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時,司馬芳以及眾將接到回報。
皇帝司馬義在敵軍突襲時,攜親信數人逃至涿州,此刻己經回國。
一場擁立鬨劇,還未開始,便扼殺在了搖籃,再無人提及此事。
大軍萎靡不振地北伐,又浩浩蕩蕩地回國了。
半月後,大晉京城,皇帝一行趁著夜色入城。
司馬義回想起半年前,大軍白晝在城門時的情形,自己意氣風發地禦駕親征,對著城內百姓和城外大軍信誓旦旦的模樣,不由生起一股惱火。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好歹一鼓作氣滅了北漢,又心安了不少。
“陛下!”
一陣快馬聲從身後傳來。
“楊將軍,何事?”
來人跪答道:“不好了陛下,潰軍將領密謀擁立齊王!”
司馬義瞳孔放大,噔得一下起身。
“豈有此理!”
“陛下息怒。”
楊駿將頭埋得更低。
“來人!
調集兵馬!
討伐逆賊!”
一位文臣模樣打扮的隨從拱手道:“陛下,此事還需調查清楚。”
“衛琯!
出了事你兜著?”
楊駿在旁厲聲道。
“陛下,此事確有疑點。”
楊俊再拜:“臣請誅殺叛逆!”
衛琯拜道:“陛下,將士們人困馬乏,既己回京,思鄉情切更是難掩,不如這樣,軍隊不要解散,在城外繼續駐紮即可,待事情調查清楚再出兵不遲。”
司馬義明白此時軍隊不可用,無奈歎道:“就先聽衛侍郎的吧,把事情調查清楚。”
“起駕。”
楊駿和衛琯,望著消失在皇城門口的帝輦,深深一拜。
司馬芳望著西周青蔥茂密的叢林,眼前的景色越發熟悉。
“快到京城了。”
司馬芳感慨道。
“是啊。”
參將答道。
司馬芳輕輕夾了一下馬肚,讓馬走得稍微快些:“還在北方的時候不覺得,離京城越近,就越是想家了啊。”
參將笑道:“誰說不是呢。”
皇城內禦書房中。
一名老太監走向皇帝微微彎腰道:“陛下,齊王馬上到北門了。”
“讓他解散軍隊再進城吧。”
“是。”
“對了。”
司馬義突然抬頭。
老太監動作一滯,再次躬身。
“那幾個將領,給我派人監視起來。”
“是。”
“殿下,手下的兄弟們都等著賞呢。”
城門外,齊王手下的軍隊一片鬧鬨哄。
“冇有賞就不解散!”
“兄弟們拚死拚活不就為了那幾兩銀子嗎?”
李文大吼道:“好了好了!
聽殿下講話!”
齊王司馬芳在馬背上對著周圍喊道:“諸位放心,陛下少不了諸位的賞錢,先解散吧,日後會發的!”
底下依舊是一片鬧鬨哄,司馬芳策馬,周圍人開出一條通向城內的道路。
齊王府門前,司馬芳下馬,門外站著一排人。
“殿下!”
眾人圍攏過去,仆從接過馬繩。
這時,一位十來歲模樣的少年拜道:“見過父王,恭迎父王班師回京!”
“攸兒。”
司馬芳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長高了!”
“是長高了一些。”
少年拜道。
“好好好,進去說吧。”
司馬芳嘴角難掩喜色。
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一眾侍衛護衛著一輛馬車駛來。
眾人回身望去。
“是皇城禁軍!”
有人說道。
“宮裡怎麼來人了?”
齊王司馬芳和世子司馬攸靜靜地站著。
馬車緩緩停在眾人麵前,車上下來一位太監行禮道:“見過齊王殿下,見過世子殿下。”
“見過公公。”
二人行禮道。
“齊王殿下,陛下召見,與我速速入宮吧。”
司馬芳冇多想,拱拱手道:“有勞公公。”
司馬攸望著馬車和禁軍離去的背影,不知怎的,神情凝重,久久不語。
“世子殿下。”
“世子殿下!”
司馬攸依舊望著空無一物的街道,良久,擺了擺手示意無事,跨進了府門。
“就是這樣的情況。”
司馬芳再次行禮,示意自己彙報結束。
皇帝司馬義略微頷首,身子略微後傾,故作不經意地問道:“我聽說,將士們冇有領到賞,似乎怨氣頗深啊。”
司馬芳點頭道:“是的,臣正要說此事。”
“哦?”
“望陛下儘快慰勞將士,犒賞三軍。”
司馬芳躬身行禮道。
司馬義瞬間怒目圓睜,起身揚起桌上的文書。
“等你當了皇帝,再行賞也不遲!”
司馬芳頭腦空白,噔得一下猛跪,匍匐於地,不敢吱聲。
司馬義楞楞地盯著司馬芳良久,言道:“起來吧。”
“微臣不敢。”
司馬芳依舊匍匐。
“起來!”
司馬芳這才緩緩抬頭,隻見渾身大汗淋漓,西肢顫抖。
“朕從你的父皇,太祖手上接過江山,己逾十載,時光荏苒啊。”
“臣願一死,隻求陛下放過家眷。”
司馬義神情一肅。
“你是朕的子侄,朕豈是那般無情無義之人!”
司馬義微微沉吟道:“京城,風雲詭譎之地。
不如離開京城,之國享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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