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該吃飯了。”林管家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這對溫言來說,簡直是天籟!
林管家為穆家賣命幾十年,是看著穆霆琛長大的,他在穆霆琛麵前,也有些分量。
穆霆琛把手從溫言頭頂挪開,懶散的應了一聲:“知道了。”
溫言打開門,逃也似的離開,腦子裡還盤旋著他的話……
“再過半個月,你就十九了吧?”
這句話讓她心裡久久無法平靜,十九歲意味著什麼?她很清楚。
飯後穆霆琛出門了,溫言鬆了口氣,在雜物間的小床上進入了夢鄉,這個雜物間,她已經住了十年,穆宅,是她第二個意義上的‘家’。
這一夜,她睡得不怎麼安穩,她在夢裡一遍遍的問父親:“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說的都是真相嗎?”迴應她的,隻有父親臨上飛機前的笑容和背影。
那一場空難,穆家的私人飛機上17個人無一生還,穆霆琛的父母亦在其中。
媒體大肆報道是機長操作不當引發的事故,也有傳言是機長起飛前違規飲酒。
溫言的父親溫誌遠作為穆家的私人機長,即便也死於那場空難,還是成為了眾矢之的。
夢到最後,是穆霆琛把她帶回家,所有人都不理解他為什麼收留罪人的女兒。
九歲的她,牽著穆霆琛的手,被帶進穆家。那時候,她天真的以為,她是孤兒,他也是,或許這真的是他的善意。
但在大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的手被甩開,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中是極寒:“你父親死了,他的罪,你來贖。”
十九歲的他,身上籠罩的恨意幾乎要將她吞噬,那一刻,她深深的明白,他是來‘討債’的……
一夜夢魘,醒來時天已經亮了,溫言撫了撫有些發燙的額頭,透過雜物間的小窗看著外麵飄落的雪花,淡淡一笑:“下雪了啊……”
“言言,多穿點,今天要降雪,很冷的,你那小身板可彆感冒了。”
劉媽還是一如既往的關心她,這十年,不管春夏秋冬,隻要她醒來,總會叮囑幾句。
她應了一聲,穿上了唯一一件大衣禦寒,出門時,劉媽見到她,不禁鼻尖一酸:“言言……你問少爺拿點錢吧,添幾件衣服,你這衣服都穿了幾年了,女孩子這個年紀正是花錢的時候,你看你……”
溫言固執的搖搖頭,迎著風雪騎上了那輛快散架的單車。
穆霆琛不允許任何一個人施捨給她任何東西,包括錢財。要施捨,也隻能是他給的。
從九歲開始,她想要什麼,總會極儘所能的討好他。
身後傳來了汽車鳴笛的聲音,她儘量靠邊行駛,在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透過半開的車窗,她對上了穆霆琛的視線,目光淺淺交錯之後,車漸遠。
突然,車在前方停了下來,她下意識的跟著停下,單腳撐地,雙手扶著單車,靜靜的等待著。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