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幾日的相處,隻當是做了一場夢。夢醒後,她的心依然在。
早膳用過不久,蒼焱野便來到了流雲間。
“在下前來,依舊是向王妃討教字畫的。”蒼焱野依舊是一副憊懶的樣子,眼睛愜意的微眯著,唇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慕青曦微微一笑,道:“討教不敢當,互相切磋倒是無妨。”
命人在院子中擺放了一個長桌,筆墨紙硯齊全。
時值深秋,菊花正茂。
是以作畫時,慕青曦畫下一盆盛開中的秋菊,應心應景。
蒼焱野極為欣賞。“人淡如菊!王妃與這幅畫,相得益彰。”
“質子請。”慕青曦微笑,站到了一旁。
采音把她的畫作小心的移走,香巧再在桌子上鋪上淨紙。
蒼焱野微忖,大筆一揮,畫下了一片竹林,笑問道:“王妃以為如何?”他的話中,有些考她的意味。
慕青曦凝視了半晌,應對道:“竹本無心,質子與這幅畫,名副其實。”一直以來,她總感覺蒼焱野無所謂的表情下,藏著一個沉痛的靈魂。她隻覺得,他有著深沉的過往。
從他的簫聲、棋路、畫筆下可窺見一斑。這樣一個長才的風流皇子,怎麼可能如表現出來的一般不羈?
蒼焱野複雜的看她一眼,恢複了常態,笑道:“王妃,在下佩服。”人文墨客頌竹的不計其數,但是唯獨忽略了竹子的本質。
而她卻一語擊中了他畫竹背後的含義,竟還能以前麵他對她所評之言,工整對答。
“質子謬讚了。”聽出他考她的意味,她就忍不住賣弄了一下。
兩人又談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轉眼間已快晌午。
蒼焱野大手抄起他的畫作在手心攥成了一團廢紙,扔到了地上。
“質子…”慕青曦不解他為何作此舉動,驚訝之餘感到甚是可惜。他畫的竹林,帶一種滄桑感,筆法嫻熟,是一幅上乘之作。
蒼焱野看著她。“以免給有心之人留下說辭。”王府時刻有眼線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並且都會報知玉顥宸,他又豈會不知?從皇宮到王府,都是一樣的。不同的是,玉親王府是他選擇要去的王府。
他的體貼讓慕青曦感動。
抬頭看了看天色,蒼焱野拱手道:“告辭。”
蒼焱野走後,慕青曦俯身把地上的紙團撿起來,小心的打開後,放在桌子上鋪平。靜默了半晌,說道:“采音,把這張畫送到畫店裱好。”
扔了未免可惜,就裱好後再送還給他。
日複一日,柳琬蓉又成了玉顥宸最寵的女人。雖然他不再每夜都在詠絮樓就寢,但一個月之內,有半月會在詠絮樓就寢,其餘的時間就在端雲居他的房間內。
對於其他的侍妾,除了吃穿不愁,不時賞賜些珠寶,也如以往一樣,不踏進春雨樓半步。
幾乎就和春雨樓一樣,除非有事商討,玉顥宸再也冇踏進流雲間。
慕青曦反而是過的愜意,府內的事務依舊打理,閒暇的時候,蒼焱野偶爾會來品茗、下棋。但次數也不敢太多,怕落人話柄。
已是初冬時節,天氣越發的冷。
采音和香巧已經提前把貂皮大氅、白狐披風等等搬了出來,慕青曦常待的軟榻上也鋪上了一層珍貴的白虎皮。
這日,慕青曦正和蒼焱野在院中品茗。
“小姐。”采音急匆匆的趕過來,附在她耳邊輕聲道:“出大事了,如錦夫人與人私通,懷了孩子。王爺已經知道了,這會子正在內院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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