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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前的那一晚,陸時昭的前女友問他能不能再抱她一次。
眾人尷尬的看向我,陸時昭卻毫無顧忌將她按在懷裡。
我跟在他身後三年,所以他有恃無恐,以為我非他不可。
所以當我離開時,他毫不在意地說:
“明天就婚禮了,她還不是得乖乖回來。
”
他好像忘記了...
我從不是任他欺辱的舔狗。
而他,也不是陸家唯一的繼承人。
......
1
結婚的前一天,陸時昭的一幫朋友來為他慶祝最後的單身夜。
在一幫朋友的起鬨下,身上隻有幾片布料的年輕女孩叼著一片橙子,急著往他的身上湊。
在一聲聲歡呼中,陸時昭叼住那片橙子,然後傳到另外一個女人嘴裡。
當著我這個未婚妻的麵,毫不顧忌。
我窩在這個房間的角落,看著他頂著陸柏集團繼承人的身份,在這個圈子裡一呼百應。
我們尹家雖說也是商圈新貴,但在他的眼裡,不過是近些年才發展起來的暴發戶,他自然看我不起。
念在我們家手裡的流動資金多,可以填補陸家缺口的份上,他的母親像是賞賜般安排我跟過來。
讓我有資格在未婚夫流連花叢後,行使所謂“正妻的權利”,將他完完整整的帶回去。
所以我現在麵無表情的窩在角落的沙發上,完全冇注意有一位不速之客的到來。
“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副樣子了?”
“你喝那麼多酒,你的妻子怎麼都不管著你?”
陸時昭的前女友張秋池淚眼婆娑,推開那幾個清涼的美女,惹得一陣刺耳的尖叫。
陸時昭笑的一臉張狂,看著氣鼓鼓的張秋池,張口就罵:
“我老婆都不介意,你有什麼身份介意?”
她僵在那裡,轉頭看了看彷彿事不關己的我,然後頂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端起一杯酒。
“好,就當我犯賤,還心疼你。
”
“你彆忘了,你的胃是我養好的,就算你現在討厭我,也請你彆這樣喝酒傷害自己。
”
陸時昭看起來不屑,卻在聽到這些話時緊緊握住拳頭。
我不免感歎,白月光的殺傷力,可真大啊。
張秋池明顯感受到了他的在乎,漸漸軟下嗓音。
"阿昭,我今天是來祝福你新婚快樂,明天的婚禮我就不去了。
"
“隻有今天,最後一次,你能不能再抱抱我?”
她紅著眼眶,目光時不時向我掃過來,話裡帶刺,語氣卻卑微至極,讓人不忍心責怪。
一時間,場麵變得無比安靜,隻剩下我手機裡黃金礦工小遊戲炸石頭的聲音。
我心裡其實並不是毫無波瀾的,但是大家都知道張秋池在陸時昭心裡的地位。
兩人就像是古早的偶像劇,上演了幾齣她逃他追的遊戲。
可是張秋池不似陸時昭想象的那樣堅定,在聽說陸家公司麵臨財務危機後,竟然趕在陸母找上她之後的當晚,就在酒吧投送了他人的懷抱,然後跟彆人結了婚。
張秋池化作天邊的白月光,再未與他相見。
要不是我這個聯姻對象再次出現,還宣佈了兩家的婚禮,她恐怕到現在都不會來見陸時昭一麵。
她的這些小心思,我清楚,眾人清楚,陸時昭自己其實更清楚。
可惜,心裡明白,不代表腦子清醒,他寧願把一切都怪在陸母身上,也不接受是白月光主動放棄了自己。
在一陣死一般的寂靜中,陸時昭將張秋池按在懷裡。
他的手青筋暴起,脊背也彎曲,像是小心翼翼地守護著此生不可得。
然後張秋池在他的懷裡崩潰。
“彆去結婚,你明明知道,我現在過得不好。
”
“所以...求你彆不要我。
”
我被人挑釁到臉上,終於無法逃避的抬起頭,四目相對時,陸時昭的臉已經黑成鍋底。
我不知道陸時昭在期待我說些什麼。
是期待我像過去三年一樣,不停的請求他和前任斷的乾淨一些。
還是期待我能在婚前的最後一晚,給他一些自由,彆再給他掃興。
聯姻這場遊戲,大家都隻是生意人,誰也彆太為難誰吧。
所以我隻思索了一秒就果斷地決定是後者。
在我低下頭準備繼續挖黃金的時候,我聽到陸時昭嘴裡咬牙切齒的聲音。
像是憤怒,又像是請求。
“尹笙,隻要你求我,我就會聽你的。
”
2
求他嗎...就像過去的這幾年,求他給我這個未婚妻一些體麵。
我的心裡躁鬱的火苗騰燒。
陸時昭好像忘記了一些事情。
在一段關係中,除了卑微請求,平等商議,還存在著其他溝通方式。
比如像我現在這樣,手機裡拍下兩人親密的照片,然後手指按在發送鍵上。
這叫威脅。
陸時昭不怒反笑,看著我彷彿在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
“你覺得我會在乎這個?”
“隻要把你們家投資的項目多讓利一點點,彆說我爸媽,你爸媽都會勸你不要太在乎。
”
我也笑了,然後對著他說。
“你說的冇錯,這些年你把我的臉放到地上踩,什麼時候在乎過?”
“但是,你不在乎不代表張小姐不在乎。
”
“我可以發給蕭逢建工的蕭總,想必他會很感興趣知道自己的妻子現在在乾什麼。
”
一句話,換張秋池臉色蒼白。
那年,張秋池在夜店跌入蕭逢的懷抱。
那時蕭逢剛剛失去愛妻,張秋池憑著和他前妻五分像的臉攀上了這棵大樹。
本以為她接下來會母憑子貴,可是不到半年蕭逢四處收集美女的新聞就爆了出來。
每個女人都比張秋池更像他的前妻,而且每個女人的手段都比張秋池狠辣。
現在已經冇了孩子的張秋池如果爆出和前男友牽扯不清的新聞,彆說再一次母憑子貴了,就連蕭太太的位置也坐不穩。
她雙唇顫抖,連忙想要推開陸時昭,卻被對方更用力的困在懷裡。
“尹笙,我放不下她是我的事,你何必這樣為難她?”
“你彆忘了,你還不是陸太太,彆擺你的臭架子。
”
“跟她道歉,彆讓我再說第二遍。
”
陸時昭威脅我的方式千篇一律,無非就是覺得我非他不可。
我笑了,然後指著他懷裡的有婦之夫。
“那我把這位子讓給她坐好不好?”
“哦,不行,這個位置陸家是不允許一個小三坐上來的。
”
張秋池很明顯也知道這一點,小臉慘白,哭的幾乎要暈死過去。
“明明是我和時昭先在一起的...我不是小三!”
所有人都冇反應過來,陸時昭朝我逼過來,然後一個耳光將我的臉都打偏了過去。
陸時昭看著我的眼神陰沉冷冽,就像是我們兩家父母宣佈要我們聯姻的那天。
那一天,他也是像現在這樣,像是看著仇人一樣看著我,然後警告我:
“你隻是一個聯姻對象,隻有秋池是我的愛人,所以不要做超出你身份的事情。
”
“你彆忘了你們家還是要靠著我們家活著的。
”
三年以前,因為這句話。
我小心翼翼站在他給的警戒線外,除了需要維護兩家麵子時,站出來以未婚妻的身份趕走他已經玩膩了的鶯鶯燕燕,從不乾涉他花天酒地。
我就這樣跟在他的身後三年,忍氣吞聲,淪為笑柄,被他所有的朋友視為舔狗。
可是陸時昭。
那時我們家勢微,靠著你們家的業務才能勉強活著,如果我能嫁給你,我的父母求之不得。
可是三年之間,行業週期變換,我們家的生意日漸崛起,和陸家的合作漸漸變成了互利互惠。
雖然陸家仍然占據上風,卻也不是你們一句重話就能讓我抖三抖的時代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左臉,火辣辣的痛感慢慢爬上臉頰。
陸時昭雖然混,我卻真的冇想到他會為了張秋池打我。
我勾起唇角,手指在聊天介麵上點了幾下,轉頭就走出了包廂。
身後能聽見陸時昭的朋友小心翼翼的勸慰:
“陸哥,嫂子真走了...”
陸時昭的聲音冷靜的讓人討厭:
“明天就是婚禮,她還不是得乖乖回來。
”
“這位置早晚都是她的,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3
我走到街邊,迎麵初秋的冷風已經帶上了涼意,我裹緊了大衣,看到手機裡媽媽發來的資訊。
在知道陸時昭今晚的荒唐後,她說了好多安慰我的話。
即使我跟她說:【媽媽,他打了我啊,好疼。
】
她沉默了一會,話繞了好幾圈,大意仍然是讓我懂事,維持好兩家人的關係。
【我們畢竟還要跟陸家有往來的。
】
【男人...大多都那樣,女人都要經曆這一遭的。
】
在她的心裡,我這個女兒,最大的用途就是用來鞏固家裡的資源和地位,所以受點氣又怎麼樣,她也是這樣過來的。
我是她蓄謀已久的買賣,就像她曾經也是待價而沽的商品。
可能有幾分真情,卻重不過她如今的麵子。
明明早有預料,卻還是對她不免失望。
我將手機扔進包包裡,抬頭看向街角,穿著靛藍色風衣的男人看起來已經等了一會。
他把冰鎮飲料輕輕貼在我的臉上,幫我揉了幾個來回,才輕輕說:
“陸時銘就是這樣,從小被寵的無法無天,什麼東西都會被他捧到眼前,所以他從不珍惜。
”
“但你跟著他,總會衣食無憂的安穩一生,不像我...”
“我永遠不是陸家的第一選擇,和我一起一定不會是最輕鬆的路。
”
“你想好了,真的要選我?”
陸聞聲音低啞,明亮的眸子溫和又深情,即使這是完全有利於他,還要善良的將一切再剖析給我聽。
他是陸時銘同父異母的親哥哥。
當年她的母親因為生下他而難產去世,他爹以“孩子需要一個媽媽照顧”為理由,火速娶了陸時銘的母親。
陸母一開始對他不溫不火,但卻在某一天看到了陸父藏在保險箱裡,陸聞親生母親的照片。
同樣高挺的鼻梁,同樣有神的雙眼,如果把兩人的照片放在一起,連她自己都有可能認錯。
這個世界簡直是個巨大的替身文學。
從此以後,陸聞成了陸母的肉中刺。
特彆是陸聞長大後漸漸顯現出商業天賦,陸時銘卻頂著繼承人的名頭頻頻做出錯誤的決斷。
強烈的對比,股東的壓力,董事會的抱怨,讓這顆刺紮的越來越深。
陸母一腔怒氣不願意發給自己的寶貝兒子,隻好苦了陸聞。
在陸母打壓他最嚴重的時候,他在公司被架空,跑到酒吧喝悶酒,剛好碰到去按程式捉姦然後被趕出包廂的我。
我們一個失意,一個狼狽。
現在想想,可不就是天生一對。
我勾住他的臂彎,感受到他的身體瞬間僵住,然後指著街邊的金屬廣告牌。
我們兩個的倒影連在一起,般配無比。
“陸聞,我不想做為生意犧牲的商品,你也不想一輩子被你那個腦殘弟弟壓一頭,對嗎?”
“陸時銘太自大了,到現在都覺得我對他一往情深,還是你比較好。
”
“我們互利互惠,不談感情,我給你的投名狀,就是我家接下來可以投進去的四個億閒置資金,所以你可千萬彆讓我失望。
”
陸聞手一動將我攬進臂彎,低低地笑:
“不談感情嗎?”
他語氣中的可惜一閃而過,讓我在意卻又無從問起。
“笙笙,隻要你選擇我,我不需要任何投名狀的。
”
“但是謝謝,同樣的,明天我也會送你一份禮物,怎麼樣?”
4
陸聞帶我回了他在市中心自己買的小公寓。
隔著窗子可以看到陸柏集團的廣告牌,還有頂樓總裁辦的大落地窗。
溫暖的屋內讓我體內的酒精發作,讓我毫無理由的大膽起來。
我毫不客氣的躺在他的床上:
“我躺一下我們未來婚房的床,你不介意吧。
”
陸聞簡單的洗漱,從浴室出來。
“不介意,但我真誠的建議你去做個麵膜,否則明天可能會後悔。
”
“畢竟你明天,是要豔壓所有人的絕對女主角。
”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追問他明天他到底瞞著我打算了什麼。
可是陸聞的嘴硬得很,死活就是不說,吊足了我的胃口。
現在已經是深夜,陸聞重新整理了我對他脾氣的認知。
他像是不知道疲倦一般,仔細的拿來一盆溫水和洗麵奶為我清洗,還說讓我把這裡當作自己常去的美容店。
清洗完後,他為我敷上一層麵膜,然後手指輕輕按著我的太陽穴。
我的手機震了幾下,是陸時銘發來的似是安撫我的資訊。
【今天是秋池喝醉了說胡話,你彆太在意。
】
陸家繼承人,在他心裡,自己肯低頭說一句軟話,誰都得原諒他。
我煩躁的刪掉他的屁話,乾脆將手機關機。
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裡,我的人生先是充斥著繁忙的課題,後來又捆上聯姻的枷鎖。
至少在和陸時銘綁定的那三年裡,我冇有一秒鐘在做自己,每時每刻都在警惕著我所謂的未婚夫將我置於醜聞中心。
這個世界對女人就是這麼不公平。
我的另一半出軌了,媒體總會第一時間將我的名字掛在頭條,然後把我變成茶餘飯後的笑料。
而陸聞的出現第一次讓我感受到同病相憐,也讓我感到久違的放鬆。
他的手還在我的發間,我有些彆扭的眯眼偷看他,卻在看到他放大的臉後心跳加速。
他離得太近了,我能看到他的睫毛和鼻尖。
溫熱的呼吸輕輕噴到我的額頭上,曖昧至極。
他這樣,放在美容院那可絕對不是什麼正經技師。
“陸聞...”
“嗯?”
其實我想說的是:“如果當初聯姻的是我和你,該多好啊,我應該會真的喜歡上你吧。
”
可是我還是冇說出口。
他在陸家,境遇比我在尹家差了不止半點,哪有他說話的份兒。
我不想戳他的痛處,所以憋紅了臉隻說出一句:
“你長得真好看啊。
”
“等我們去領證的時候,可以不要比我更漂亮嗎?”
“...”
......
當我醒來後,身上還蓋著一層毛毯,薄薄的還帶著他獨有的薄荷味。
我看著牆上的時針一分一秒的轉圈,心裡忐忑愈漸加重。
臨時換新郎。
明明是這麼瘋狂的念頭,陸聞怎麼會心甘情願的配合我呢?事情會順利嗎?陸家會同意嗎?
可是他像是毫不擔心的從櫃子裡拆封了一條絲巾,係在我的脖頸處,然後牽著我的手出門。
他把我送到了婚禮的現場就離開去陸家談判,我心裡不安,但還是按部就班的穿上了婚紗。
不知過了多久,化妝室外麵,陸時銘穿的人模狗樣的出現。
他第一次見我穿婚紗的樣子,本就帶了幾分愧疚的眉宇有添了驚豔。
或許是陸母警告了他,讓他知道應該對我尊重一些。
他站在我的身後,聲音平緩:“尹笙,昨天我喝多了...但以後畢竟我們會結婚,基本的麵子,我都會給你。
”
他的嗓音裡帶著心虛,不用猜就知道他和張秋池廝混了整晚。
麵子,麵子,又是麵子。
豪門之間好像隻要維繫住了麵子,就可以忽略那層薄薄的遮羞佈下麵,泛著腥臭的事實。
“哦,陸時銘,不用了,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真的不稀罕。
”
他皺著眉頭,可能是因為心裡殘存的愧疚,少見的冇有繼續打壓我。
他還想接近我,我卻指揮化妝師把他趕出了門外。
他又一次露出那種有些受傷的深情,離開之前還支支吾吾地說:
“尹笙,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她昨晚冇有到最後一步。
”
親吻,擁抱,都不是到最後一步。
他就這樣自然的說出來,好像隻要冇到最後一步他就守住了完美男人的底線。
荒謬!
他或許還冇有看到新聞。
有心之人複製了酒吧的監控,幾次門縫裡他和張秋池黏在一起的影子已經開始挑起狗仔敏銳的神經。
狗仔知道了,圈子裡大部分人也就知道了,張秋池那位老公自然就不會輕易放過她。
所以我幾乎可以預見,她一定會選擇回頭,賭上自己的所有也要把陸時銘搶回去。
不惜一切代價。
手機瘋狂震動。
哈...果然。
【你穿的婚紗,是當年時銘為我挑的,你知道麼?】
張秋池示威的簡訊不不要命一樣的發進我的手機裡,讓我好像突然理解了陸聞給我的驚喜是什麼。
我唇角忍不住的上揚。
陸時銘。
前程和白月光,你會怎麼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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