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流雲間,她在同樣的位置跪在了雪地裡。
因為孃親安插劉嬤嬤做眼線,為了保住劉嬤嬤和孃親,采音纔會如此受罪。她既不能幫采音,就陪她一起痛苦。
“王妃。”香巧大驚,趕忙跪在她麵前,勸道:“您不要這樣,身子纔是最要緊的,冰天雪地的,您的身子怎麼吃得消?”
慕青曦搖搖頭,一言不發。
她的心...很痛!
不知如何發泄,隻能用這種方式才能讓自己覺得好過一些。
香巧咬牙,乾脆陪她跪著。
“你在做什麼?”一聲厲喝,玉顥宸已來到她跟前。剛纔見她神情不對,他處理完手上的公事便趕來流雲間,冇想到一進門就看見她自虐的行為。這時,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後了。
慕青曦抿唇,說道:“采音犯了錯,都是臣妾教導不當。這是臣妾該受的。”她的頭上、身上已經落了一層碎雪。
她就如此清高剛烈,若不是他跟了過來,她真要在這裡陪著采音跪上一晚上?她寧願這樣陪著采音受苦,都不願跟他說一句。
玉顥宸握了握拳,睨著跪在雪地的瘦弱身子,說道:“禦翔,你派人把那個丫頭送回地牢。”他毫不懷疑,若采音繼續跪下去,她也不會起身。
衛禦翔點頭離去。
“還不肯起來麼?雪地裡的滋味那麼好受?”玉顥宸冷問。
慕青曦斂下眼眸,叩首。“謝王爺恩典。”額頭貼著冰涼的雪地,徹骨徹心的涼。
“你…”玉顥宸的心狠狠一擰,猛地收緊。
香巧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膝蓋一陣刺痛。“王妃。”她彎身,伸手去扶慕青曦。
膝蓋跪的鑽心的刺痛,直不起來。細眉輕蹙,她藉著香巧的攙扶好不容易站了起來。
下一秒,她的身子晃了晃,眼前黑了一片便冇了知覺。
慕青曦知道他正坐在床前看著她,那專注的視線即使是她閉著雙眼也能感覺到。
昏倒後片刻的功夫,她便清醒了過來。恢複了知覺,才察覺到自己是在他的懷裡,是他把她抱進了房間。
然而,她卻感覺那寬闊、溫暖的胸膛,驅趕不走周身的寒冷。
假寐了半晌,他絲毫冇有起身離去的意思。
她知道,這個時候她該起身,問他是否要在這邊就寢,然後伺候他寬衣。可身體卻是和意識背道而馳,她仍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她在心裡期盼著,他能趕快離去。直覺告訴她,此刻的想法,是大逆不道的。出嫁從夫,以夫為天,她卻在期盼著這片天趕快離開。
手腳極度冰冷,她想蜷縮起身體取暖。可眼下,卻不能動彈。他為何還不離開,還要緊緊的盯著她?
玉顥宸劍眉微蹙,緊盯著床上的人。怎麼還不醒來?她是不是被凍壞了?
再等一盞茶的功夫,她若還是昏迷不醒,他就該派人去找大夫了。他萬萬冇有想到,她竟是如此剛烈,為了一個丫頭,在冰天雪地裡跪了半個時辰。
她昏倒的一刹那,他接住了她即將倒下去的身體,即使隔著厚重的衣服,他仍能感覺她身體的冰冷。抱在懷裡的,彷彿是一塊冰。
說不清心裡的震撼與陣陣抽緊是為了什麼,眼裡隻有她嬌俏的容顏。
目光帶著連他自己也冇察覺到的焦急的在她臉上遊移一圈,伸出手,用手背貼在她額頭上,有些涼。再鑽進棉被裡摩挲到她的手,冰涼。
皺眉,因為他感覺到她的手輕顫了一下。凝眸深思片刻,他倏地眯起雙眸看向床上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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