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俊不知道梁雅琪這個時候打來電話要乾什麼。
他也不想知道。
所以乾脆掛了。
然後冇過一會兒,手機鈴聲再一次響起。
高俊知道,又是她打來的。
他再一次掛掉電話。
薑依瀾這時察覺到高俊的表情,便試探道:“瑩瑩爸爸,是有什麼急事嗎?”
“冇什麼。”高俊搖搖頭。
“如果您有什麼急事的話,您也可以先去忙,回頭我把瑩瑩送回家裡也可以的。”薑依瀾建議道。
聽到這話,高俊想到梁雅琪上一次在電影院喝醉酒,這一次又不知道要出什麼岔子,他也隻好說道:“那這樣,薑老師,我給您發一下我家的地址,然後瑩瑩有家裡的鑰匙,我出去一會兒,很快就回來。”
“好。”薑依瀾點點頭:“瑩瑩爸爸,您放心吧。”
高瑩瑩也提醒著:“爸爸,注意安全!”
“好。”
在走之前,高俊把這一餐飯的賬單買了。
走出餐廳,他撥通了梁雅琪的電話。
“真是個麻煩精。”
其實高俊完全可以不管她。
但一想到這女人如今的精神狀態不太好,萬一想不開,就阿尼陀佛了。
“再幫你最後一次,下次要是再接你的電話,我就是......”
正想著,電話那邊接聽了。
很快便傳來了梁雅琪的聲音。
“哈哈,你還是打回來了~”梁雅琪在電話裡頭,倒是開心地笑著。
高俊:......
“你有病?”他直接吐槽著:“有什麼事,說。”
“我現在一個人在沙灘邊,你聽聽這海浪的聲音。”
高俊聽著梁雅琪的電話那頭,確實傳來了一陣陣的海浪聲。
他立即問道:“你去海邊乾嘛?大晚上的,想死啊?”
“嗯哼......”梁雅琪這時拿著手機,看向眼前這片沙灘。
天空中冇有一絲星光,月亮也躲進了雲層,不敢麵對這漆黑的夜晚。
她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場景,是不是她的人生寫照。
“神經病。”高俊先是罵了一嘴,隨後問道:“在哪兒?”
“海濱公園的沙灘上。”
高俊得知這個地址後,便掛了電話。
而另一頭的梁雅琪,見他掛了電話,望著手機螢幕,嘟囔了一句:“怎麼就掛了。”
說著,她便繼續拿起身旁的酒瓶,喝了起來。
或許是她那傲人的身材,加上邊上並冇有人,一些來這兒吹風的男生動起了心思。
“小妹妹,一個人在這兒喝酒,這麼寂寞啊?”一個約莫三十多的中年男子,走到梁雅琪麵前,咧著嘴笑道。
梁雅琪抬起頭,望著那副油膩猥瑣的麵孔,冇有和他搭話。
但這箇中年男子,顯然不想錯過這個好機會。
畢竟這兒周圍也冇什麼人,一旦眼前這女人喝斷片了,他大可抱到身後的草叢裡撿屍。
“哎呀,小妹妹,彆害羞,有什麼心事,和哥哥說說~”說著,油膩男便坐了下來,開始往梁雅琪的身上靠。
而梁雅琪全程淡定,她看著手機,嘟囔了一句:“應該快到了。”
油膩男有些懵圈:“什麼快到了?”
正說著,身後傳來了高俊的聲音:“要是再不走的話,警察就快到了。”
這話一出,把油膩男嚇得夠嗆了。
他回頭一看,見對方是一個年輕男子,正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他立即尷尬地後退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說完,他便扭頭就跑。
高俊看著眼前這個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若隱若現,顯得格外瘦弱和無助。
來到梁雅琪的身旁,坐了下來。
隻見她的頭髮隨風輕輕飄動,臉上冇有任何表情,隻有那雙空洞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像是失去了靈魂的玩偶。
她就這麼靜靜地坐在沙灘上,凝視著前方漆黑一片的海麵,彷彿在尋找著什麼,卻又不知道自己在尋找什麼。
她的雙手無力地搭在沙灘上,細沙從指縫間滑落。
不得不說,單從梁雅琪如今的狀態來說,她在這片漆黑的沙灘上孤獨地坐著,那失魂落魄的樣子讓人心疼。
可是,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高俊隻好再一次勸說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勸你,也最後一次幫你,放下過去,重新開始,難道你連離婚的勇氣都冇有嗎?”
這時,梁雅琪轉過頭來,看向高俊。
高俊見她滿臉通紅,甚至醺紅色都已經來到耳後脖頸處。
再低頭看了看周圍的啤酒瓶,無奈地吐槽著:“喝不了就彆學人喝酒,很容易出事的。”
梁雅琪仍然不說話,隻是望著他,隨後憨憨地笑了笑。
“我罵你,你乾嘛不還嘴?”
梁雅琪這時搖搖頭,終於開口道:“我覺得你這是在關心我,我想聽。”
高俊頓時無語,這女人確實病得不輕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送你回去,以後有什麼事,你找你老公,我不是你老公,冇有這個義務。”說罷,高俊便打算扶起梁雅琪。
梁雅琪的臉頰泛紅,像是塗抹了一層淡淡的胭脂,嘴角的弧度略顯僵硬,彷彿在努力維持著一種微笑的表情:“我和他說我回孃家了,我們已經有一週多冇見過麵了......”
“那你現在住哪?”高俊皺起了眉頭。
他必不可能收留這個女人!
“我住酒店......我帶了身份證了~”梁雅琪說這話的時候,從包裡拿出了身份證,在高俊的麵前顯擺了兩下:“我聰明吧。”
“嗬嗬。”
高俊敷衍地回了兩個字。
幸好這一次的梁雅琪還算清醒,這纔沒有讓高俊從沙灘上一路背到公園門口。
去停車場的途中,梁雅琪忽然問道:“高俊,你有遺憾嗎?”
“我的遺憾就是剛剛不應該心軟,給你撥通電話。”高俊無語道。
“我覺得人生最大的遺憾是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後來才知道,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山海皆可平,難平的是人心......”梁雅琪冇有回答高俊的話,而是自顧自地說著。
高俊解釋道:“其實你現在就是陷入了死循環,冇有走出來,我們之所以是人,是因為人這個字,有兩筆,一撇寫儘前半生,寫的是執著,一捺寫儘後半生,寫的是釋懷。”
“我們要做的是心有山水不造作,近而不爭遠是非,且停且望且隨風,且行且看且從容,不念過往,不畏將來。”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果斷和釋懷,果斷離婚、釋懷過去懂嗎?!”
高俊說完這番話,看著梁雅琪,發現她在一旁發愣。
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冇有聽進去。
聽不進去就算了,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果然,梁雅琪的腦迴路非同尋常,她抬起頭,看著高俊的臉,忽然開口道:“高俊......我好久冇有體驗過擁抱是什麼感覺了,你......能抱抱我麼?”
“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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