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蒼焱野的到來,成為玉親王府下人們茶餘飯後的新話題。

進府第一天,他便不負眾望的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一清早,他便十分悠閒的出了王府,回來時,隨行的大內侍衛便抬了一口紅木箱子回來。裡麵都是上京各店鋪最上乘的胭脂水粉、香料手帕。

這些東西全送給了玉顥宸的七個侍妾,是他的見麵禮。

可見的,女人最喜歡這些玩意,他的這一舉動,讓玉顥宸的侍妾是心花怒放,對於這個俊美風流的質子起了好感。

她們被玉顥宸冷落太久,現下府內出現上京被各府女眷談論已久的多情質子,芳心不禁蠢蠢欲動。

自打側王妃進了門,她們這些侍妾就被玉顥宸晾到了一邊。雖說每日錦衣玉食,生活無憂,但每到夜深人靜,她們便感到寂寞難耐。

剛進府門時,她們都期待成為玉顥宸專寵的女人,卯足了勁去爭寵。當日子久了,新人變成了舊人,再看著新人又變舊人,大家也漸漸明白,玉顥宸是不會專寵哪個女人的。

於是,爭寵變成了期盼的等待。隨著柳琬蓉的到來,這會兒,他的恩寵對她們來說已經成了天上的星星,想要得到就是一種奢望。

而蒼焱野的這一小小舉動,像是流淌的甘泉,濕潤了她們乾涸的內心。

蒼焱野的行徑被下人傳的風風火火。說他寬待下人,為人隨和,絲毫冇有架子。

午膳時分,正要用膳的慕青曦得到下人的通報,說是質子蒼焱野有事求見。

慕青曦猶豫片刻,沉吟道:“請質子去花廳。”若是拒絕,豈不是怠慢了他?

一進花廳,蒼焱野拱手,笑道:“在下是特意來向王妃致謝的。”

“致謝?”慕青曦不解。他纔剛來王府,而她也隻在他進府時在門口迎接了一下,謝她什麼?

“因為在下,所以王妃才搬出清勉樓。”蒼焱野微微笑著。

慕青曦展顏一笑,道:“這是應該的,質子請坐。”

“多謝王妃。”在一旁落座,蒼焱野桃花眼在她腰間的香囊上停了片刻,笑道:“王妃的香囊精秀別緻,不知出自何處?”

“是教我刺繡的一位女師傅繡給我的,已經戴了很多年了。”慕青曦輕撫了撫香囊,有些感歎。那位女師傅對她極好,可惜自從她出嫁後,就再也冇見過女師傅了。

蒼焱野讚賞道。“王妃真是一位感恩念舊的人。”

慕青曦微微一笑,問道。“質子在清勉樓住的可習慣?準備的有些倉促,若是缺少什麼,可以向總管說明。”

“清勉樓很好,在下很喜歡。”

點點頭,慕青曦看了看天色,問道:“質子用過午膳了嗎?若是冇有…”

不等她說完,蒼焱野便是嬉笑道:“在下非常樂意與王妃共進午膳。”

他的迫切態度讓在一旁的采音噗嗤一笑。

見狀,他拱手笑道。“這位大姐,見笑了。”

“誰是你大姐。”采音抿嘴一笑。

“采音。”慕青曦忙製止她。“不許無禮。”

兩人從花廳到了穿堂,再到了用膳的地方。

“你太瘦了,該多吃點。”蒼焱野自己不動筷子,卻一直往慕青曦碗中夾肉夾菜。

心中微微一動,慕青曦抬眼看著他,見他正挑出魚刺,然後把魚肉夾到她碗裡。

小時候隻有爹爹纔會在一旁給她夾菜,雖然爹爹跟她一塊用膳的時候不多,但每次有爹爹在旁邊時,他總是會給她夾菜。

這種感覺,她已經很久不曾體會到了。

“怎麼了?”見她看著他,蒼焱野笑問。

慕青曦忽的回神,垂首片刻,才又看著他問道:“質子怎麼不動筷?是不是不合你的口味?”

這個質子很奇怪,初次見麵,他的行為像是登徒子。再次見麵,他邀她琴簫合奏,讓她有種知音難覓的感覺。這會兒他就像認識了她很多年似的,毫無生疏感。

懶無心腸卻又細緻入微…

蒼焱野聳肩一笑,道:“所謂秀色可餐,如此而已。”

微怔,慕青曦不知如何應對,臉頰緩緩爬上兩抹紅暈,到最後窘的整張臉都紅了。她從冇有被男子如此直白的誇讚過。

用膳完畢後,慕青曦以為他該告辭了。

不想,蒼焱野卻笑問道:“琴棋書畫,在下已經見識到王妃的精湛琴藝。不知王妃可有興趣與在下對弈一局?”

慕青曦十分意外,心存顧慮。

采音忙道。“王妃您該午休了。”這個質子真是奇怪,明知道小姐是玉親王妃,還絲毫不知收斂其言行。質子的風流浪蕩,倒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她聽聞質子在皇宮跟很多位嬪妃娘娘過從甚密,今兒早他又對王爺的幾個侍妾大獻殷勤,這會兒還纏著小姐不放,可見外界傳聞並非空穴來風。

她得機警起來,萬萬不可讓小姐的清白名聲被這個質子給帶壞了。

“那真是遺憾,不過在下要奉勸王妃一句,飯後不宜立即入睡,此乃養生之道也,”蒼焱野眼眸深深的看著她,頓了一下起身道:“那麼在下就不打擾王妃了,告辭。”

其實慕青曦也不是午膳後立即午休,隻是心有顧忌,不該與男子獨處過久。但他這麼真誠的一句關心,倒讓慕青曦感到有些愧疚。

於是,她說道:“質子,那就對弈一局吧。”

誰知一著棋盤,兩人便是棋逢對手。棋局變幻莫測,險象環生。兩人互不相讓,廝殺激烈。一局棋,便耗去了兩個時辰之久。

最後,慕青曦以半子的優勢險贏了這盤棋。

蒼焱野看著精妙的棋局,大為感歎。“自從我學會下棋以來,甚少遇到對手。在赫國能贏我者,隻有一人…”頓住,他嘴角微微翹起,神情有些感傷。

“是何人?”慕青曦忍不住問道。她的棋藝,得自塍國最有名氣的圍棋大師所傳。他與爹爹關係甚好,總是說她在圍棋方麵有天賦。

隨他學了幾年圍棋,她的棋藝已是少有人能及。

下圍棋最怕的就是冇有與之相當的對手,是以她十分好奇質子口中的人。因為質子的棋藝已屬少見,能贏他的人,可見棋藝之高超。

蒼焱野嗤笑一聲,伸了個懶腰,說道:“一個…成為在下回憶裡的人。”眼眸底處深邃、沉重。

詠絮樓

“稟王爺,質子從午時到申時,一直在拓雲閣的流雲間。”按照玉顥宸的吩咐,王府內的眼線每半日報告一次蒼焱野的去向和舉動。

正在彎身教柳琬蓉看賬本的玉顥宸,眼神倏地變冷,直起身子,冷問道:“他都做了什麼?”

“和王妃共進午膳,之後一直在下棋。”

柳琬蓉小心的觀察了一眼他的神色,心底不禁一沉。他看起來很生氣,是不是因為王妃的緣故?

“下去吧。”揮退了來人,玉顥宸負手走到桌前,緩緩坐下,屈指輕叩著桌麵,神情冷峻。

他該怎麼阻止蒼焱野去接近慕青曦?

既不能對蒼焱野下禁行令,他又不能整日留在拓雲閣。

“王爺。”柳琬蓉坐到他身邊,甜甜的一笑道:“質子也許是太寂寞,王爺可以替質子尋一位他可能中意的姑娘。”

心中豁亮起來,玉顥宸握住她的手,讚道:“知我者,琬兒也。”

他絕不會讓蒼焱野再有機會接近慕青曦。

王爺寵妾滅妻,王妃可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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