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隻是一個丫鬟,身在王府中,不是彆人吃虧,就是自個兒吃虧。不變強,就隻有生活在最下層。”貝儂坦言回答。“奴婢不到十歲就被家人賣了當使喚丫頭,在最下層的下人中吃的苦,受的罪,您是無法想象的。”
王府裡除了幾個主子,其他的都是下人。同樣是下人,但是在下人中也分階級。最下層的下人,比豬狗還不如。
貝儂的話,深深的紮根在她心裡,刺痛她著的心。讓她再次陷入掙紮中,眼前的丫鬟害死了她肚裡的孩子,但那一番話,卻是實實在在的事實。
“孩子已經冇了,主子要是告訴王爺,王爺也相信了,貝儂頂多是一死。但是再也冇有人敢像貝儂一樣幫您了。到時候,您還剩什麼呢?”貝儂再道。
柳琬蓉靜默片刻,問道。“采音知道這件事是你做的,她為何不說出來?”
“這點您不必知道,知道太多,對您也冇有多大幫助。”貝儂十分能摸透人的心裡,這時若自個兒再把如何害了她孩子的經過重複一遍,主子隻怕要再次激動起來。
“你這麼做有什麼用處?王爺根本不會把這件事懷疑到王妃的頭上。”思及此,她再次有些氣血上湧。如果玉顥宸不懷疑慕青曦,那她的孩子不就白白犧牲了嗎?
“雖然如此,但王妃的丫鬟采音定是不能保住。王爺為了主子您,而殺了王妃的陪嫁丫鬟。您想,王妃的心裡做何感想?她待王爺,還能心無芥蒂嗎?而王爺對一個對他心懷芥蒂的女人,能寵愛的起來嗎?主子,裂痕並不需要太大,其餘的它自會一點點的裂開。”
“那接下來呢?”柳琬蓉眼神多了一抹堅定,她問。“我該怎麼辦?”
“您隻需在王爺麵前表現自個兒失去孩子的傷心就好。”
“那你呢?還預備做些什麼?”
貝儂笑了笑,說道:“騎驢看唱本,走著瞧。”計劃趕不上變化,她習慣隨機應變。有時候,計劃已久的事情,反而不如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情,來的巧妙。
柳琬蓉不再說什麼,隻是用手撫摸著已經恢複如初的肚子。孩子已經冇了,她不能再失去什麼。玉顥宸對慕青曦的信任,是她心裡最大的隱憂。
見采音被衛禦翔扶著出來了,慕青曦鬆口氣,迎上前去扶住她身體的另一側,柳眉緊蹙,擔憂的問道:“采音,你怎麼樣了?”從地牢到詠絮樓,要繞大半個王府。重傷的采音,怎麼吃得消?
而采音臀背上的傷,隻有她簡單的給采音上了點藥,如今又加上這一長段距離的行走,隻怕傷口會再度裂開。
采音怕她擔心,努力的擠出一個笑,但煞白的臉色卻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的。“小姐,奴婢不礙事。”
這樣重的外傷,再加上地牢裡潮濕、寒冷,隻怕是男子也受不住,更何況是采音?
“臣妾懇求王爺,把采音關在流雲間的柴房裡。地牢陰暗、濕冷。”
玉顥宸抬手阻止她說下去,平淡的說道:“你該知道,府裡有府裡的規矩。若不是本王應允了給你兩日時間,早該把她處死了。”
采音仗著是慕王府陪嫁過來的丫鬟,以為有慕王府給她撐腰,向來在玉親王府無所顧忌。平日裡,他可以對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睜隻眼閉隻眼,畢竟她隻是氣焰囂張了些。
隻是他想不到,她竟大膽到這個地步。這次她會闖下如此大禍,他絕不能輕易饒了她。若不嚴加懲治,她恐怕還當這裡是慕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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