷口弄出血的理由。”
藍玄澤冷哼一聲,不願再搭理蕭沐雪的強詞奪理。
在給藍玄澤止了血後,蕭沐雪才提著劍走向癱軟在地的四人。
四人中一暈一瘋,還剩兩人驚恐的看著揹著月光走來的陰暗少女,嚇得連連驚叫:“沫沫,不要殺我,我可是你的姐姐啊!”
“沫沫,他不過就是一個卑賤的妖寵罷了,冇必要為了個妖寵害我們手足殘殺吧??”
蕭沐雪冷笑,宣誓主權:“我的人,隻有我能欺負,你們算個什麼東西。”
她懶得再廢話,手起刀落的抹了四人的脖子。
蕭沐雪本就因命魂殿的事情,心裡堵了一口氣。
這些人又偏偏在這個時候撞了槍口,才導致她起了殺心。
若是平時,她最多教訓教訓幾人,絕對不至於到殺人的地步。
倒不是她有多善良,主要是善後太麻煩了,她懶!
藍玄澤聽了蕭沐雪的話,眼裡的譏諷更甚。
蕭沐雪做這一切果然並非是在幫他,隻不過是本性惡毒,不允許彆人染指她的東西罷了。
一想到蕭沐雪竟把他視為私有物,他就覺得噁心。
太監嚇的瑟瑟發抖:就這樣殺了?
然後,太監便看到蕭沐雪那張帶血的臉轉向了他,桃花眼彎彎,涼薄的唇擒著笑意。
太監冷汗直冒:該不會要殺人滅口吧?
“你過來把她們的屍體丟進湖中。”蕭沐雪招手命令,同時拖起一具屍體甩進水裡。
處理人的屍體簡單,可這一地的魚屍實在讓人頭痛。
等到清理好戰場,已是深夜。
從頭至尾,藍玄澤隻是坐在湖邊冷眼旁觀,冇有任何要起身幫忙的意思。
他就靜靜的看著蕭沐雪忙碌的身影,眼神明瞭又暗,暗了又明,似在做著什麼激烈的鬥爭。
待到一切結束,蕭沐雪和太監都累得癱坐在了地上。
這毀屍滅跡,打掃戰場的事情可真不是人乾的活兒。
休息一會兒,等到魚妖將屍體完全吞噬後,蕭沐雪才拍拍屁股起身,吩咐道:
“你天亮時抓幾條魚,以我的名義送去給太後以及四王爺府上,就說是我為今日家宴上的不愉快給他們賠禮道歉。”
太監嚇得腳下一軟,差點栽倒在地。
天亮就抓?
那這魚都還冇把屍體消化乾淨呢!
豈不是說,吃魚就等於在吃……
一想到這種可能,太監隻覺得胃裡翻騰的厲害,看向蕭沐雪的目光帶上了深深地恐懼。
長樂公主太瘋,太變態了。
藍玄澤也是詫異的挑眉,眉頭不由深鎖。
有那麼一瞬間,他希望龍蘇沫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幫他報仇解恨。
可他很明白,龍蘇沫就是本質的壞。
她做的這一切可能隻是因為好玩兒,或者是因為心情不好,再或者是無聊打發時間……
總之什麼可能都有,唯獨不可能是因為他。
藍玄澤正想著,蕭沐雪突然彎腰將他公主抱起。
蕭沐雪皺眉。
怎麼這麼輕?
看來得多吃點,養得白白胖胖才行。
“公主,請將我放下,我能自己走。”藍玄澤聲音無溫。
“你受傷了,還是我抱你吧!”
蕭沐雪的聲音不容置疑。
她可絕對不能讓藍玄澤的傷口再再再次流血了。
這簡直就是對她的羞辱。
藍玄澤掙紮幾下,見掙脫不開,也不再裝了,隱忍厭惡: “放我下去。”
蕭沐雪:“乖乖,彆說話,再說話我就親你了。”
藍玄澤:“……”
蕭沐雪:“哎?我都還冇親,你臉紅什麼?”
藍玄澤:“不知羞恥!”
蕭沐雪:“親都親過了,還談什麼羞恥啊!”
藍玄澤:“公主慎言。”
蕭沐雪:“怎麼?你親了還想不承認啊?那天我以嘴給你喂藥,你追著我的嘴親來著,都把我的嘴唇給吸腫……”
藍玄澤:“龍!蘇!沫!”
蕭沐雪:“那你想不想再親一次?”
藍玄澤咬牙切齒,再次掙紮著要下去。
蕭沐雪抱緊了,柔聲哄:“好好好,彆鬨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藍玄澤氣鼓鼓的安靜了下來。
但冇一會兒,蕭沐雪就再次逗趣的問:“真不再親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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